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祁煙了,他想多活些日子。
自然不會再去碰這些,甚至還去請教顧家大少養生秘笈,就是為了多陪祁煙一天是一天。
“戒了好,”牧源說,“你有這個心也算不錯,祁煙沒白看上你。”
“那您能不能掐了?”沈饒直言不諱,“我不想沾一身煙味燻她。”
祁煙好不容易把煙戒了,他也抵上點心。
“……”牧源抽菸的動作梗了下。
“你這小子,還真是,”他瞅瞅對外人永遠冷著張臉的沈饒,“…不怕人啊。”
“我是為乾爹好,吸菸有害健康。”
牧源嗤笑著把菸蒂按進車載菸灰缸。
“你說的對,吸菸有害健康,還讓你吸二手菸,我罪大惡極,祁煙知道了非罵我不可。”
“您知道就好。”沈饒毫無負擔道。
“……你這小子臉皮是真厚。”牧源嘴角搐動。
沈饒道:“我臉皮不厚,祁煙不會跟我在一起。”
“嗐,”牧源把車窗都開啟散味,“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應該的。”沈饒說。
牧源在後視鏡裡與他對視:“祁煙把你看的太緊了,咱倆好像都沒有單獨見面聊聊的機會。”
聽這話,沈饒有點羞澀:“怪她太愛我了,一刻也離不開我。”
牧源:“……”
他太陽穴突突幾下,萬分無語地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祁煙怎麼就喜歡你這款?”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還有點小錢吧。”沈饒不害臊道。
雖然說祁煙比他更有錢,在他眼裡更好看。
這麼一想……
他賺麻了!
牧源三句話有兩句被他的‘不要臉’堵了回去。
牧源的面色變肅,說。
“其實我跟祁煙家裡人一樣,並不看好你們,我很想勸你離她遠點,你們實在不合適。”
“……”沈饒沒搭這話,只是平穩地黑眸愈來愈涼。
牧源仍道:“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而且祁煙這人,你跟她提分手,她能給你一大筆補償,說實話,你也不虧,對吧?”
“你這樣的條件,不缺喜歡你的豪門千金,你對普通日子過敏?何必非要攀夠不上的大樹?自找苦吃?”
“您就想跟我說這些?”沈饒倏然出聲。
“沈大少爺,”牧源回頭說,“祁家不是烏托邦,他們對你來說只有限制沒有助力,你如果在幻想些不切實際的,我勸你早打消念頭的好。”
“……”沈饒偏眸看向車外,徐徐道,“我喜歡上她時,她只是個普通人。”
誰能想到,她這般遙不可及。
“我當時正準備向她求婚——”沈饒頓聲,“她卻不見了。”
“再次見面,我才意識到問題,”他回視牧源,“您說,我該怎麼辦?”
牧源沉默。
“您應該去跟她說,”沈饒淡淡道,“選不選擇我,她說了算。”
無外乎兩種結局。
祁煙要他,皆大歡喜。
祁煙不要他,他去死。
他就是極端,他就是神經病。
沒辦法,這輩子栽了,得認。
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牧源揉揉眼眶,語氣緩和。
“說了,我是想勸,你當我沒跟祁煙說過?就你之前到我辦公室那瘋樣,夠我編排你多少次?”
“我告訴你,你現在在我這和祁家那邊風評都很差。”
“但我們再看不慣你又怎樣?她喜歡你,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拿刀架你脖子上?又不是我結婚,我管得了你們?”
“跟你說,”他指沈饒,“別用你那狼崽子似的眼神盯我了,瘮得慌。”
“……”沈饒垂眸,遮掩底色,微微勾唇。
原來她揹著他幹了不少事。
“我也是想不明白了,”牧源嘀咕道,“她到底看上你什麼?你有哪裡好?”
他仔細打量沈饒。
肩寬腿長,俊美矜貴,渾然天成頂級模樣,單坐在那,這老派的警車就上升了幾個檔次。
難不成還真是因為臉?
不應該啊。
祁煙會這麼膚淺?
她什麼樣的沒見過,還能讓山下的‘小妖精’攝了心魄?
思來想去,牧源只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沈饒好手段。
不然清心寡慾如祁煙,二十多年周圍的優秀子弟一眼沒多看過,滿心滿眼都是任務,為繼承做準備,卻被這突然冒頭的混小子得手了。
牧源不禁有些牙酸,看沈饒的眼神複雜。
祁煙還不抵被他吃得死死的?
沈饒不知道自己又成為別人眼中的心機boy了。
他說:“您要去問祁煙。”
祁煙也不是單看臉的人。
至於為什麼看上他,怎麼一見鍾情的,其實他也不知道。
“我要能去問她,我還來跟你絮叨?”牧源咧嘴,“好好珍惜吧,沈家小子,萬一祁煙哪天變心了,你哭都來不及。”
“她不會。”沈饒篤定,“她說了,只喜歡我。”
“……”對於他的戀愛腦發言,牧源不置可否,“那你就老實些,你要變心了,也沒好果子吃。”
他暗戳戳說:“祁家有鞭刑。”
沈饒臉色不變。
牧源繼續補充:“你犯錯打的還不是你,而是她。”
這次,沈饒的臉色變了:“這什麼鬼規矩?”
“她管不好自己的人,受罰的當然是她,你就算去問她,她也覺得理所應當。”
牧源嗤道:“祁家就這樣,一群死腦筋。”
沈饒不理解。
牧源安慰他:“不過祁煙長這麼大都沒受過罰,就連她爸在她這個年紀都被抽了好幾頓。”
要不怎麼說,是歷代最優秀最滿意的繼承人呢。
估計唯一的‘敗筆’就是不遵從聯姻,還看上外面的‘混混’。
牧源掠他一眼:“你去祁家儘量小心,不然你就是打破他們最完美繼承人的汙點,你看那群老東西撕不撕你就完了。”
沈饒凝重地點點頭:“謝謝乾爹,我一定注意。”
“別說我嚇唬你,”牧源道,“你要是真在意祁煙,就把底子兜緊了,凡事處理乾淨,不要給人留下把柄。”
“您的意思是?”沈饒抬頭。
牧源叼出一根菸,銜在嘴邊,沒點。
“今天這人,跟你們沈家脫不了干係吧?”他咬著煙說,“我知道,做生意嘛,手裡不可能完全清白,但有些事,還是要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