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人只是側身,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擋下砍擊。

“怎麼可能!?”

棉布製成的衣物為鋒利的武士刀所劃開,吉岡毅志恍忽間看見了他手臂上浮現的鱗片。

“他,他還是人嗎?”

“呵呵。”

“當然是人。”

安揚回答了他心中的問題。

“熱了個身,剛獲得的能力,試試水而已。”

老人邁著沉穩地步伐,迅捷地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代表著王后的Q、騎士的J、普通的數字牌、一張張的飛出,一副撲克牌還沒撒出一半,鮮血已經撒滿地板,豪華的招待會所頓時如同遭遇了兇惡的阿修羅的屠殺一般。

唯獨剩下吉岡毅志這個留著丁髷的武士。

“陰陽寮真正的本部在哪裡?”

安揚一邊問,一邊丟出了一張撲克牌,撲克牌化為利刃,嵌入了吉岡毅志的大腿,這令他摔倒在地。

“東彌,在東彌町的春山株式會社!那裡才是真正的本部,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招待所,這裡的地址只是放到網上用來湖弄外人的!這裡存放的大多數表演性質的除靈道具,地下室裡養著的女人也是從本部轉移過來的,別殺我,大人!大人!”

吉岡毅志看著老人手中把玩著的一張張卡牌,內心早已被恐懼填充。

“這是一個什麼怪物?總部的人呢?誰來制止一下他?”

他在內心想道。

“騙人的?”

安揚點了點頭,將他扶起,問了他一句,“地下室在哪?”

隨著暗門被開啟,安揚順著樓梯走了下去,也看到了北森建輝電話裡那個男人說道寵物是什麼了。

“唉。”

安揚用吉岡毅志身上的武士刀將鎖鏈斬斷,將昏迷的女孩扶起,將遮擋的破布移開,觀察了一下她們身上的創傷,想要看一看她們還能不能得到救治。

吉岡毅志看見安揚掀開衣物的動作,產生了一些誤解,他暗罵了一句老不死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說道:

“嘿嘿,大人,這幾個都是那種父母欠債還不起,所以只能把女兒給賣了,根本沒人在意她們的死活……”

“噗嗤!”

鮮紅的顏料濺射到了地板上,安揚走出了地下室。

之前的那個女茶師連跑都不敢跑,只是畏縮地縮在角落。

看著老人和善的面孔,這個女茶師彷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一般,被嚇的腦袋發空,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揚對她使用了心理“安撫”的能力,然後推了推她,讓她先進入地下室等著。

“除非警察來了,否則別開門。”

安揚說道。

然後安揚看向了湛藍的面板。

【事件卡:嘶吼者的虛影;(紅月升起之夜,陰性的力量不斷高漲,存在於生物本能之中的慾望蠢蠢欲動。)已兌換。】

【降臨條件:紅月升起之夜,祭品×10。】

“唉。”

安揚嘆了一口氣。

就以這裡為試驗品試試那個東西吧。

正好這裡的屍體作為祭品。

安揚彷佛聽到了一聲不明意義的嘶吼。

他側身望向了窗外,不明的陰雲如同一團模湖的扭曲的陰影,在紅月的照射下不斷地扯動,翻滾。

“呵呵,你是個什麼東西?”

安揚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東西正在誕生。

安揚還沒有多做什麼,這個房屋又衝進來一個又一個的人,這些人有的手持著武士刀看著安揚,有的身邊攜帶著安揚看不懂的奇怪的物件,其實為首的幾個人還手持著槍支。

他們既憤怒,又恐懼地看著安揚。

“閣下和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做?”

為首的人說道。

“確實無冤無仇。”

安揚看著指著自己的黑漆漆槍口說道。

有仇也是北森悠一家的恩怨,和他安揚沒有一絲的關係。

“本來我都該走了,只是看見了貴社地下室裡一些東西,感覺有些不爽罷了。”

“地下室嗎,我們那裡可是合規合法的勾當啊。”

為首的尾田信直神色帶著一絲譏諷。

老傢伙,既然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那你就留在這裡用死亡來保守秘密吧吧。

“好吧,既然你已經進去過了嗎,你看她們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她們的身上已經發生過什麼了。”

“沒辦法,誰讓她們還不上錢呢,再說了,用這種方式來還錢大家都能得到滿足,這樣不好嗎?”

尾田信直一邊嘲諷,一邊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拿出來了槍支。

“就算你是劍聖再世,今天你也插翅難逃。”

他們這些除靈協會的人可都不是蠢貨,明明槍支更加保險,他們為什麼要用那些慢吞吞的方式解決對方呢。

當然,一旦開槍,一旦被附近的居民聽到槍響聲,事情就變得更加麻煩了。

唉,又要花大筆的錢財平息那些人的問責了。

尾田信直想道。

安揚還真沒辦法對抗現代的軍火。

安揚看著指著自己黑洞洞的槍口,微笑著舉起雙手,一張張的撲克牌落在地上。

“先生們,Goodluck。”

“也許這種傢伙不應該被這麼早放出來。”

安揚低聲說了一句,只是轉身,看向了窗外的烏雲。

一股莫名的心季感充斥在了在場之人的心中。

這種心季感難以言喻,他們感覺自己彷佛直面了一種來自遠古的洪荒巨物一般。

在那一刻,所有人的思緒出現了混亂,惶恐蔓延在了他們所有人的心底。

就在那眾人注意力分散的一瞬間,就在眾人包圍之下,面前的老人突然消失了。

“這傢伙,去了?”

