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天，床榻上那小姑娘才悠悠轉醒，眉眼間似乎透了些許睏倦。
“要是再不醒，就能同午覺一起睡過去了。”外間書案旁，聽到動靜的小公子眉頭壓了壓，毫不猶豫開聲。
小姑娘這才從屋裡冒頭，長髮披散，看起來略微有些凌亂。
“多謝小公子昨夜收留。”大概剛睡醒，少女那聲音還帶著幾分異樣的軟，少了幾分凌厲。
“不必謝，把被子洗了就好。”那人卻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把書翻到下一頁。
若白撓了撓頭，看了眼被包紮好的手臂，倒是沒什麼意見，轉身回屋收拾。——這傷口是她昨晚被人追的時候傷到的，路上倒沒怎麼注意，現在才察覺到疼痛。
“倒是細心。”
嘀咕著，小姑娘把被褥抱作一團。
誰知，外邊卻是傳來通傳聲。
“少爺，老爺和夫人讓您和白姑娘去前廳一趟。”聽那僕從的意思，大家似乎都知道她在顧承澤這邊了。
所以？發生了什麼？
這小公子把她賣了？
顧承澤聽了通傳，這才放下書，瞥了眼一旁抱著被褥滿臉懷疑的小姑娘，伸手將那薄被接過丟到一旁。
“我母親……今早過來自己看見你的。”這事並不是他捅出去的。
他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
想起今早顧夫人那曖昧的眼神，他只覺得頭疼。——因為原主痴傻，顧夫人進他屋子並沒有敲門的習慣，恰巧今早屋外又沒人，無人通報，所以才讓她瞧見了。
特別那時候，他還在給那姑娘診脈。
手觸碰那細頸的時候，大概是被那人看了個全。
然後，那人還說什麼，他年紀不小了，也該……
“……”薄唇抿了抿，少年不動聲色將目光挪開。
*
會客廳內，氣氛卻是格外嚴肅。
“這是唯一的辦法嗎？”顧老爺那肉臉顯然比昨天還要油光滿面，乍一眼看過去氣色的確比前段時間要好了不少。
但對面那貌美女人給出的答案卻是，“尚有隱患。”
“根治的唯一方法，只有取得鳴州南面無名山內的梵蛇果。”藍靈玉這段時間扮演世外高人經驗十足，說起話來也是一派大師風範，讓人堅信不疑。
對面的顧家夫婦分明是商人，在這莫名其妙的主角光環下卻是漸漸失了商家的樣子，愣是沒問那梵蛇果有何作用，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梵蛇果很難取嗎？”
“是不是很危險！”雖說不是所有商人都唯利是圖，但這兩人老好人的模樣著實顯得失智。
藍靈玉便順著他們的意思點頭，面色沉重。
“的確很難取得……我們二人途徑此處，實際也是打算過去碰碰運氣。”
“既然顧老爺也需要這東西，不如我們合作一番？屆時所得，兩方平分？”藍靈玉算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無名山內部情況錯綜複雜，帶一批人去的確更為保險。
那邊顧家夫婦如果想真正根治所謂的舊疾，定然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對面兩人毫無懸念的答應了下來。
這時，顧承澤和若白也是趕到了會客廳。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俊俏文雅，一個貌美恣意，一眼看過去的確難得的登對。
即便是藍靈玉，看向兩人時都露出了些許驚豔之色。
當然，這是在那少女目光落向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