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九琉璃的鋼琴獨奏會(完)

潔白的鋼琴排練室,麥色反光的地板,榊原樂透過門縫,往排練室裡窺視著

他果然在排練室的角落看見了天海九琉璃,她坐在一架鋼琴旁,身上穿著同宣傳海報一樣的白裙禮服,裙襬帶了淡淡的漸變粉紅色。夢幻般的色彩。

榊原樂敲了三下門後,她回頭向門口這邊看來。

天海九琉璃與自己對視片刻,貌似有點不好意思,用比平時更低的聲音喊道:“哥哥快進來吧。”

榊原樂推門進入,順手關上了排練室的門,詢問道:“怎麼了,突然喊我過來。”

天海九琉璃沒有說話,只是朝他招了招手。

這讓榊原樂很是好奇,九琉璃好像是在躲著什麼一樣。這很奇怪,因為整間排練室除了倆人以外再沒有其他人。

“怎麼了?”走近榊原樂莫名其妙的也壓低了聲音。

這次天海九琉璃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禮裙肩帶,然後用手一拎,那根肩帶直接從束胸的地方斷開。少女嬌小的肩膀雪白一片。

“.肩帶斷了?”

“嗯”

“怎麼斷的?”

“不知道之前我一拉就斷了”

“原來是這樣啊。”

九琉璃的肩背很好看,很有少女的纖細柔弱,榊原樂也想多看兩眼,可眼下得想辦法解決。

這距離獨奏會開始只剩40多分鐘,不解決不行啊。

“沒有備用的禮裙了嗎?”

“沒有,都放在家裡了。”

從這個音樂廳到家20分鐘左右的車程,一來一回時間肯定不夠。

榊原樂繞著天海九琉璃的周身來回掃了幾眼,“要不都剪了吧。”

“啊?”天海九琉璃被他的目光看得很是害羞。

“就是把肩帶都剪掉,當成束胸禮裙來穿。”

天海九琉璃眨了眨眼,說道:“不行的,這樣這件裙子會落下去。”

“我感覺靠九琉璃你應該撐得住”榊原樂特意避免“身材”這個詞。

不過天海九琉璃顯然明白他在說什麼,臉蛋表現得有點不好意思,不久後才回道:“應該.是可以.但是很容易滑,我怕動作稍微大點就落下去了。”

女朋友有些不好意思看自己,她應該是聽出自己說她身材很好的話中話(胸這塊)。

榊原樂因為她的反應心裡有點虛,趕忙解釋道:“你別多想,我沒其他的意思。”

“嗯,沒事.”

話題又尬住了。

榊原樂感覺自己與天海九琉璃在感情這方面,實在是太過單純了點。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自己單純,那隻能說他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啊!

他了解過一些情侶之間的小互動。

他其實也想和九琉璃那麼親暱,可實際操作下來才知道和女朋友牽牽小手都會這麼的令人感到難為情。

會不是因為是自己真心喜歡她的緣故?

大概也有點九琉璃太過於漂亮的原因。

平時和她晨跑,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雙好奇的眼神朝兩人看來。

榊原樂在這些雜亂的思緒中無意間碰了碰褲兜,忽然意識到了前幾天所謂的[吉運]是啥。

怪不得[運勢]讓自己隨身帶根針。

原來是要自己這時候用上。

不過只讓帶針,沒讓帶線也是夠坑的。

“九琉璃稍微等一等。”

“嗯?”

“我出去一趟,大概十分鐘左右吧,稍微等等我就好了。”

“好的。”天海九琉璃在不解中點點頭。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滿頭汗水的榊原樂回到了排練室,天海九琉璃還在鋼琴前面坐著。

“哥哥剛才跑出去了?”

榊原樂腦袋冒著熱氣,“嗯,去隔壁街區的百貨店去拿了點針和線。”

天海九琉璃有點在意他是為了自己跑出去的樣子。

有些心疼。

不過在看到他手上拿的東西,便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哥哥還會縫衣服?”

“會一點點。國中不是還有縫紉課麼,我學著沒忘呢。”

他晃了晃手上的小線圈,“可以吧?”

