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沈饒還沒等到人回來。

夜裡的祁山氣溫驟降,他裹著帶來的羊絨毯,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看自帶的狗血電視劇打發時間。

在裡面的男女主又一次因為誤會沒張嘴而分開,他蹙起鋒眉。

這玩意是拍給人來生氣的嗎?

這時,安靜到彷彿世界消失的外面傳來一點聲響。

沈饒猛地轉頭,果不其然,祁煙回來了。

“好晚,”他按下暫停鍵,“你這一會兒時間可真長。”

“抱歉,”祁煙解開脖領最上顆的扣子,鬆鬆氣說,“以後你不用等我,直接去睡就好。”

沈饒喜歡她說‘以後’,他想跟她有以後,其他的他就不太愛聽了。

倚在沙發上屈尊降貴地朝她挑挑眉:“過來。”

祁煙乖乖過去:“怎麼?”

她乖乖巧巧,眉眼間又盡是懵懂的柔。

沈饒等到這個點的怨氣也消了大半,手指勾住她的腰帶:“彎腰,近點。”

他勁用的不小,祁煙沒有防備,手撐著他身後的真皮椅背,一條腿半曲在他兩腿之間抵著,無奈地目光垂向他,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沈饒倒也沒怎樣,只懶懶散散地伸手幫她解衣服釦子。

她很配合,沒有反抗,漂亮勻稱的手指劃過她精緻的衣釦。

直到外套徹底解開,大手探進腰肢要幫她脫下時,微涼的掌心握住他的皓腕。

“手受傷了。”

她語氣很淡的複述這個事實。

“只是幾個針眼而已。”

沈饒不太在意。

他用了特效藥現在早沒感覺,創可貼來之前就摘了。

一來是不方便,二來是怕她發現,沒成想她還是看出來了。

他還沒竊喜祁煙對他的注意細緻,下顎忽然被制住。

剛才還乖巧溫和的人,蕩然無存,她壓在他身上,揹著光亮,陰影籠罩下,臉龐只剩看不透的平靜。

紅唇輕啟,重複著他的話。

“只是幾個針眼?”

“……”

“怎麼弄的?”

沒等沈饒接話,她問,那不起波瀾的眸光似要將人吸進去。

沈饒滾了滾喉結,有些不敢直視她:“自已不小心扎的。”

“怎麼扎的?”祁煙耐心極好地繼續問,“跟我說說。”

沈饒不想說。

他還沒學好,說了顯得自已笨,還像在賣慘。

風水輪流轉,這會兒變成他是那個悶葫蘆了。

又不能真什麼也不做,讓氣氛僵著,沈饒感受到下顎上的力道漸緊。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幫她脫外套,唇上還索著吻,妄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好想你,先親親我,好不好?”

“不好。”

祁煙躲開他的唇,退開身子,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你早些睡,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山上。”

“你生氣了?”沈饒有些慌,忙拉住她,“你要去哪?”

祁煙表情看不出一點生氣的跡象,可沈饒就是感覺到了不對。

她淡聲說:“裡面是張單人床,兩個人睡不下,我去空的帳篷睡。”

說罷,直接往外走。

這次跟幾個小時之前不一樣,這次走路帶風,哪有半分不捨。

沈饒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帳篷簾子剛掀開,外面守著的人還沒來及看清出來的是誰,帳篷又合上了。

祁煙沒什麼情緒起伏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將她拽回來的男人,直言道:“我困了。”

那意思是,放我出去睡覺。

沈饒也不捨得鬧她,軟下聲音哄:“你去裡面睡,我睡沙發上好不好?”

“不好。”

又是這兩個字。

“那你去哪,我跟你去。”沈饒不放棄。

睨了眼面前執拗的男人,祁煙偏過頭不看他。

她不說話,沈饒也能懂,這是不想看見他。

僅僅只是這一點漠視的小動作,就快讓沈饒發狂了。

他身軀靠過去,眼眶有點紅:“你別不理我,你看看我。”

很晚了,祁煙不想跟他吵架:“放開我,我要去睡覺。”

“在這睡。”沈饒不讓步。

他不讓步,倔脾氣上來的祁煙更不可能讓步,她眼神漸漸冷下來,一字一頓:“我要出去。”

兩人相處時,總要有人先讓出一步,沈饒什麼事都可以讓,但在祁煙要丟下自已這種事,他很偏執。

“不許你出去。”

仗著祁煙再怎麼樣也不會揍他,霸道地將人抱到腿上,跟她緊緊相貼著,迫使她只看著自已。

大手剝掉她的外套,一隻手梏在她的腰側,另一隻去解她褲釦,低沉的聲音伏在她耳邊低喘。

“阿煙,別怪我鬧,你只能跟我睡在一起。”

他去吻她的唇,祁煙偏頭,他暴起些青筋的大手就將她摁回來重重地親。

邊給她脫衣洗漱,邊跟她親暱著哄:“別生氣了,乖,你跟我說句話,寶寶。”

祁煙壓根不理他,任親任抱,就是不吭聲,眼裡也沒他。

沈饒惱了,親了又親,恨不得咬著她的舌頭幫她說話,可就是沒用。

在給她洗漱完,又把她按在鏡子前親得上氣不接下氣,儘管她臉頰覆滿生理紅暈,還是淡淡偏開視線不看他後,沈饒心理防線終於崩塌了。

大手突然探進她剛換好的睡衣裡,漆黑的瞳仁有些發抖,連同喑啞的聲音一起。

“你打算一輩子不跟我說話嗎?就因為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跟我說話?你在這裡還有別人要去見不成?”

祁煙不理他,也不反抗,好像他幹什麼都行。

沈饒這人根本不禁激:“好好好,你不跟我說話……”

他將祁煙抱到那張單人床上,開始解自已的褲子。

他要被祁煙漠視的恐懼淹沒了,慌張地胡言亂語:“不說話,沒關係,等會兒就叫吧,不張嘴,就做到張。”

對他的汙言穢語,祁煙沒有半點反應,一聲不吭。

他實在怕極了她的沉默,將人壓在身下,看著她染上潮欲的眼尾,唇角的弧度有些痴狂:“我不要你說別的了,祁煙,等下說愛我就好,說愛我。”

“……”

祁煙是誰,她不想理你,殺了她也不說一個字。

別說愛了,她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滴答——’

一滴滾燙的淚落到她沒甚表情的臉上,眼前剛才還瘋狂的男人,此時成了灘泥濘,他聲音哽咽著顫抖。

“我錯了,你別不理我,我錯了好不好,祁煙,我真的錯了,我不想這樣跟你做第一次,不想第一次你完全不看我,也不說愛我……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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