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決定

扈天成見蒼藏秋如此反應，暗暗慶幸這個世界沒有另一個老子存在，便胸有成竹，搖頭晃腦的回道：“有一物，混然不可得而知，又不知其誰之子，乃先天地生。寂靜空虛無實體，無物之匹，返化終始不失其常。周行而不殆，為萬物之根本。名以定形，然而此物無形，故不知其名。而‘道’取於無物，是混然之中最大的概念，所以將此物稱之為‘道’。然而儘管‘道’可以稱得上是最大，但大有系則必有分，有分則失其極，故再取一個‘大’字，合稱此物為‘大道’！”

“什麼？！”蒼藏秋沒有控制住自己，不禁驚呼了出來。“前輩是說，所謂‘大道’並不是所有道的集合體，而是一種‘道’，是沒有任何修士走過的一條‘道’？”

扈天成此時也沉浸在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之中，已經完全是論道的狀態，點點頭回道：“是的，它廣大無邊執行不息，周行無所不至，周無所不窮極。”

短短几句話，再次讓蒼藏秋陷入了沉思。“大道”竟然是先天地而生的混沌未分之物。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從弟子那裡拿到的那本【太極拳】，“太極這個概念，我也是從前輩所賜功法中首次接觸到的，太極，據功法所述，就是指宇宙最原始的秩序狀態，出現於陰陽未分的混沌時期之後，乃是萬物之本源。那麼那本功法所蘊含的，我所一直參悟的，就是前輩的‘大道’！我體內產生的那一股新的力量，與真元截然不同的力量，就是‘大道’之力！”蒼藏秋瞬間想扇自己幾個巴掌，心中懊悔無比，“前輩賜下寶物時，便向我們展示了真正的道，功法之中也詳實寫明，我卻如此愚鈍，遲遲不能領悟，竟來此詢問前輩如此淺薄的問題！”

想通此節，再執行參悟起【太極拳】，與之前已是截然不同。達到元嬰期之後，修士可以利用神識內視自己的丹田與筋脈。蒼藏秋內視自身，發現之前修煉出的那股新的力量在丹田識海之中幻化成為兩條陰陽魚兒，這兩條魚兒頭銜尾環繞而遊，形成了太極之勢。這一霎那，蒼藏秋的氣勢迅速攀升，竟然突破到了返虛期！

但隨著蒼藏秋繼續運功，他驚奇的發現，那個太極開始迅速鯨吞起自己原本的真元，自身的實力又跌回到返虛圓滿期！蒼藏秋立馬停住了功法的執行，有些猶豫。他推測，發生這種狀況，是因為兩條“道”衝突了。

在這個世界的修仙體系中，每個修士最後只能選擇一條“道”進行參悟，與之合道，所選之“道”也奠定了未來渡劫成仙后的成就大小。比如說，像“刀道”、“劍道”，都是主殺伐之道，合此道成仙后，實力相較於別的仙也會很強，如果選擇較為好合道的，例如：“孝道”、“禮道”，即使成仙，儘管會有些特殊的權能，實力卻比較弱小。

目前，蒼藏秋體內同時有兩種“道”，“劍道”與“大道”，他必須做出抉擇。蒼藏秋也有種感覺，前輩所說的“大道”，倘若能夠合此道成仙，實力絕對是頂尖的存在。但是這也意味著風險，“大道”，之前從未有過這個概念，想必就是這個前輩自己領悟到的，自己真的要捨棄自己辛苦修煉了幾百年的劍道，捨棄宗門的傳承，去賭前輩真的能依靠此道成仙嗎？

煩惱良久，蒼藏秋決定再問問扈天成，“如今，我參悟前輩所說的‘大道’，體內生成了一股新的力量，卻又不似真元，敢問此為何種力量？”

扈天成周身的道韻不覺間更多了，他緩緩開口道：“此種力量，我把它稱作‘內力’！它不需要吸收外界靈氣，而是由人自身修煉而成，故而與真元完全不同。”

“內力？”蒼藏秋又聽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新概念，“內力並非由吸收靈氣而來，光憑人體自身，怎麼會產生如此強大的力量？”

“在‘大道’之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宇宙四大，人居其中之一。故而，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道法自然。”扈天成搖頭晃腦的回道。

蒼藏秋瞬間就悟了，道、天、地大，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人人皆知。但在扈天成的“大道”中，人是與這三個並列的，並稱為“宇宙四大”，所以人不需要從外界吸收什麼靈氣作為力量，人自身的力量就是無窮無盡的。

“原來如此，此道是以人為本，所以即使是凡人也可修習，難怪前輩會在此開武館招收凡人弟子。”蒼藏秋暗暗嘀咕。他感受到了雖然自己雖然又掉落回了化神圓滿，但根基紮實無比，實力遠超尋常的化神圓滿期修士，自信即使是返虛期前期的一般修士也完全不懼。而且此道自比天地自然，有著無限的可能性，蒼藏秋決心忍痛放棄已經修習幾百年的“劍道”，專心跟隨前輩，修習“大道”。殊不知，他的這一個個人小小的決定，改變了整個寒玄宗的命運。

“扈掌門，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正當蒼藏秋準備結束這場與其說是論道，不如說是單方面扈天成講道的“論道”時，賀康突然出聲。蒼藏秋驚訝回頭，神識掃過，卻發現賀康的修為沒有進步分毫，心中有些失望。

賀康心中十分焦急，從一開始，宗主和那位前輩高人就在說一些雲裡霧裡的話，由於賀康只是金丹期修為，完全沒有接觸過道，即使是所謂的丹道，也都是醉心於煉丹，無意識中觸碰到的，本人對此一竅不通。所以扈天成和蒼藏秋兩個人只是短短說了幾句話，一個周身環繞道韻，一個修為不斷飛漲，只有自己是一臉懵逼，毫無所獲。現在，宗主一臉滿足，打算回去，可自己來此毫無所獲，天大的機緣就在眼前，作為一個修仙者，斷斷不能就此錯過，情急之下，便壯著膽子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