第十五章慘烈
嗡！
一道琴音拂過星空，輪迴者的動作竟然是在此刻有了一絲絲的遲鈍。
就是這遲鈍的一剎那，林染捕捉到了生機，身化金光，閃身躲過了這一擊。
輪迴者神色陰沉的看向仙紋黑金鼎之上，撫琴的孫藝琳。
“九幽仙曲！”
孫藝琳不曾言語，琴音再次響起，於時空使天音，於輪迴者魔音般的仙曲奏起。
“阻止她！”
“絕不可讓九幽仙曲完整演奏！”
“殺！”
輪迴者紛紛躍起，甚至放棄了面前的林染，朝著孫藝琳蜂擁而至。
有戰鬥樂師的戰爭必須優先斬殺（保護）戰鬥樂師，這是時空城與深海交戰時的潛規則之一。
戰鬥樂師能夠在加強時空使戰力的同時對輪迴者的本源進行壓制，在雙方戰力差距過大的情況下自然沒什麼起眼的地方。但輪迴者和時空使的戰鬥向來都是勢均力敵的情況，極少會有碾壓的情形出現。
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戰鬥樂師的作用有多可怕自然是母庸置疑。
九幽仙曲演奏著，面對朝著自己蜂擁而來的輪迴者，孫藝琳面色不變，繼續全身心的融入到演奏之中。
既然選擇從仙紋黑金鼎的保護中出現，孫藝琳就做好了將自己的生命交到戰友手中的準備。
相信自己的戰友，是戰鬥樂師必備的素質。
孫藝琳將自己的生命交到林染的手中，林染也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在與輪迴者的戰鬥中，極少出現戰鬥樂師事先身死的情況，絕大多數都是保護戰鬥樂師的時空使死傷殆盡，才會出現戰鬥樂師的傷亡。
在林染隕落之前，孫藝琳絕不會有生命之憂！
“滾開！”林染渾身燃起森然的火焰，五行本源在此刻瞬間湧動，化作一道道本源之火灼燒著周圍的一切，可怕的溫度在這一刻竟是將星空的空間所扭曲。
化作火人的林染速度更快，九幽仙曲的樂符一枚枚落入到林染的體內，整個人化作火團直衝而來。
所到之處，輪迴者紛紛被撞開。在輪迴者觸碰到孫藝琳之前，擋在了孫藝琳的身前。
林染右手握拳，勐然轟擊在自己的胸膛，體內的萬千本源在此刻匯聚於五行之陣。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陣，開！
萬千本源之力融入五行之陣，這五行本源不斷衍化，支撐著林染的仙術。
林染拼命了！
鑄道本源五行本源燃燒起來！
大五行術.五行之陣！
一道五彩大陣升起，將孫藝琳牢牢的守護在其內，仙紋黑金鼎迴歸林染的頭頂，鼎身之上，五彩之色相得益彰。
“死來！”林染朝著身前一拳轟出，極致的神華撼動了時空，星空一顫，足以推平一方世界的可怕攻擊悍然衝殺而來。
輪迴者不閃不避，神軀一震，無盡的黑洞在身後衍化，瞬息之間將林染的殺招吞噬殆盡，甚至反手丟出一枚黑洞，飛向了林染。
與此同時，周圍的輪迴者也沒有閒著，各大體系的輪迴者各顯神通，紛紛祭出殺招衝向林染。
仙紋黑金鼎神光大盛，無數攻擊落在仙紋黑金鼎之上，足以橫推諸天萬界的可怕偉力轟擊在仙紋黑金鼎之上使得仙紋黑金鼎發出陣陣哀鳴。
林染的嘴角溢位一絲絲血漬，仙紋黑金鼎是他的鑄道之器，仙紋黑金鼎受損，他這個主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內傷。
“殺！”林染低吼一聲，再次衝向一眾輪迴者。
孫藝琳看著林染的背影，瞥了眼還在突圍的孔雀營，眼神一凝，手中的動作更是加快不少，指尖燃上了鮮血，九幽仙曲的威能更是增強數分。
血戰！
前所未有的血戰！
林染出道至今經歷過的生死之戰屈指可數，而能夠將他逼到燃燒本源的血戰這是第一次！
林染不敢有絲毫的保留，全力以赴。
但即便有著孫藝琳九幽仙曲的幫助，林染依然不是這些輪迴者的對手，只能在仙紋黑金鼎的保護下，堪堪頂住壓力。
林染雙目通紅，所學的禁忌仙術悉數施展。
大五行術、大陰陽術、大時空術等等……
血戰八方，以一敵多，鮮血灑滿天空。
