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那麼矛盾的。
曦覺得，他當初的選擇是為了替罪族正名。
他不希望那些來自地球的穿越者，都被當成罪族對待。
他想給他們一個平等的世界。
可其實當時他明明無敵於世。
整個天靈世界，無人是其對手。
所有合道尊者聯手，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他明明可以帶著曦神閣誅滅天靈世界各大勢力，然後制訂自己的規則。
可是他沒有。
在天靈遭遇危機之時，他帶著整個曦神閣站了出來。
那一戰，人們口中的罪族。
為了守護這個討厭的世界，成片成片的戰死。
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守住了通道。
還有他的兄弟們。
曦神閣數千萬人，全部都是所謂的罪族。
最後，這些人一個不剩，全部戰死在通道之中。
曦本人更是以最後的自爆，絕殺了永恆世界數位將軍。
打的永恆世界幾千年不敢入侵。
可笑的是。
那一戰，天靈世界所有勢力都是抱著一種坐山觀虎鬥的心態，沒有人願意幫助那些罪人！
曦怨恨，怨恨那些將他們當成罪人的人。
怨恨那些坐視他們死在通道中的冷血之人。
就是這股怨氣，支撐著他的靈魂，被捲入了空間裂縫當中。
昏昏沉沉之中，他發現了祖神指。
當時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他，果斷鑽入了其中。
沒曾想，在祖神指中，他發現他的靈魂力量正在不斷的恢復。
雖然很慢，但確實有效果。
就這樣，他寄託在祖神指當中，隨著空間亂流漂泊。
知道幾千年之後的一天，祖神指終於是擠出了空間裂縫。
之後，他就遇到了凌宇，有了之後的事情。
他對凌宇所說的罪族的情況，其實更多是他猜測的。
因為他也不知道在那一戰之後，這個世界會怎麼對待他們。
最後，竟然讓他猜對了。
他們罪族的身份，並沒有變。
仍舊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他感到悲哀，他的那些兄弟，摯友，拿生命都未能為他們鋪出一條路來。
同時，他也對這個世界愈發的失望。
有那麼一刻，他想借用凌宇的身體，在這個讓他絕望的世界，大肆屠戮。
來宣洩心頭的不滿。
來告訴這個世界，他並不是一個老好人，他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辦法解決問題。
可惜，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知道，凌宇和曾經的他，算是一類人。
心中有底線。
他也知道，再走一次他的路，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凌宇還小，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曦不干涉，他希望凌宇能走出自己的路。
也也希望凌宇能給他們帶來希望。
直到現在，他好像又再次在凌宇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即使知道會身死，即使知道沒有效果，也還是要站在前面，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師傅！我們上！”
“你想好了？”
“師傅，你曾經想要守護的，真的只有那些故鄉的人嗎？”
曦一愣。
好像是被點醒了，他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那個冒天下之大不韙，遠遠的為他加油的小男孩。
曦記得，他好像叫白染，一個很秀氣的名字。
後來，他以天地為棋子，謀算眾生，被人稱作棋手。
還有自己的師傅，明知自己罪族的身份。
卻還是拼盡全力庇護。
在最後那一戰時，將通道引向大淵，欲傾整個皇城之力應援他。
他的師傅，名為方晨！
還有那個老人，為了替他擋下一擊，被斬斷四肢。
被世人稱為劍神的他，那一刻，再拿不起手中之劍。
還有他的好友，愚鈍之姿。
在他戰死之時也才凌空境。
可凌空境的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站在曦身旁。
最後要不是曦一把將其丟出，他可能已經死在異族手中。
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星盟盟主青雲了。
這些人，或許才是他選擇守護的決心吧。
因為人是不一樣的。
無論活在怎麼樣的狀態下，都會或多或少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一些溫暖。
若非有這些人，曦也不可能成長起來。
“師傅，值不值？”
凌宇再次發問，曦竟然有些哽咽。
“管他值不值，幹就對了！”
曦怒喝一聲。
周圍靈氣瘋狂向其匯聚而去。
整個雲煙世界，在這一刻都有波動產生。
而這龐大的靈氣海洋，不過是曦為了匯聚肉身。
“什麼東西？”
小女孩瞠目，她感覺到雲煙世界之中的靈氣正在不斷的朝一個地方匯聚。
那是整個雲煙世界的靈氣啊。
她雖然是雲煙世界的主人。
可就算是她，也根本做不到一下子匯聚那麼多的靈氣。
兩位異族將軍也是皺眉。
這裡並不是永恆世界，任何變故對於他們來說都可能不是好事。
“師傅，回來了！”
棋手在另一邊看著，情緒莫名的激動起來。
他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了。
從來都是淡定如故的他，這一刻，眼中竟有淚光閃爍，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曦從未收他為徒。
可在他的心中，曦一直都是他的師傅。
授業恩師！
境途城那一次，他其實並不是害怕。
雖然曦的實力確實是他所需要仰望的。
但是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到，曦的氣息羸弱，就像是剛甦醒沒多久的樣子。
他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撤退的理由罷了。
畢竟太陽神殿殿主給他的任務，可是屠殺所有的罪族呀。
連同他們的家人，朋友，一個不能留。
之後很多關於凌宇的訊息，都是他放出來的，其中就包括凌宇的俠義。
那時候凌宇就猜測，那個放出訊息的人會不會是棋手。
可是他找不出來任何一種理由，所以就沒有再想。
“師傅……”
凌宇沒有想到，曦竟然會如此激動。
甚至還開始以靈氣凝鍊肉身。
這種辦法，可謂是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今日，我曦皇，就要再戰一世！”
曦肉身還在凝鍊，卻已是報出名號。
在星向投影子體的作用下。
整個天靈世界都聽到了他的話。
曦皇！幾千年前那個鎮壓一個時代的高手！
此刻！
師徒兩戰於通道之上，守護於眾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