“不會被嚇跑了吧。”

“搜,他逃不了。”

尾田信直面色難看地說道。

眾人在招待所的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但除了被滿地的屍體嚇了一跳,毫無所獲。

“怎麼可能,這傢伙是妖怪吧,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妖怪又怎麼樣,我們陰陽寮的人可就是除妖的,我們會怕他?”

“什麼妖怪不妖怪的,不過又是一個駕馭的鬼怪之力的人而已,怕什麼?”

“報警吧,周圍可是有攝像頭,殺了這麼多人,就算是警察也不會放過他的。”

“對!對!報警,我在警視廳有認識的人,我現在就報警,他跑不了的。”

剛準備打電話,突然有人叫道:“什麼垃圾手機,怎麼沒訊號,你們誰手機借我用一下……”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一聲聲驚疑聲響起。

“怎麼沒訊號。”

“我的手機也沒有訊號啊。”

“這裡的訊號不太好啊。”

嘩啦啦嘩啦啦。

不知何時起,天邊下起了大雨。

傾盆大雨,像是動物的嘶吼,又如同淒厲的嚎叫。

天邊的太陽的餘暉早已耗盡,已經入夜,明明是一片漆黑,但卻並不寧靜。

不知為什麼,在場的所有人的心季感愈發嚴重。

“啊!”

“叫你嗎,那個混種在叫的?”

為首的尾田信直被嚇了一跳大罵。

大聲的謾罵,也舒緩他心中的壓抑和悚然。

“大家都是陰陽寮的陰陽師,合作了這麼長時間,我希望大家要相信科學,不要一驚一乍的自己嚇唬自己。”

“我去外面看看,天氣不好,訊號差有時候也正常。”

尾田信直說道。

“話說,天氣預報不是說晴天嗎?為什麼會下雨啊。”

有人抱怨道。

室內躺了一地的屍體讓他們有些緊張,所以其餘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開始尋找話題聊天。

而尾田信直走出大門,看向了外面。

但不知為什麼的,他過了很久都沒回來。

“啊!”

尖叫聲。

“發生什麼了?”

其餘的人互相對視。

不知為什麼,不安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小川,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用你提醒。”

小川西泉輕哼一聲,隨著他的哼聲,一股奇怪的陰影從他身體中蠕動出來。

“呃啊。”

小川西泉面露痛苦,半爬在地,但在場的人都沒有對此感到奇怪。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馭詭之人,所有的陰陽師,馭鬼者,不過是用以身飼詭的方法來控制詭異的傢伙而已。

但以身飼鬼哪又有說著那麼輕鬆,詭物無情,只有殺人噬血的本能。

官方習慣用火炮解決詭異,但只有找到詭異的本體才能用火炮解決。

對於那些找不到本體,甚至沒有本體的傢伙,那就是他們這些人上場的時候了。

他們用命去處理封印一些官方處理不了的詭異,作為代價,官方也會給他們一些特權與福利。

這也是他們有些人明明無惡不作,但只要沒被發現或者公佈,官方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可惜了,北森這傢伙,聽說他們家族的秘術可以緩解被詭侵蝕的程度,這傢伙就這樣死了?我早就說過就應該用嚴刑逼供出他的秘術的。”

一個人看著北森建輝的屍體說道。

就在這時,其他人注意到了不知為何小川西泉的面色很難看。

但還沒等他們詢問,他們就看見小川西泉半張著口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聲,彷佛正在透過尖叫來發洩心中的驚悚、恐慌的情緒……

“叫你嗎呢,你這混蛋。”

有人給了他一巴掌。

他並未回覆,但停止了嘶吼,他半張著嘴似乎想告訴同伴一些什麼東西,但突然的,他的身體崩潰開來,小川西泉們濺射在了他們的臉上。

“這傢伙?”

眾人被散落的小川西泉們噁心到了。

散落的血肉又像是剛活剝的蟾蜍,暗紅的溪流蜿蜒彷佛讓他們的胃部開始痙攣……

那噁心的感覺彷佛讓他們聽到了不明的囈語。

“你們幾個,和我一塊兒出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外面是什麼妖魔。”

有人說道。

很快,十幾個人走出了招待所,但他們神情彷佛有些恍忽。

“發生什麼了?”

所有人忍不住的驚悚,不敢相信所看到的景象。

這裡是地獄嗎?!!

雨在淅瀝瀝地下著,雨在向人們訴說,雨在向人們尖叫。

路邊的綠化樹笑彎了腰,門口的裝飾用的石頭凋像咧開了大嘴,正在哀嚎。

天空與海洋連成了一片,化作了憤怒的災禍。

大地癲狂地笑,將人類傾瀉在它身上的罪惡吞噬。

視線之中的一切事物都彷佛在不斷蠕動,有機的生命體似乎開始嘶鳴,無機物彷佛被活化,散發著不明的惡意。

嘶吼。

那是源於世間萬物的嘶吼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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