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師一向不靠譜。
離洸垂眸看了何芸一眼，倒是能猜到她來做什麼，伸手扯了扯小姑娘粉色睡衣的後領，把人從那群鬼崽子包圍圈裡提走，扯到自己面前。
“她們來找你度化的，你們天師不是最擅長這個？”先前不是還說要送他進輪迴？
小姑娘聞言，一副頓悟的模樣，拿出手機翻找了下，最後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有一會兒才被接著。
對面傳來一聲弱弱的詢問。
“是小白啊……找師父有什麼事嗎？”不知從什麼地方知道情況的張天師分外心虛。
他這小徒弟年紀不大，修為也不怎麼樣，他這直接把人送進了罪犯窩裡，怎麼想怎麼讓人覺著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家徒弟現下可能很想揍他。
若白看了看錶，“我這邊有隻鬼……”
“我馬上來抓！”對面急急出聲，試圖亡羊補牢。
“要你來度化。”小姑娘卻是不緊不慢把後半句話說完，“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
剛從監管所出來的張天師含淚點頭，對自己相約搓麻將的道友揮手道別，“那必須有！”
大多派系的天師道士極少度化鬼怪，倒不是因為技術含量高，而是太過麻煩了。
像是何芸這樣的惡鬼，怕是要作法七天時間才能超度。
不加錢，小姑娘不太想幹，所以打電話找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來收拾爛攤子。
那邊的張天師本來還想問候一下自家小徒弟，結果還沒開口。
滴滴滴——
絕情結束通話。
“好了，你帶著她們去村子裡等吧，我師父明天下午就來了。”那邊的小姑娘放下手機，滿臉與我無關。
似乎早就料到結果，一旁把玩著鋼筆的離洸挑了挑眉，唇角不經意揚了揚。
得到回應的何芸知道不是若白超度，多少覺得失望，可想到這小姑娘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又覺得是意料之中，只能點頭應下。
“多謝天師了。其實我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她指尖在身側小崽子發上盤了盤，“前些日子我說過的，榕樹樹根有問題。”
“那棵樹被燒壞了，那東西也出來了，被挺多鬼怪搶的。孩子們覺得有用，就把這東西搶了過來，我想著把這個交給天師大人處置，所以就帶過來了。”
她動了動，一顆光潔透亮的玉石從她掌心飄出。
溫潤的顏色照的一向帶些傲氣的離洸神色都是變了變。
“鬼玉？”
這東西也算是天材地寶了，難怪那榕樹能壓制地脈，原來是有這東西暗暗發力。
何芸並不清楚這是什麼，見離洸臉色變了，也能猜到這東西不是凡物，忙將東西遞過去。
“這東西對鬼怪修煉似乎有作用，就當是我們的謝禮了。”
若白看著少年掌心瑩潤的玉石，眨巴了下眼，滿臉鄭重的點了點頭，“好的。”
小姑娘也算是見多識廣，不等離洸反應，一張符咒貼在那硬幣大小的玉石上，瞬間將那東西包裹的嚴嚴實實。
也將那鬼氣盡數阻斷。
那漂浮在少年手掌上空的玉石像是突然遭受了什麼重大阻力，特別實在的落在了少年掌心。
然後被小姑娘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