“縫好嗎?”

“對。”

“沒問題。”

得到同意後,榊原樂坐到天海九琉璃的背後,面對她背部露出的白皙嫩滑的肌膚,手捏過她遞來的肩帶,開始對照斷掉的位置。

九琉璃的背又白又細滑。

榊原樂趕緊收住視線。

在確認好可以縫合位置後,他牽一根剛買的白線出來,嘗試穿線。

“感覺.哥哥會的東西好多。”

“沒啥,都是些小事情。”

穿針引線,拇指搓出線圈,榊原樂開始捏著那處斷掉的地方縫紉。

“我開始了,別亂動哦,以免戳到你。”

“好的。”

在這期間手背自然是難免觸碰到九琉璃的背部肌膚,那是一種沒有布料相隔的醇滑觸感。

榊原樂想要多蹭蹭,可是又怕自己的小動作被九琉璃發現了,她說自己是流氓。

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天海九琉璃還沒有被男生碰到過後背,榊原樂不經意間的觸碰讓她感覺背部好像癢癢的,溫度觸碰到肌膚,又好像有道甘甜的酥麻感傳來。

臉很快就在這曖昧的氣氛中染上了羞澀。

不過九琉璃還是在盡力保持自己的矜持。

“等下九琉璃就要上臺了吧?”

“嗯。”

“緊張嗎?我聽七明月說伱好像已經上臺過很多次了。”

“沒有緊張,這種體會應該是上臺的次數多了吧,所以並不是很有感覺。”

“原來是這樣,”榊原樂一邊認真縫著她的肩帶,一邊說道,“原本我還想替九琉璃你加加油,現在看來是我過於擔心了哈哈,不過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九琉璃你不要勉強自己,按照平常的心態發揮就好,就算是失誤也不要緊。”

“就算是失誤也不要緊?”

“嗯,不要緊,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天海九琉璃忽然沉默了許久。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榊原樂縫的同時詢問她。。

“沒什麼,”天海九琉璃搖搖頭,語氣低了很多,“只不過沒有人對我說過失誤了也不要緊這種話。”

榊原樂片刻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從後方看向她的背影,看向她盤起的頭髮以及纖長的雪色脖頸,“沒有人對你說過?從小練鋼琴的話,應該會有人對你說吧。”

“沒有,”天海九琉璃說道,“我不記得有人對我和七月說過,媽媽她媽媽雖然會對我們說加油的話,可是會嚴格要求每一曲的音節都不許出錯.”

榊原樂用牙齒咬斷多餘的線,又重新審視了一遍九琉璃背後禮裙的肩帶,“好了,這個面料有點高階,我恢復不了原來的樣子,不過稍微離遠一點就看不出來了。你可以起來看看。”

“好。”

天海九琉璃走到了排練室的牆面鏡前,背對鏡子回頭瞧了一眼。

自己肩帶那塊有一條很難發現的針線痕跡,針縫的痕跡很平緩,能看出當事人認真的態度來。

同時,天海九琉璃還看到了榊原樂在鏡子身後的微笑,那個微笑很好看,很幸福。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真的很難看出來欸。”

榊原樂笑了笑道:“這下就可以了吧。”

“可以了。”

原本還很開心的天海九琉璃在看見榊原樂時,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有意迴避了視線。

榊原樂還以為她是又不好意思了。

好奇怪,明明是大方的九琉璃,為什麼會總是害羞?

好在天海九琉璃的表情恢復很迅速,很快就便回了她禮貌大方的樣子。

她一身淺粉色的漸變色禮裙,站立的時候,儼然一副大小姐的風範。

可正是這樣的她,會在自己面前害羞。

榊原樂內心不由一陣滿足。

雖然想和她再牽牽手,但是男生也要懂得識時務,這都快要上臺表演了,應該給她更多的私人空間,打亂她心境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就先走了,等會再見。”

“哥哥等一下。”

榊原樂站在門口回頭,能很明顯的在九琉璃的臉上看出猶豫,“怎麼了?”

