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懸宗舊址,妖魔山,大戰過後終究被夷為平地。

這麼久以來,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胤這麼失態。他分明已經快撐不住了,卻還是直起身子抱住了那擋下必死招數的少女,另一手,扶著的大概是那隆起的小腹。

但,結局是,安胤沒有再聽到她的呼吸,也沒有再感覺到那小生命的跳脫。

現在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

這約莫也能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但,刑不能確定,現在的安胤是否真正活著。因為他衷心護著的那個小身影,已經永遠閉上了雙眼。

當然,另一邊那個普通修士也被來了一頓生撕,現下除了被抓住的魂魄,那傢伙也已經屍骨無存。

一旁將若白送來的小修士傻了眼,癱坐在一側許久才回神。那時,他送過來的婦人已經沒了聲息,只餘下那杵著的男人,手裡捏著一束扭曲的光團,跪在那碎裂石板上,面目猙獰的好似吞天巨獸。

不過,那妖魔沒對他動手,而是含著淚,當著那屍體的面,一口口將手裡那掙扎著的光團撕碎,嚥下。

這大概是喝血啖肉的典範了。

也足以見得,這妖怪恨之深切。

沈全其實很想逃跑,畢竟把那孕婦帶過來的他,歸根結底,他也是迫害者之一,但,剛目睹了那慘烈的戰況,現在場地餘威未散,他修為淺薄,根本動彈不得。

直至,那青年將愛人抱起,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才肩頭一輕。

“謝謝。”青年的眼神並非飽含仇恨,甚至還給了他一聲極輕的感謝,這讓他心底的羞愧不斷蔓延增生。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她。”他將她帶來,卻沒能護住她啊!

罪惡感撲面而來,瞬間將少年的脊背壓彎。他伏在地上,額頭磕的血肉模糊,像是在博得原諒。

但安胤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原諒,因為他也同樣是一個無能者,保不住自己,也護不住愛人。

這麼看來,“我們都求不得原諒,那我便替她,不再原諒……”

青年踏著滿地鮮血與殘骸,一步步往高處走,裂痕順著他的腳步,無底線的向後面蔓延。

身為位面神明的天道莫名其妙被生撕,整個世界也將隨之崩裂潰散。——這是那句“不再原諒”造就的因果。

但,也有一部分人,藉著天道潰散前殘餘的力量,到達了另一個地方。

沈全是倖存者,卻也是一個罪人。

他到達另一處世界後,雖說一生風光,卻始終忘不了那一切,所以,他自請鎮守世界邊境,最後在邊界紮了根,造出了一個為守護而生的沈家。

……只可惜,再來一次,他的後輩依舊沒將那孩子守住。

……

“可是,這一次,我是守住了的。”大夢一場後,青年迷茫著睜開眼,重新將腦袋拱到少女頸窩。

小姑娘像是受不了他這黏膩,委屈吧啦的把他推開,迷迷糊糊又側過身睡去。

他覺著沒辦法,只能收了夢中那徹骨的思念,只伸出手,勾過那熟悉的細腰,指尖在那肚皮上貼了貼。

那處並沒有律動。

“……也不完全守住了。”

低吟過後,摩擦聲漸起,愜意的睡眠到此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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