林染不斷轟擊著輪迴者襲來的攻擊，哪怕以傷換傷，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
戰入癲狂！
輪迴者們此刻彷彿在面對一尊陷入瘋狂的武帝，而非玄仙！
在這般血戰之中，林染觸控到了一種玄妙之境，萬千本源逐漸進入到一種奇妙的境界，種種妙法在心中湧現，全憑直覺在戰鬥著，越戰越勇，韌性十足。
哪怕一直處在劣勢，傷勢不斷出現，但輪迴者卻始終無法真正突破林染的防線，將優勢轉化為勝勢從而斬殺林染。
“不好，他在推衍自我之道！”
有在玄仙之道走到極致三十三重天的輪迴者發現了林染此刻的異常，當即傳音整個戰場。
“打斷林染的悟道！”
林染竟是在血戰中悟道，推衍著自我之道！
這一訊息引起了整個戰場的注意。
悟道！
有人在戰鬥中悟道！
必須打斷（保護）林染！
輪迴者和時空使們同時行動起來，孔雀營的時空使再次提速，阻攔孔雀營時空使的輪迴者壓力劇增。
下一刻，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道烏黑色的光芒劃過，這些輪迴者如野草一般瞬間被腰斬。
哪怕瞬息之後便恢復過來，但這一空蕩依然讓孔雀營的時空使們抓住了時機，衝殺過去。
“該死！纏住來恩的輪迴者暗惱，被來恩抓到了時機揮出一刀，竟是噼出了一條救援之路。
孔雀營的時空使們終於是來到了林染的身側，剛剛靠近林染，頓時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戰意。
這沖天的戰意哪怕孔雀營的時空使修為都比林染要強，依然感受到了一絲絲顫抖。
這是何等可怕的法？
哪怕只是雛形，竟然已經能夠這般震撼人心。
“還好吧？”一名孔雀營的時空使關切的問道。
林染眼中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感受著體內在五行之陣中衍化出的灰色本源，默默地點了點頭。
仙元轉動，恢復著身上的傷勢。
到了三元這一層次，無論是玄仙還是大神亦或是武帝，都已經沒有了要害一說，不徹底抹滅他的一切，就不可能真正殺死一位三元層次的大能。
甚至到了合道巨頭這一級數，不抹滅他的道，他便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合道巨頭的戰鬥更多的還是大道之戰：道爭。
有了孔雀營的支援，林染的壓力頓時大減，體內的灰色本源不斷轉化著，速度雖然極慢，但卻是在不停的轉化著。
短暫的休息後，林染重新加入到了戰場。
大戰持續著，整個靈晶城星空隨處都是可怕的波動。最為恐怖的要數上方靈晶城主和蝕月仙王兩尊合道巨頭的大道之戰，彷若天地重開的大道不斷碰撞，靈晶城主的道與蝕月仙王的道劇烈碰撞著，如果放在諸天萬界，只是隨意一擊，便足以抹平無數世界。
忽然！
蝕月仙王與靈晶城主的道爭突然介入第三道氣息，原本處於詭異平衡的雙方因為這第三方大道的衝入瞬間失衡。
靈晶城主的大道迅速崩潰，存存崩裂，而籠罩天空的蝕月仙王的道和第三方大道取代了靈晶城主的大道。
戰鬥結果，展露無疑。
林染和一眾時空使心底沉入谷底。
靈晶城主敗了……
輪迴者一方竟是派出了兩尊合道巨頭，除了明面上的蝕月仙王，竟然還隱藏著一尊合道巨頭！
“撤。”蝕月仙王清冷的聲音響徹。
還沒高興多久的輪迴者登時就愣住了，但蝕月仙王可不等他們，直接跨域離開了。
部分輪迴者嗅到了不對勁，第一時間也是離開了。而其他的反應慢半拍的輪迴者還沒反應過來，恐怖的偉力瞬間覆蓋星空，這些還沒來得及撤走的輪迴者瞬間泯滅，真靈與肉身同時消散於星空，迴歸時間長河。
一道偉岸的身影浮現在戰場上。
天元武祖，時空城坐鎮的七大巨頭之一，一尊在合道之境走出極遠的資深巨頭，實力極強。
“見過武祖！”來恩和孔雀營的統領紛紛踏空而起，向天元武祖行禮。
“統計傷亡，立刻返回時空城。”
“是！”x2。
