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她對那段記憶似乎非常排斥，所以想起一點後，便下意識的打住，不再願意多想。
阿蘭也止住了話題，略微憂愁的看向天空。
神像手中的花是五瓣花，如今掉下一片，還有四片，數目充足。
但很可惜，它並不能以單純的以數字作為計算。
花瓣會碎裂掉落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它本身已經虛弱的連形狀都保持不住了。
海納城的神明靠它維持自身，她無法想象，若是最後連這根頂樑柱都碎裂，這裡會變成什麼樣。
會和其它世界一樣，最後化作塵埃嗎？
還真是……讓人害怕。
“你說，把花種撒下，真的能種出一樣的花嗎？”
……
“當、當然可以。”當若白用這個問題去為難少年時，他給出的答案著實有些惹人深思。
“只要把重要的東西寄存在種子裡，即便最後種出來的東西與先前外表差異巨大，最重要的東西也一定不會改變的。”
少年時間常跑去女神像那邊，大機率是在饞花，卻又乖乖巧巧的不敢亂來。——若白隱約覺得他有所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只是默默扯了扯他的臉。
“現在換成裝結巴了嗎？”
“沒有……”那人滿臉無辜。
地下的生活其實還算愜意。
因為這裡一切都由神明支撐，所以人們大多數時候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或是種植或是釣魚，忙碌充實。
若白平日裡沒事，就跟著阿蘭去麵包房幫忙。
至於另一人，他依舊守在女神像身邊，抬頭看那朵花。
再然後，花就被看塌了。
“……”少年：敲！這花碰瓷。
高處坐著的阿蘭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看著那暗淡的天空，再度做了個捧著的手勢，又將手放下。
誰知下一秒，小姑娘在一旁坐下，又遞給她一朵花。
“要不要試試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神像出問題後，這片天地的確有了變化，這種變化讓人恐慌，也讓人不喜。
阿蘭接過，見她一副明白什麼模樣，哭笑不得，“試什麼？從我的態度你應該能看出來吧？那個東西可不是普通玩意兒能替代的。”
“所以，你打算放棄填補這個空缺嗎？”對於這個國度，若白參與度其實並不高，此時說起話來自然有幾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阿蘭小姐大概也覺得她是在廢話，指尖動了動，笑著搖頭，“當然不可能放棄，我還想帶著城民回去地面呢。”
“不過，這事情很困難。”
“雖然很不禮貌，但這時候我真希望你是那個人。這樣，或許我還能從你手裡搶到一線生機。”阿蘭小姐總會提起那人。
嗔怪中帶著幾分尊敬，又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她並不想完全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即便是與世無爭的女神，也不會喜歡命脈被別人拿捏。
可，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在過去的漫長時光中，她作為世界支柱已經撐到了極限，最後連作為神明的軀幹和靈魂都放棄了……她已經沒有其他東西能燃燒了。
不出意外的話，等她整個人徹底消散，這整個世界、連帶著地面和地面之上的土地，都會化作灰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