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
若白很快帶著離洸回了自己那小家，算是脫離了天師府的監管。
離洸說有分寸還真有分寸，平日裡除了黏著自家小姑娘，別的多餘的事情也不幹，偶爾還幫小姑娘增加點業績，抓幾隻小鬼，小日子過得格外滋潤。
就是……
“你越來越忙了。”他家小姑娘能力超群，逐漸在圈子裡跑火，快沒空陪他了。
小姑娘順手給他額頭貼上符籙，“我要賺錢養家的，符紙和硃砂漲價了。”
若白還是把這惡鬼當小鬼養著，每天一張凝魂符籙少不了，仔細得很，簡直比照顧自己還精細。
離洸就著符籙在她肩頭蹭了蹭，“那凝魂符就不要了。”反正他也不需要這種東西。
他只是很享受小姑娘的照顧。
沒有符籙的話，每天一個親親也是夠的。
小姑娘卻是否決了他的提議，滿臉嚴肅，“不行，不能委屈你，我能養得起你的！”
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自家小鬼！
離洸心頭微軟，突的又想起什麼來，伸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
“今天李大叔問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少年垂著頭，邊緣碎髮微微遮掩眉眼，卻蓋不住那薄唇開合時微繃唇線流露的幾分緊張。
“我想了想，我是鬼怪，因為沒有人的身份，才沒辦法跟白白成為法律上的夫妻。”他修長手指開啟禮盒，盒子裡一張纖薄的證件鄭重的用絲帶捆著，頗為惹眼。
姓名：離洸。
身份證號：……
赫然是一張居民身份證。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的東西，仔細看，竟是看不出端倪。
“這樣就可以結婚了。”那惡鬼寶貝似的把東西捧到她手裡。
小姑娘滿臉問號。
“原來鬼也可以辦身份證嗎？”漲知識了。
離洸委屈，“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足足花費了有一兩天時間，才威脅那遵紀守法的吳天師找了關係，最後給他弄了這張身份證。
為了正經結婚。
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小姑娘握了握拳。一錘定音。
“那明天就去領證吧！”
……
兩人進展快的不行。
下一次張一天再見到自家徒弟，就是在結婚典禮上了。
離洸畢竟是鬼怪，百年的時間也並非毫無積蓄，至少，傾家蕩產娶一個小姑娘是夠的。
所以，這場婚禮辦得足夠盛大。
來的人多數是鄰居，也有客戶和同行，大多人都想不到，這場婚禮的主人公是一隻鬼和一位天師。
兩人婚後感情也是非常好。
找了個機會，那惡鬼也是放肆了一回，幾百年的處鬼嚐了鮮，將小姑娘吃了乾淨。
而後，又上天師府“借”了個寶貝，一面自責，一面還委屈。
“下次不會了。”
小天師抱著被子不想說話，脖頸上的痕跡糜豔的不像話。
再往後。
作為一隻惡鬼，跟著自家小姑娘，離洸也算是重新體會到了做人的感覺，每天沒事就跟著夫人四處轉轉，最後成了小區里人盡皆知的小尾巴。
就這樣，幾十年過去。
有過那麼一次，離洸問身側那小姑娘，為什麼當時會把他帶回去。
陪伴了他許多年的小姑娘現下已經不再年輕，卻是照舊將符籙貼到他額頭，笑起來一如既往地好看，“因為阿洸看起來就讓我很喜歡。”
“我想保護你，總不能讓你被那鬼當儲備糧欺負！”有理有據的很，甜到人心窩子。
為了迎合人類的一輩子，離洸的外形也在跟著人類蒼老，在外人看來，兩人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對小夫妻。
唯一不尋常的，大概是兩人恩愛的不像話。
離洸最後也沒告訴那小姑娘。
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不是儲備糧。
她才是。
而且，現下他已經吃到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