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麼快就查明瞭?

定國公府的動作倒是不慢。

“是誰做的?”張眉壽問蓮姑。

她也很好奇這個前世並沒有被揭開的答案。

蓮姑壓低了聲音,答她:“是元家的三小姐元棠。”

張眉壽聽得一怔,是覺得這個名字透著熟悉,卻一時又想不出是誰——且這種熟悉並非是幼時同在小時雍坊中的緣故,而好像是後來她常常會聽到的一個名字。

張眉壽想了一路,直到來到定國公府門前,抬頭瞧見了“定國公府”四字匾額,方才恍然大悟!

元棠……是日後的定國公府夫人!

也就是徐永寧將來的妻子,婉兮的嫂嫂。

只是那時只稱元氏和頭銜了,也就難怪張眉壽一時記不起來元棠是哪個。

上一世,在徐永寧還是世子的時候,徐婉兮因與朱希周夫妻不睦,常常回定國公府一住便是許久,這個元氏便常常在暗下嘀咕。

後來,待徐婉兮的父親徐明運過世之後,元氏對徐婉兮的不滿和針對更是不加掩飾。

再後來,徐婉兮的兄長徐永寧也撒手去了,元氏的親兒子承襲了定國公的爵位,漸漸老去而又一生心高氣傲的徐婉兮在定國公府的日子已是艱難之極。若非是得以常常入宮與太后相伴,元氏因此對她還有些忌憚的話,正如徐婉兮自己自嘲的那樣——只怕元氏早就一碗毒藥將她了結個乾淨了。

想到這些過往,張眉壽有些不敢想自己死了之後,徐婉兮的日子究竟是怎樣的。

而當她來到徐婉兮的院子裡,瞧見了朝氣蓬勃、宛如一顆明珠般耀眼的女孩子正對她招手時,那種沉鬱便消散得一乾二淨了。

“你可算來了,再晚些可就錯過好戲了!”

徐婉兮自然而然地挽過張眉壽一隻手臂,語氣也透著親密,少了平日裡或刻意堆砌或無意表露的高高在上。

“什麼好戲?”張眉壽一瞧她因得意而微微上揚的眼角,便知她必然又捉弄人了。

果不其然,徐婉兮並未帶她去堂中或閨房,而是拉著她來到了最邊上的一間耳房外。

張眉壽還未靠近,就聽到了女孩子失控的尖叫聲。

上著鎖的耳房裡顯然有人被關在裡面。

至此,張眉壽不消去想,也猜得到裡頭的女孩子必然是元棠無疑了。

可她為何被嚇成這樣?

張眉壽正待發問之時,徐婉兮已帶著她來到了一旁開著一條小小縫隙的雕花窗欞前,小聲地說道:“你瞧瞧,是不是很解氣?”

張眉壽透過那縫隙去看,只見門窗緊閉的昏暗耳房中,一名身著紫色衣裙的小姑娘躲在一架仕女圖屏風後,渾身顫抖,哭得慘不忍睹。

而在不遠處的一張梳背椅上,竟盤著一條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的大花蛇!

那花蛇一動不動,似乎並無傷人的跡象,可仍讓被關在房內的元棠嚇得魂飛魄散。

徐婉兮哼了一聲,對著房內喊道:“元三,你當初嚇我的時候怎沒想到這個下場?我好歹沒你那般惡毒,還沒往你身上撒誘蛇粉呢,你就嚇成這幅鬼樣了!要不然,我也讓你好好嚐嚐被蛇追著咬的滋味,如何呀?”

被關在房間裡的女孩子連忙哭喊著搖頭。

“不要不要!你就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徐二小姐,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除了這個……你怎麼罰我都行!嗚嗚嗚……”

“除了這樣,我還真想不到其他法子來罰你了。且等著吧,等本小姐和張家三姑娘消氣了,自然會將你放出去的。”

徐婉兮揚了揚下巴,眼神狡黠:“不過我可奉勸你一句,你若再這樣鬼喊鬼叫的,保不齊就要將那蛇給吵醒了!元三,你還是安靜些,好生反省吧!”

元棠喊了幾句,聲音果真弱了下去,只敢捂著嘴啜泣。

徐婉兮這才帶著張眉壽去堂中說話。

張眉壽一坐下便問她:“元三姑娘在你這兒,元家人知道嗎?”

“就是元家人將她送來給我處置的。”徐婉兮眼中閃過不屑的神色:“他們話說得可滿呢——說是要打要罵要罰都由我來,只要我解氣就好。”

事情查明之後,元棠的父親母親連忙就帶著女兒上門賠罪來了。

此事可大可小,可以說是小孩子之間的鬧劇,可偏偏徐婉兮是定國公府身份最尊貴的姑娘,而此番又非單單的捉蛇嚇人,還用上了誘蛇粉,這就給足了定國公府大肆追究的由頭。

所以,在前院跟定國公世子賠不是的元家人慌極了,都盼著女兒能讓徐二小姐消消氣,這事兒勉強還能善了,而若不能,那等著他們的才是真的大麻煩。

“那蛇是別人家養的,輕易不會攻擊人的。我可跟元三不一樣,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若不然,我就是重重賞她百十個巴掌,將她的臉給扇腫了,元家人也不敢說什麼。我這是寬容仁慈,給他們元家人臺階下呢……”

徐婉兮生怕新交好的姑娘誤會了她,再給人嚇跑了,還偏裝作隨意說說的模樣。

其實她不解釋,與她做了一輩子好朋友的張眉壽又豈會想不到。

婉兮雖性格張揚驕傲了些,偶爾看似囂張,可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壞心眼兒。

見張眉壽似笑非笑地點頭,徐婉兮悄悄鬆了口氣,又補道:“當時那般驚險,想想就後怕——我這也是給你出氣呢。”

張眉壽笑了笑,卻問她:“可查清楚她這麼做的原因了?”

她倒不知道元棠自幼竟就與婉兮這般不對付?

“元家人說是誤會,說那誘蛇粉不知怎地被家中丫鬟拿錯了,夏日蚊蟲多,丫鬟本欲給元三帶上的是驅趕蚊蟲的藥粉。”

張眉壽覺得這根本就說不通。

“這怕是瞎編的吧。”她直截了當地道。

徐婉兮聞言忽然轉頭對身邊的大丫鬟鶯姑說道:“瞧,我怎麼說來著,這最多是騙三歲小孩兒的話而已,我們七八歲的已經不會被騙了!”

鶯姑無奈失笑。

而此時,忽然有小丫鬟進來傳話,說是鍾家的表小姐蔣令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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