“我,就是想問問,哥哥你是真的喜歡我?”天海九琉璃溫婉地站立著。

榊原樂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情況不是很明顯了?我真的喜歡九琉璃你。”

又是一句告白。

天海九琉璃心情複雜,這讓她想起了好多次榊原樂做的事情。

無論他這句話是否是假,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假的。

那天晚上他看自己餓了特意去做一大堆夜宵過來的樣子,天海九琉璃還深深地記得。

他喜歡自己,而自己又騙了他。

這樣對哥哥來說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可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七月她貌似也開始有了動作。

即便自己這幾天都很開心,可自己,或許已經可以嘗試慢慢放手了?

放.手嗎?

不.放手嗎?

夾雜著這些天和他單獨相處的思緒,想到他和自己牽手時那份奇奇怪怪的不知所措,天海九琉璃感覺自己陷入了迷茫

音樂廳,二層閣樓。

榊原樂回來了十分鐘,坐在他身邊的榊原鈴才在扭捏中,支支吾吾地朝他問道:“大、大狐狸呢。”

“大狐狸?”

榊原鈴這才意識自己說岔了嘴,趕緊捂住,然後繼續詢問老哥:“九琉璃剛才喊你過去做什麼?”

“沒什麼,也就是幫了幫忙。”

“幫什麼忙?”

“.你別問那麼多啊。”

榊原鈴越瞅越不對勁,心裡也跟著不舒服了起來:“是不是偷偷和她約會去了?”

“沒有。”

“是去親嘴了?”

“.沒有。”

“是不是偷偷摸人家的手了?”

“也沒有啊,我很正經的。”

“真的?”

“真的。”

榊原鈴的問題很多,榊原樂儘量耐下心來向她回答。他知道她這時候是吃醋的狀態,要是自己一句“關你什麼事”向阿鈴懟回去。

她絕對會傷心一整週。

所以榊原樂一直都在儘量避免情緒化的回覆。

“好吧。”

問到最後,榊原鈴也沒有繼續問了,而是收回腦袋,雙腿併攏看向廣闊的扇形音樂廳,等待天海九琉璃的入場和獨奏會的開始。

十分鐘後,柏莎夫人和天海七明月回到了座位。

二十分鐘後,音樂獨奏會正式開始。

此刻2000人的座位,沒有缺席。

燈光率先熄滅,在能容納下一整隻交響樂團的舞臺上,黝黑的鋼琴被黯光照亮。

緊接著,天海九琉璃從側門走上了舞臺,觀眾用輕盈的掌聲迎送她到鋼琴架旁。以榊原樂這邊的視線來看,天海九琉璃的位置距離自己很遠,硬要比喻的話,看過去鋼琴就和易拉罐差不多的大小。

不過這並不妨礙天海九琉璃面向音樂廳內的大家,在掌聲漸行漸止過後,她面向驟然寂靜的音樂大廳,優雅行禮。

整個音樂廳都很嚴肅認真。

天海九琉璃沒有說開場白,而是在平靜中,坐上了鋼琴前的位置。手,置放在了鋼琴冰冷的骨色琴鍵上。

[黎明之際]

開篇曲目:

舒伯特,三首鋼琴小曲 。

這時候,榊原樂忽然想起了邀請函上寫這的曲目名單。

天海九琉璃閉著眼睛,保持著安靜,整個音樂廳也在保持著寂靜。

頭頂落下來的燈柱照亮了她夢幻般的身影。

不只於父母,海內外的各界人士、記者相機、攝像機,都在音樂廳的角落間注視著15歲的她。

天海九琉璃纖細的手指,按下了骨色的琴鍵。

琴音,仿若秋風吹進了幽靜傍晚的羊圈,安詳而舒緩。

耳郭響起的聲音在心中的海洋回想,榊原樂還在耐心等待演奏開始,不知不覺間,音樂竟已漫入了的大腦。

天海九琉璃閉著眼,開始左手平靜地分解和絃,右手流轉出搖籃曲一般柔和甜美的旋律,隨溪流一般輕輕流淌出來。音域不寬,明朗如歌,甚至從頭至尾都可以哼唱出來。

偶爾急促的幾個重音又穿插在舒緩而又深情的歌謠中間,靜謐的夜晚,似乎又很是耐人尋味?

