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繚繞,厚重煙霧伴著月光鋪撒在墓地中,清清冷冷。

這裡剛下了場雨,薔薇明豔,青藤錯落,空氣中溢著一股腐敗的氣息,與幽幽的暗香交纏,莫名勾人。

幾隻黑鴉晃過,微風一掠,錚亮的皮鞋落在大理石上,不緊不慢向墓地中央那十字架靠近。

腳步聲孤寂而冷厲。

男人那修長指節上,鮮紅的血寶石戒指在月色下帶了些許亮意,印出中心古老鑰匙樣的黑金烙印,尊貴逼人。

走近,望見那十字架上顯眼的殘缺薔薇標誌,他突的一笑,低低一聲嘆息自喉間流露。

“真是讓人好找。”

“卡帕多西亞的墓葬。”

……

冷硬的十字架被某種力量衝擊,從中間到邊緣,逐漸碎裂,塵封許久的石棺微微顫了顫,幾支薔薇從邊緣蔓延上去,最後豔麗的鋪撒了整個棺面。

石棺上,Cappadocia(卡帕多西亞)的流暢族名字跡飄忽,前面的名字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印記看起來有些陳舊。

卡帕多西亞一族在數百年前遭遇叛徒,被獵人擺了一道,最後被處理了乾淨。

可是,茨密希族被卡帕多西亞奪走的血杯卻不在獵人手裡,就連卡帕多西亞本族的印記都沒有徹底泯滅……這足以說明,這族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消亡。

約莫是在躲藏。

亦或者是沉睡。

現在看來,大概是後者。

男人血色的瞳仁古井無波,剛想伸手觸碰那薔薇,卻突然被一串笑聲打斷。

“奧利恩達斯的墓葬,開滿薔薇的墓園,陳舊古樸的石棺,還有美麗的金髮女人,還真是一個足夠美麗的故事……你說是吧?諾菲勒親王。”一人站在高處,身後黑色的翅膀好似蝠翼,臉上的笑容分外優雅,像是哪裡來的貴族。

“梵卓家族?”男人瞥了他一眼,看見他胸口的族徽,似乎有些詫異。

羽翼微掀,青年從高處落下,恭敬的行了個拂肩禮,“尊敬的諾菲勒親王,請原諒我的無理。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梵卓一族的彼爾克。現下打擾,想問的是……茨密希的聖盃。”

“親王殿下應該知道,現下聖盃對於茨密希一族的重要性,您應該不會把它據為己有吧?”

墓園,石棺,女人,金盃。

這才是故事的全篇。

只是可惜,這麼久了,也沒人能找出這處墓葬。

若非他跟蹤這位行蹤詭秘的親王,恐怕也沒機會見到這麼大的一片墓葬。

然而,親王看著他,卻只是停頓了下,很快便再度伸手去觸碰那石棺,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黑色面具遮掩下,除了那雙血紅的眼眸,別的他什麼也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這位親王是什麼意思。

彼爾克忍不住再度張口詢問意見。

“親王……”然而剛開口,一股強烈的壓制突然從心臟傳來,壓的他幾乎背過氣去。

那人也終於開了口。

“不原諒。”冰冷的字眼,像是尖釘。

不多時,墓園中的顏色更豔,幾株翠色藤蔓攀爬,有些貪婪的攀附在那倒下的人身上,瞬間將那狼狽掩蓋。

同時,陳舊的石棺自動開啟。

涼薄的霧氣翻騰,兩隻纖細的手臂勾上男人的肩膀,柔軟的身軀如同攀附的薔薇,糜豔勾人的探出。

彷彿迷離了誰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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