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殺了我嗎?”
沈饒指地上的槍不可置通道。
“……”
祁煙撿起槍托:“沒有,你想多了。”
沒有什麼白月光,也沒有想殺你。
她動作太快以至於沈饒只看見一抹黑色的槍形。
見他還頗為懷疑地盯著自已,祁煙隨手開啟彈匣:“沒有子彈。”
“……”沈饒默了會兒,“那你帶著它做什麼?”
總不能是跟他玩Cosplay吧。
雖然他很想跟她玩點被槍指著的強迫play,但這會兒的祁煙估計沒那個心思。
她沒有回答,指尖摩挲槍口,視線落到他修長的瓷白手指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祁煙?”沈饒喚她。
祁煙回神,起身說:“梳完毛了,你跟著這倆一起出去吧。”
說罷,沒給沈饒反對的機會,他就被黑豹供著趕了出去。
沈饒:“……”
他瞪一眼懶悠悠甩尾巴的豹子。
天殺的!他才剛進去不到一個小時!
連祁煙一根毛都沒摸到!
還沾了一身的貓毛。
他有點嫌棄地拍拍身上,無情躲開小花要蹭腿的動作,決定先去清理身上的毛。
屋內。
祁煙正靠在飄窗上翻看手裡的戒指,根據白婭教得戴到自已無名指上,大出一圈的黑戒指透過自然的陽光,在白皙手指上熠熠生輝。
許久,祁煙掏出那把有些古舊的琉彩牡丹暗紋手槍,貼到戒指旁邊,槍管的材質與戒身完全吻合。
槍管上有明顯切割過的痕跡。
祁煙暗暗抿緊唇瓣,捏著槍身久久沉默。
這把槍是母親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全身由特殊的稀有金屬打造,光線下有流光浮動是這種穩定金屬獨有的特性。
整把槍由付上校親手設計、製作,從頭到尾未讓旁人插手分毫。
是世上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一把手槍。
即便過了多年,這把手槍仍然是她用過最順手、最合心意、威力最猛的。
誰不知道,祁大小姐對這槍寶貝的要命,常年放在真空無菌環境裡連灰塵都沾不上,天天恨不得燒香供起來。
用都不捨得用。
結果現在眼都不眨地鋸了槍管,給個不知哪來的野男人做戒指。
元老會絕對拿不到這把槍,也不可能有膽割了少家主最心愛之物設局。
只有可能,是她自已取了槍,自已鋸的槍管,自已找人打戒指刻字……
雖沒有寶石鑲嵌,但這是祁煙能拿出來最符合她作風、最貴重的戒指。
世上獨一無二,絕無僅有,還摻雜著無比沉重的兩份愛。
所以,祁煙才覺得自已瘋了。
“……”
她捂住隱隱作痛的額頭,完全不敢想現在的她有多喜歡那個人。
絕對超越了一切。
祁煙的心情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了,簡直想搖著自已腦子問問五年後的自已:
你是被灌了多少迷魂湯?!
祁煙手攏起垂在眼前的散發,露出深沉的清眸,凝重地長嘆一聲。
要命。
……
主家接到北府邸的訊息,很是意外。
辦公室內,祁穰反覆看著那條資訊,難得從淡漠的臉上看到些其他情緒。
“這沈家長孫,不是一般人。”
他讚歎。
一晚過後,事情見轉機,周特助心鬆懈不少,回想當時見沈饒的激烈場面說。
“他對小姐應該是真心的。”
“真心不少見,能說動煙兒的,可少見。”祁穰說。
她這孩子不知道隨了誰,做事一板一眼,最是一根筋,少有變通的時候。
祁煙在這位置,不真心的,真心的,小小年紀時便見了個遍,心就跟那定海神針似的,誰都動不了一分一毫。
這沈家長孫,的確與眾不同。
“還通知下面將沈先生送走嗎?”
“等北部的訊息吧。”
“是。”
得知少家主有鬆動跡象,最近消沉低迷的主家重新活躍起來。
這次沈饒換完衣服出來,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像在看‘救世主’。
袁圓更是眼淚汪汪,一臉動容:“小沈先生真是辛苦您了。”
她想起今早去打掃房間,浴室旁邊慘烈的破衣爛衫。
承受了少家主那樣的粗暴對待,居然還能跟沒事人一樣。
好牛啊,沈先生!
“把你那個‘小’字去掉。”沈饒皺眉。
祁家的人莫名其妙聽話到讓人不爽。
“好的,沈先生,”袁圓乖順改口,同時將一個袋子塞進沈饒手裡,悄咪咪說,“把這給少家主,說不定能加速你們的感情~”
“這是什麼?”
“我建議您不要現在開啟,”袁圓鄭重其事,“等晚上給少家主就知道了,沈先生,我很看好你!”
她給沈饒比加油的手勢就跑了,只餘沈饒拎著沉甸甸的袋子站在原地。
“……”
他覺得祁家人給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好物。
但是……能增進感情。
沈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可恥的心動了。
不知為何,明明說讓他試試的祁煙,到晚間前一直躲著他避而不見。
沈饒按耐住心思,索性閒著也是閒著,到處逮人打聽:祁煙究竟有沒有什麼白月光,硃砂痣,小情人之類的。
北府邸忠心耿耿的傭人們能讓他懷疑自家主人嗎?
每個人的回答都是:
‘沒有啊,您多心了。’
‘什麼白月光,日頭光的,我們少家主只有一個前未婚夫,現在只有您。’
‘少家主潔身自好,您放心好了。’
‘遇到您之前關係好的人?那有點多啊……不是,少家主肯定只喜歡您。’
總之。
有用的資訊少得可憐。
而且大多傭人都不會跟他多聊幾句,沈饒轉了一圈最後到莫氏雙胞胎面前。
“白月光?”莫冶啃著廚房順來的蒸玉米,含糊不清道,“沈先生您來講笑話的吧?誰配當少家主的白月光?”
莫瑤:“她自已就是無數人心中的白月光啊。”
“真叫人嫉妒啊,沈先生,您能碰到我們的‘白月光’,”莫冶有點陰森地盯著他,“您命真好唉。”
“……”
神經病吧。
沈饒有點想走了,他就不該來問這對神經兮兮的姐妹。
“你要說忘不掉的人,”莫冶嚥下玉米幽幽說,“那倒是有。”
“誰?”沈饒眼底翻滾寒意,“男的女的?多大年紀?長得怎樣?”
“……”莫冶噎了下,轉頭看她姐,“姐姐,能說嗎?”
莫瑤搭著二郎腿,透過鏡片睨向愈發陰沉冰冷的男人,思忖幾秒。
“如果是沈先生的話,應該能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