鋼琴聲固然優美,但榊原樂更多的將注意力放在天海九琉璃的身上。她纖細的雙臂在鋼琴上搖曳起舞,每一個音都按入了心坎,每一個音都出入了她本身的味道。

她全程閉著眼,沒有看譜子,雙手卻流麗得恍若天成。

心也跟著她指尖躍動的鋼琴跳動起來。

令人心潮澎湃。

榊原樂不知道鋼琴練到這種地步需要多長久的努力,只能看到她目前在舞臺上出色的表現,聽到鋼琴訥訥吐露的旋律。

這種曲子聽起來只要放空大腦,閉上眼睛,真的是一種享受。

她輕輕飄來,像是在半夢半醒中,從記憶深處吹來的一陣清冷的風,仰望天空,潔白的雪花漫無邊際地從無色透明的天空中飄落,睜開眼時,撥出一口熱氣,冰冷的空氣刺痛著肌膚,像是喚出了一段塵封的回憶

閉上眼,思緒不再受大腦的限制,畫面與文字奇妙的在腦海裡構建出一幅灰濛濛的畫卷。

心緒開始跟著琶音向前向下,由高到底。

就好像是進入了夢幻的搖籃曲.

在這樣近乎於搖籃一般的安逸中,一陣連續急促的高強音幾乎是衝破了耳朵的鼓膜,它厚重而劇烈地沸騰著,令心臟都不斷拔高!

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的悽悽切切、冷冷清清不復存在,取之而來的是恍若隔世的悲壯。

失落的世界,爬滿藤蔓的古代遺蹟,被時間所侵蝕的玩具.

莫名的畫面在腦海中回想,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榊原樂這時候才從音樂的束縛中掙脫開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抓緊了座位的扶手,竟有一點兒流汗的跡象。

光是坐著聽就會消耗人的精力?

他看向了左側隔了天海七明月坐著的柏莎夫人,她是內行人,似乎正以一副比自己還要享受的姿態聆聽著九琉璃的演奏。

感受著旋律的轉換,旋律的悅動,旋律的曳曳生姿。

榊原樂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柏莎夫人為什麼想要九琉璃和七明月出國。

在這彷彿帶有魔法一般的音樂,又有何人不愛?

從小練鋼琴練到大的柏莎夫人,相信更能明白這種天賦的可貴。

榊原樂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而是繼續閉上眼睛享受,享受那一幅被音樂所構建的畫面。

一首首接連變換的音樂演奏而下,謝德林、肖邦的曲子接踵而來。

最後,天海九琉璃以本場的壓軸曲目——貝多芬:大調第二十一號鋼琴奏鳴曲“黎明”,華麗收尾。

長達兩小時的鋼琴獨奏會天海九琉璃全程沒有一次錯音,以百分之百的期望完成了這一場演奏。

謝幕之時,天海九琉璃從鋼琴坐上起身,向大家敬禮。

漆黑通透的音樂廳連翻響起了掌聲,久久不息,像是將整座音樂廳的空氣都點燃炙烤。

身旁的柏莎夫人也微笑,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撫掌。

天海九琉璃站在舞臺上,燈光下,面對今天一些特殊邀請的媒體和鏡頭,禮貌地露出她精緻的微笑。

本身就是美少女的她此刻笑起來更加的甜美。

夢幻的禮裙使得她本身的存在更加夢幻。

榊原樂看著她完美迎接一切的她,甚至都有種她本來就屬於這裡的錯覺。

“七明月”

榊原樂一回頭,才發現七明月居然不在這兒。

什麼時候走的?