天元武祖撕裂時空，消失在星空。
林染也不清楚靈晶城主是否隕落，但想來應該是未曾。合道巨頭隕落，天地會有
轟！
星空上方的時間長河從銀白色當場化作血色。
林染神色凝重的看著上方的時間長河。
時間長河化作血色，這是合道巨頭隕落的異象！
竟然有合道巨頭隕落了？！
是靈晶城主，還是……
林染不敢細想，心神俱顫。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來到諸天戰場竟然就遇到了巨頭隕落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可是合道巨頭啊！
整個大宇宙的合道巨頭加在一起也未必有萬數，平均一兆方世界才能誕生一位合道巨頭，如果是以生靈為基數，這個數字更加可怕。
這樣的存在竟是！竟是！
“我來到諸天戰場也有很多年了，巨頭……也會隕落。”臉色蒼白無血色的孫藝琳來到林染的身旁，柔聲說道。
林染沉默的點了點頭。
巨頭的隕落深深地刺激到了林染。
哪怕強如巨頭，在這諸天戰場也不是橫行無忌的存在啊。
“回時空城吧。”渾身傷痕累累的芝度來到了林染的身前，朝孫藝琳點了點頭後，對林染說道。
“好。”林染收斂心神，重重的點了點頭。
……
時空城。
林染沐浴在能源靈晶打造的治癒艙內，恢復著體內的暗傷。
燃燒本源對林染造成的傷勢是不可逆的，永久性的破壞了林染的根基。
這本身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但林染向死而生，在血戰中推衍出了新的力量。
那灰色的本源是林染在局內資料沒有記載過得全新本源。
她和衍化萬千本源的五行本源不同，這灰色本源更像是……萬千本源的融合體。
這灰色本源包涵了所有的本源之力，與五行本源有著本質的區別，但有著區別的同時也有著很深的聯絡。
林染能感受到，自己的五行道體隨著這灰色本源的誕生而隨之產生了某種不知名的變化。
這灰色本源是什麼？
林染不清楚，但他能從這灰色本源上感受到非常深刻的力量。
林染暫且將這灰色本源命名為混沌，混沌本源。
傳說星空之上是一片混沌之地，是孕育了時間長河的源頭。
這融合了萬千本源的灰色本源，林染將其取名為混沌，也有這方面的意思。
傷勢恢復，林染從治療艙中走出，仙魂重新連線時空使論壇。
關於此次戰況的報告也是釋出到了參與此戰的時空使的私人論壇之中。
好訊息是靈晶城主在得知敵襲的第一時間沒有託大，迅速通知了時空城，這才使得他保住了性命。
天元武祖及時趕到，蝕月仙王和那不知名的合道級輪迴者推走，最終守住了靈晶城。
但是靈晶城主卻是在兩尊合道級輪迴者的圍攻下重傷，時空城短時間內也無法調出新的巨頭來坐鎮靈晶城，時空城七大巨頭不可能長時間坐鎮外界，因而只能將靈晶城暫時轉移到時空城，某種意義來說，深海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部分。
深海此次行動將靈晶城主重傷，並且重創了曦將軍第七營和鶴將軍孔雀營，死傷無數，直接使得重要補給點靈晶城被迫後移至時空城旁。
這也意味著十都戰區的後勤補給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問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就在靈晶城遭遇襲擊的同時，九曜戰區的數個補給點在同一時間遭到了深海的襲擊，時空城一方損失慘重，算上靈晶城主，合道巨頭重傷三尊，甚至……隕落一尊！
林染所看到的巨頭隕落異象，便是這位九曜戰區的巨頭在三尊合道級輪迴者的圍攻下被抹滅了大道，徹底隕落。
這一次諸天組織聯軍的大範圍奇襲對時空管理局造成了巨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