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蔓延在了西尾康太的心底。

自從上一次他偷偷地將父親出海常常攜帶的海龍王的凋像替換成了克蘇魯的凋像,他的父親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只是想做一個惡作劇。

他看著新聞,那個大量捕鯨船失蹤在大海上的新聞,還有那個網上熱傳的影片,他突然發覺,那隻操控風暴的深海巨鯨,會不會就是傳說中海龍王。

難道我的行為冒犯了我的父親信仰的神明?

我害死了我的父親?

西尾康太絕望地一遍又一遍地向海龍王祈禱,祈禱海龍王能夠饒了他的父親,即使他在心底知道,這樣做的機率渺茫。

良久,西尾康太將自己親手凋刻的海龍王的凋像恭敬地放回木盒,有些失神,選擇了回家。

他回到家裡,推開門,正好看見他的母親正有些呆滯地看著父親的遺像。

西尾康太愣了愣神,張開口想要說什麼,但他看著母親飯田裡穗有些斑白的頭髮,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西尾康太渾渾噩噩的,就在凌晨,他的母親飯田裡穗突然推開了他臥室的門。

“康太!你妹妹呢?她應該早就下學了啊!”

西尾康太推開妹妹臥室的門,發現臥室裡面有些凌亂,但沒有人。

西尾康太的妹妹是高中生,按理說沒有社團活動的話,下午就應該回來了,西尾康太回憶了一下,他想起來,自己的妹妹西尾知子因為父親遇難,前天晚哭了一夜,但昨天沒有請假,還是去上學了。

“媽媽,你別慌,我現在去找她!”西尾康太連忙跑去學校,雖說他家在小漁船,但這個小漁船並不偏僻,那個高中距離他的家不算遠,所以他很快就到了學校。

深夜的學校沒什麼人,他和保安說明了情況,保安也害怕有學生在學校自殺,所以和他一塊搜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最終一無所獲。

最終,得知了西尾康太家裡的情況後,小漁村裡的鄰居全員出動,搜尋西尾知子。

時間來到黎明,西尾康太突然想起來妹妹小時候,自己為了哄妹妹,經常帶著她去郊野的自己找到的秘密基地玩。

那個秘密基地臨近米軍的軍事基地,他們躲在那裡可以看見電網高牆後面的戰鬥機、直升機、運輸機,甚至還有軍艦。

因此,他童年的世界總是對這些飛機大船充滿幻想,受到他的影響,他的妹妹西尾知子也是如此。

他顧不得和別人打招呼,連忙跑到那裡。

就在那裡,一個隱蔽的地方,他遠遠地望了過去,突然紅了眼。

他看見那裡有五六個米軍人高馬大計程車兵。

他們帶著無恥而又銀荒的笑容。

在這黑白交雜之間,自己的妹妹西尾知子正絕望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不遠處,妹妹凌亂的校服被撕碎,散了一地。

“混蛋!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種!我要和你們拼了。”

西尾康太徹底紅了眼眶,怒火燒在了他的心頭,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他再也顧不得一切,衝了過去。

“哐當”

一個黑人用槍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頭上,他大腦瞬間陷入了空白,身體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噪雜聲傳入他的耳朵,他隱約之間,看見了一個半赤著身子的黑人手持槍托,準備給他再補一下。

隱約之間,他又聽見了妹妹的哭聲、求饒聲、還有那些人的辱罵聲、笑聲。

隱約之間,他聽到了自己自己妹妹帶著哭聲向自己說了一聲“照顧好母親。”

桑語與英語交雜在一起混成噪音,他艱難地睜開眼睛,隱隱約約看見那幾個人的身影與妹妹的身影不斷重疊,那些人甚至一邊做一邊打她,最終妹妹絕望的哭喊聲愈發微弱,最終徹底失去了動靜。

他一時間氣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直覺地渾身寒冷交加,頭暈腦脹。

他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自己家的一個鄰居正在關切地看著自己。

而自己的頭上,正包紮著滿滿的繃帶。

“我妹妹呢!我妹妹呢,她在哪?”

西尾康太起身,連忙問道,但卻看見鄰居家的大叔只是沉默著一言不發,西尾康太頓時絕望地流著眼淚。

他起了身,沉默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母親飯田裡穗交待妹妹的情況了。

“等等我媽媽呢,她在哪?”

西尾康太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他連忙揪住了鄰居家大叔的衣領,直視著對方意圖躲避的眼神。

“快說啊,我媽媽在哪?你說啊……嗚嗚……嗚,混蛋,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的媽媽,她,她在得知了你妹妹的情況以後,在米軍的軍事基地那裡,上吊自殺了……”

中年的鄰居面色滄桑,他想要安慰一下這個年輕人,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們已經報警了,但這種事情,涉及……”

聽到鄰居的話,西尾康太如遭到雷擊,他鬆開了鄰居的衣領,徹底癱在了床上。

米軍的風評一直很差,曾經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桉列,但殺人償命的基本上沒有,就好的結果也無非是將涉事的人員開除軍籍,遣返回國。

……

深海之中。

“源自深海的巨獸,海嘯與風暴的駕馭者,大海的卷者。”

大腦中的神秘學知識告訴他,序列三的位格是用不了神靈才有資格使用的三段式的,海龍王短暫地思考一番,又加入了兩句,“海洋生物的支配者,一切鯨類的王者。”

世界上人類是唯一的智慧生物,要找信徒的話只能從人類中找。

用人類的語言能不能精準地指向自己它也不知道,不過可以找個人試一試。

隨著海龍王凝神陷入冥想狀態,虛幻層疊的祈求聲又一次鑽入了他的耳朵,那些或虔誠,或哭泣,或狂熱,或麻木的祈禱者們模湖佔據滿了它的視界。

它簡短地挑選了一番,很快,它又看見了那個曾經向它祈禱過的年輕人。

只不過,這一次,對面的情緒似乎更為絕望,頭上還纏滿了白布,白布上有少許的血跡,很明顯出了一些變故。

“海神大人,海龍王大人,我願意獻出我的一切……”

既然你這麼虔誠,就你吧!

海龍王斟酌了下,在這些祈禱畫面中,蔓延出靈性,接觸其中的這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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