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殺手的表情刷得變亮,“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從這瘟神手裡逃脫,他的殺手事業都能更上一層樓!

“不過我有條件。”

“您說,您說,讓我幹什麼都行。”

殺手忙道。

“把買兇者的證據留下。”

“這……”殺手搓搓欄杆,“咱們業內的規矩您也知道,顧客的資訊不能透露啊,告訴您我沒法在行業內混了……”

祁煙面無表情地從腿邊掏出微型手槍,直指他的腦門。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

前面是拿著槍指著他的“暴徒”,身後是百米高空。

殺手渾身抖了抖,寒風吹得他褲襠好涼。

“您把槍放下,我都告訴您。”

把僅有的證據都傳給她後,殺手連滾帶爬地爬回露臺,邊彎著腰邊鞠躬地往外。

“那我先走了,打擾了,您慢慢享受。”

說罷他直接衝出去,原地只剩殘影。

祁煙沒有阻止,低頭不知在手機上打了些什麼。

剛點選傳送,她抬眸跟站在露臺邊酒店花紋延上的沈饒面面相覷。

“……”

“那個……”沈饒掩飾性地咳嗽兩聲,朝她打招呼,“嗨。”

祁煙:“??!”

祁煙瞳孔震動,握緊手機的力道差點把螢幕捏碎。

“沈饒!你在搞什麼?!”

她趕忙過去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沈饒拉住她,接力踩上露臺圍欄,還不忘衝她安撫性地笑,“還挺刺激的。”

不過他顯然沒起到什麼安撫作用。

祁煙把他人扯進來,猛地拽住他的衣領,清越的聲音摻雜極寒的冷意。

“沈饒,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換著花樣的作死?”

浴室窗戶在拐角另一側的牆面。

這表明他在毫無防護地百米高空爬了好長一段,瓏灣的外牆裝飾並不算大,他還穿著西裝皮鞋,沒掉下去算他命大!

“你擔心我?”

沈饒彎眸靠近她,兩人的距離本就近,現在更是縮短,繼續鼻尖貼鼻尖。

“廢話,”祁煙一把推開他,冷眼看過來,“為什麼不聽我的老實待著?”

沈饒對她不設防,被推得趔趄幾步,靠著露臺的門框,似笑非笑地睨她。

“因為我也擔心你。”

他沒法就待著什麼都不做。

“祁煙,”沈饒湊過去彎腰與她平視,“我擔心你。”

“……”

他又幽幽地補充:“即便我可能沒什麼用,但你可以用我來擋槍。”

“別的不說,”沈饒拍拍胸口,“我命還挺硬的。”

“呵,”祁煙冷笑,“再硬,你又有幾條命夠丟?還爬牆,你當你會飛?”

再硬,摔到下面的鋼筋水泥土也成攤爛泥……

想到那畫面,祁煙盯他的眼神越發冷,直接進屋把他甩在身後。

沈饒亦步亦趨地跟著,試探道。

“真生氣了?”

“……”

祁煙不理他。

“別生氣。”

沈饒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祁煙臉色冷若冰霜,抬手往回抽,他反而握得更緊了。

“阿煙,你先聽我說……”

“你說。”祁煙漸漸平靜。

“我有攀巖等級證書,我不是亂來。”

他有挑戰巖壁,徒手攀登的經驗。

祁煙吸了口氣,“我知道。”

“你知道?”

“嗯。”

她對沈饒的瞭解,或許比他自己還多。

沈饒也沒太意外,畢竟這世上怕是沒有事能瞞住她。

繼續軟了聲調,好聲好氣地哄。

“所以你彆氣,我心裡都有數。”

“你有個……”

後面的字祁煙沒說出口,她努力按耐下暴躁的心緒。

沈饒歪頭看她:“你是要罵我嗎?”

“沒有。”

祁煙別開頭否認。

沈饒拉起她的手,動作利落地直接拍在自己臉上,冷白的面板瞬間浮現紅痕。

“那你打我吧,別生氣,我心疼。”

“……”

祁煙手心輕顫,許久,她撫上那處痕跡嘆道。

“怪我。”

“怪你什麼?”

“怪我,我應該把你鎖在沒有窗戶的地方。”

這樣就跑不了了,也不會有危險。

她曲指劃過沈饒的眼角,清冷的聲音擊打人的耳膜。

沈饒直愣愣地看她。

半晌,攥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些,認真道。

“祁煙,你要關我,我沒意見,但你不能不告訴我為什麼。”

沈饒垂眸吻住她的手心。

“我有病,看不到你,就瘋了似的要找。”

像有嚴重分離焦慮的寵物,無法離開主人一會兒。

“……”祁煙微癢地縮了下手,沒縮動,“沈饒,你不能總是這樣。”

“有什麼不能的?”

她苦口婆心:“以後我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一起,我也不能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你有公司要管理。”

他們都不是閒人。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沈饒正色:“今天是我擔心你,我沒法只等你回來,而且我的公司可以遠端辦公。”

後半句的意思是能粘著她到任何地方。

“……”

看他這副油鹽不進地模樣,祁煙嘆口氣,低低道。

“等你連訊號使用權都要打報告申請的時候就知道了。”

“你說什麼?”沈饒沒聽清。

“沒什麼。”

祁煙搖頭。

她抽出手,拿起外套往外走,沈饒跟上,小心道。

“你去哪?還在生氣嗎?”

都要離家出走了!

“我沒生氣。”

祁煙闔上客房門往電梯走。

“那你去哪?”

沈饒跟她前後腳進電梯,眼睜睜看她按動頂樓的按鍵。

“那個房間被人暴露不能住了,我們去頂樓,上面比較安全。”

她不想半夜再起來解決殺手。

瓏灣頂層不對外開放也不是秘密,對外統一口徑說是儲藏庫。

現在看祁煙的態度明顯並不是。

頂層,普通電梯上不了,祁煙要在頂樓二層下來轉樓梯口。

剛進到頂二層,就撞上差不多處理完要回房休息的顧青。

他看著兩人奇怪道。

“你們怎麼上來了?房間不是在下面嗎?”

“下麵條件太差,住不慣。”

沈饒淡淡道。

顧青:“……”

“總統套房你都住不慣?”顧青眉心狂跳。

嬌氣也不是這個嬌氣法。

“你別管。”

沈饒懶得跟他繼續掰扯,拉著祁煙離開。

“哎……你們上哪?”

顧青還沒追上,兩人就消失在拐角。

上面是儲藏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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