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洸還以為她是賴床，看看時間，也沒打算叫她，而是自顧自坐到桌子邊上。
這家旅館還算不錯，書桌邊的架子上還搭著報紙和幾本旅遊手冊。
離洸隨意抽了張，坐在桌邊看。
報紙大概是十幾年前的，當頭第一篇報道：待產孕婦遭遇不明男子暴打，肚裡雙胞胎一死一傷。旁邊還配著兩張照片，一張是拍的受害人，照片模糊，隱約能看出其死狀之悽慘。
另一張，破敗山村，籠罩在陰影裡，還有一棵大的不像話的榕樹。
“天南村。”若白聽到紙張的沙沙聲，也湊了上去，倒是眼尖的瞅見了那樹，直接把地方認了出來。
“那女鬼會是她嗎？”小姑娘立馬正經，摸著下巴陷入沉思，“可是另一個人說的鬼孩子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雙胞胎只死了一個？”
少年無奈一笑，報紙微折，輕輕敲打在她腦門上，“從以前到現在死了多少人了，別亂下定論，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若白眨巴眼看他。
大概覺得自己語氣有些兇了，離洸也鬆了口，“不過，反正現在也沒什麼頭緒，你可以從這裡入手。”
也不知是不是長高了的原因，少年語氣都比之前成熟了不少，還挺像那麼回事。
若白點點頭。
……
再度來到那破敗山村，村民的精氣神顯然比昨日要好的多。
聽說昨夜的符籙有用，不少躲在屋裡的人都跑了出來。最後看到所謂天師是個稚嫩的小姑娘時，也是有些驚訝，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村裡大多數人都是枯瘦的，頹敗的，看著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當下社會，只要願意幹活，根本不至於混到這種程度。
村長精神氣顯然比昨天好了不少，賠笑著湊上來，“天師啊，今天可以開始抓鬼了嗎？”
若白今日穿了身道袍，威勢比起昨天生生拔了一個檔次。
她緩步走到那大榕樹身邊，不答反問，“這棵樹真的不砍？”
村長依舊是那個理由。——祖宗留下來的。
小姑娘點點頭，“那行，你們先把井上的石頭撤了，我看看。”
幾個男人忙不迭動手拆那封條和石頭，不多時也是把那井上頭的堆積物拆了個乾淨。
井大概打了很久了，看起來頗為陳舊，就連磚石都是年代久遠的青磚。再加上樹蔭的遮掩，她能看見的只有那幽深的黑暗。
以及，普通人察覺不到的，通天怨氣。
【難道說是水鬼？】紀元猜測。
若白表情也是凝重起來，伸手拾了身側一塊小石子丟下去。
一聲清脆的噗通聲響起。
“不是枯井？”那為什麼要封井？
一旁的村長見她表情不對，眼珠子也是轉了轉，滿臉擔心，“天師？是發現了什麼嗎？”
若白隨意從袖中抽了張符籙，手上開始結印。
“這口井為什麼封了？”
“這個……這水是髒的，也不能用了，所以就給封了。”又是遮遮掩掩的回答。
村長似乎知道不少事，卻是礙於什麼，不願意說出來。
“是淹死過人？”若白卻是沒有跟他打啞謎的意思，單刀直入。
這下村子裡老一輩的人都是白了臉色，看她的表情隱隱透了幾分警惕。
還是村長穩住局勢，強作鎮定，“十幾年前淹死過幾個小孩，怕又有人掉進去，所以就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