至於阿鈴,阿鈴睡著了,她閉著眼睛,背靠椅子歪著腦袋,看起來睡得很香。

“七明月應該是上廁所去了。”柏莎夫人微笑回答道。

“這樣啊。”

榊原樂也沒懷疑什麼,繼續看向九琉璃方向。他發現九琉璃現在還沒有下場,觀眾們已經開始入場向她送出了懷中的鮮花。

抱著鮮花的人很多,非常多。

以至於讓榊原樂認為自己是不是看岔了,入場的時候沒看到有人抱花啊。

手機這時候傳出了響動。

是七明月發來的line。

[下來,來一樓]

榊原樂瞅了一眼手機資訊,便向柏莎夫人說道:“姐姐,我下去一趟。”

“沒想到小樂還記得叫我姐姐,怎麼一開始叫我伯母呢?”柏莎夫人難得開心。

那當然是因為沒想起來了。

柏莎夫人對榊原樂露出微笑:“小樂.是在和琉璃交往?”

榊原樂先是一愣,而後立刻大方點頭承認:“對。”

“小樂,瞭解琉璃嗎?為什麼會喜歡她?”

“瞭解,談不上.但我喜歡琉璃,是因為她在平時都會對我幫忙有加,並會主動關心我,有一次我生病,也是琉璃在我身邊照顧.還給我做粥又做飯的。”

柏莎夫人笑起來,耳墜搖曳得閃閃發亮,“這麼說,小樂喜歡的就是琉璃的溫柔了?”

“嗯,就是這樣,”榊原樂看向音樂會場的舞臺,看向了上面享受著鮮花的讚美的琉璃,“而且我也特別欣賞琉璃在很多事情上的天賦,她好像能將這件事百分百做到出色、做到自信。”

“那如果我告訴小樂你,琉璃身上的自信,都是我賦予的,小樂你又會怎麼認為?”

“這是什麼意思?”榊原樂不解。

柏莎夫人不急不慢地看向舞臺上的女兒,解釋道:

“琉璃啊,從小就是一個沒有目標的小女孩。與早早就了目標,併為之奮鬥一生的七月有所不同,琉璃一直都是迷茫的,她迷茫在她不知道做什麼.迷茫在做什麼好像都得不到回應.小樂你知道我和茂典離婚的事情吧?”

“嗯。”榊原樂答應著點頭,“七月和我說過一些。”

“離婚帶來的,是家庭的破碎,也是琉璃那孩子失去了我的愛。你既然聽琉璃說過,也應該明白茂典在最開始因為家族原因,完全沒有做到父親的職責,也只有我,還有能有空拿出來陪陪她們.她們住在別墅裡,每日過的是沒有父母,沒有同伴的枯燥生活,唯一的期盼,就是我這個母親到來,陪伴她們,陪她們出去玩,陪她們出去逛遊樂園,陪她們出去吃飯,陪她們練琴。

“缺愛的琉璃也因為這些,從我的身上感受到了母親的關愛但是離婚,卻讓琉璃失去了僅有的愛,茂典該忙還是忙,因為他不忙,他的家族就足以讓她們沒有飯吃.畢竟我和他的婚姻,天海家的家主完全不贊同。”

柏莎夫人說到這裡,優雅地閉上了眼。

“離婚後,琉璃便開始想念我了,但因為我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忙碌同時還要兼修鋼琴,所以只有工作落到日本的時候,才有機會回來看看琉璃和七月.這也是琉璃越發缺愛的由來。

“七月早早有了目標,而更加依賴我的琉璃,卻因為我的消失,變得更加缺愛。因為沒有我的安排,她開始不知道應該去做什麼好吃飯吃不下,玩沒有玩的心情,鋼琴因為缺少我的陪伴,變得越來越演奏不下去。

“茂典教不了琉璃什麼,他本身也只是個叛逆的大少爺,不懂怎麼教育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琉璃越發缺乏來自父母的關愛,又因為她姐姐的身份,需要照顧七月,在七月的面前展現出她作為姐姐的堅強.她懂事,卻越來越迷茫,她羨慕妹妹能有如此堅定的信念,而自己卻只能看著天空發呆,不明白應該做些什麼才好。

“然而她們不會停止長大,我也會偶爾回去看看琉璃和七月,琉璃漸漸長大了,也漸漸因為我的影響,開始重新拾起鋼琴。

“我帶她參加比賽,參加社交,參加各種高檔的名流聚會.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會被琉璃的天賦所驚歎。

“琉璃,也漸漸地從鋼琴上,找到了屬於她的自信。

“讚美、喜歡、榮譽,她坐上鋼琴凳的那一刻,全世界都會向她聚目看去,她變得不再那麼消沉,不再那麼悲傷,也因為有我時常回來看她,而獲得更多的讚美與祝福。”

柏莎夫人說到這裡,臉上也有著輕鬆的自信。

“換而言之,琉璃其實非常聽我的話,她也十分感激我帶給她的這些事物。那麼小樂覺得,琉璃對待我,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

不好說。

但既然一位母親讓女兒獲得了自信,獲得了目標,又同時給予了女兒母愛,那這位母親在女兒的心中地位非常非常高才對。

“.”

榊原樂不由看向了舞臺,九琉璃穿著華美的禮服,也的確享受著整個音樂會館的由衷讚美。

她在笑,在享受無數的鮮花。

榊原樂喃喃回應道:“大概.是琉璃很尊重姐姐你的意見吧?”

“是這樣,可現在茂典會阻攔我,阻攔琉璃綻放更得更加出彩.原因就是不想要女兒跟著我走。”

柏莎夫人像是頭痛般地扶起了額頭,卻又突然釋然一笑,她對榊原樂說道:

“抱歉,一不小心說了這麼多,也算是之前我和茂典吵架的一點小牢騷,抱歉讓你聽了。小樂先下去吧,七月怕是等你等得著急了。”

“好。”

儘管心中對柏莎的話有著疑惑,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琉璃很聽她母親的話。

但就柏莎帶給琉璃的東西而言,她也完全算不上七月所說的壞女人啊。

有些想不通的榊原樂決定想不去想了,他起身離開,沿著華麗的走廊下到了一樓,並很快見到了抱有一束清雅鮮花的天海七明月。

她的臉比之剛才舞臺上的九琉璃要平靜許多。

“怎麼這麼慢?拿去。”

“.?你買的花?”

“難不成還能在地上撿?”

榊原樂瞅了瞅懷裡的花,又瞅了瞅天海七明月:“你特意給我拿過來的?”

天海七明月語氣不悅地回答:“送花是慣例,只不過這次是姐姐的獨奏會,我不好上去搶風頭。”

榊原樂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分析出什麼。

可惜,咱們家七月是三無,是沒有表情的。

不,應該算是兩無。

無口和無表情。

心情倒是有的。

“你們以前肯定在音樂上合作過,為什麼現在很少有看到七明月你上臺?”

“因為不喜歡。”天海七明月不想多說話。

“不喜歡也要有原因吧。”

天海七明月見他再次出聲詢問,盯著他看了一陣後,說道:

“我媽媽可比你印象中形象要差勁得多。”

“什麼意思?”

“你認為她和爸爸就是正常離婚?如果是正常離婚,那爸爸與她前段時間也不會吵得那麼不可開交,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這不是有伯母想要帶九琉璃出國的原因?”

天海七明月雙手抱胸,閉眼,臉轉向了一旁:“這只是現在的原因,姐姐為什麼會因為媽媽來就那麼高興,我之前也對你說過很多事情。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媽媽對於姐姐的重要性遠比你想象中的要高得多的多。”

“或許是這樣,可九琉璃會有自己的判斷。”

“天真,聽話的好孩子有時候就是聽話,聽話到以至於其他人的話都聽不去,是非都不分了,姐姐也是個可憐人算了,說這些你大概也願意去相信姐姐,要問為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東施你都能看出來個五官端正,膚白貌美。”

天海七明月沒有再繼續說話了,這個話題也就這麼終止在這。

隔了一陣,榊原樂抱著懷中的鮮花說道:“原本還以為你們姐妹鬧不和了,沒想到只是我多想罷了。”

天海七明月再次注視他,深邃的如同冬日大海般深不見底:“以為我是為了你?我之前是說了那種話,但並不代表我要為之展開行動。”

少女雖然面無表情,可榊原樂看到她的嘴唇,卻能讀出一大堆複雜的情緒來。

嗯.小七月又傲嬌了。

還蠻可愛的嘛。

不過歸根到底,自己還是隻能對她回覆一句抱歉。

抱歉這話說出來更傷人心,還是不說好了。

榊原樂嘆了口氣,而後對她笑著說:“那我送花去了,謝謝七明月你了。”

“雖然並不是為了兄長,不過從達成的結果來看,兄長的確有必要謝謝我。”

“嗯,你接受就好。”

榊原樂離開了這裡,天海七明月目送他離開。

她轉過身,樓梯上,柏莎海克雅正朝她微笑。

天海七明月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再次轉過身,朝另一方向走了過去。

“唉,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柏莎海克雅親眼看著女兒離開,好似傷心地扶著額頭輕輕搖晃。

演奏會的舞臺上。

鮮花多到需要工作人員幫忙整理,不過天海九琉璃並非是把所有花都交給了工作人員,最後榊原樂送來的花她還是留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送的正好都是自己喜歡一些的花,還特別香。

這讓天海九琉璃的心情很不錯,她抱著這束花準備準備去排練室收拾後續工作的時候。

在走廊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柏莎海克雅衝她微微一笑,“琉璃。”

天海九琉璃見到母親,心中很是高興,還特意提醒:“媽媽要小心點,別讓爸爸看見了。”

“沒事,他暫時不會過來。”

“為什麼?”

“沒什麼,”柏莎海克雅看了眼她懷裡的花,然後站直了身體,溫聲說道,“琉璃,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什麼話?”

“不急,我們去排練室說。”

今天這場鋼琴獨奏會算是圓滿結束了吧。

榊原樂聽得很盡興,榊原鈴睡得很盡興。

醒來的時候她還一臉朦朧“啊?就結束了?”

送花的時間過短,榊原樂沒有什麼機會與九琉璃講話,不過沖她向自己偷偷眨眼的動作,榊原樂知道她很開心。

鋼琴會結束,也才下午四點不到。

天海叔和老媽都沒有打算提早回去的意思。

自然,剩下的時間也就給幾人隨意發揮了。

榊原鈴提議去逛小吃街,最後因為天氣太熱了,就只好去有空調的購物中心。

即便是購物中心,榊原樂還是被她抱著胳膊纏要各種食物。

“你怎麼這麼能吃?”

“我長不胖,吃的是幸福!”

“.”榊原樂無言以對。

後面四個人又去了奶茶店,咖啡店,看了看衣服鞋子和帽子。

挑選衣服榊原樂就坐在一邊,她們三個女生隨便挑。

店員看見他領著三個美少女進來,還有兩個是雙胞胎,以非常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其他還好,這榊原樂就忍不住吐槽了。

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帶妹妹逛街的長兄?

“哥,這個好看吧!”榊原鈴腦袋頂著一頂向日葵草帽走了過來。

“嗯嗯嗯,好看好看。”

“切看都不看就說好看,略略略!”榊原鈴見他不理解自己,衝他做了個鬼臉後,就又回到了九琉璃和七明月的佇列。

一場兩小時的遊玩下來,大家都很是開心。

六點鐘,天色近昏,也差不多是時候回家了。

買了衣服和鞋子的榊原鈴在街道前面引路,天海七明月跟在她的身旁,對她說一些快喊姐姐的話,榊原鈴誓死不從,時不時朝著另一邊揚下巴,很是傲氣。

夕陽的顏色落在她們兩位妹妹的背影上,身旁又並肩走著自己喜歡的女朋友。

人生啊,從未如此充實。

榊原樂感覺空氣也像是煥發了青春的活力。

“哥哥。”天海九琉璃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嗯,怎麼了九琉璃。”

“我們,先分手吧。”

“啊,分手啊,好啊,我答應.?”

“???”

原本臉上還沾了喜色的榊原樂表情漸漸暗了下來,他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朝天海九琉璃看了過去:

“真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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