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財迷本迷了。

他本應該不喜的。可現下,他卻只覺得好笑,沒有半點類似於鄙夷或是其他的負面情緒。——甚至覺得有點可愛。

“是啊,又不加錢。”他抬眸看向那濃密的樹冠,笑著嘆了聲。

那邊村長跟著村民似乎商量了什麼,不多時,一個婦女走到若白跟前,笑容和藹,卻能叫人從那高昂的顴骨看出幾分刻薄的痕跡,“天師進屋坐坐吧?”

“不必。”村子裡大多數人估計都被鬼怪糾纏過,身上的氣息不討喜得很,若白也沒打算進他們家中休息。

倒不是因為嫌棄房屋破舊,而是裡頭太過陰沉。

她可不想在盛夏被這陰森森的地方整到感冒。

婦女也沒有強求的意思,回到人群中,抱了個滿臉好奇的男娃就回家了。

留下村長和幾個男人搬著凳子跟著她在外頭守,一個個的心頭忐忑,又各懷鬼胎。

當然,也有大膽的。

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的男人,目光不住的往這邊瞄,聽稱呼似乎是那個高個男的兒子,眼珠子賊溜溜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被幾個大男人推搡著,那人扭扭捏捏的湊上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天師啊,我姓王,王賢,賢人的那個賢!”

“天師你叫什麼啊?多大了?”顯然是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無極門張一天,八十二了。”

直接報師父的家門,可以說是焉壞焉壞的。

那男人一僵,難以置信的將她打量,笑容逐漸勉強,“天師……您可真會開玩笑。”

“嗯,是挺好笑的。”那少女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模樣,讓人辨不清話中真假。

越是這種飄忽的感覺,越讓人覺得背脊發涼。

王賢非常慫的退了回去,那邊的一群人見他這幅樣子,恨鐵不成鋼。

“怎麼她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你是傻子嗎?”

“這姑娘最多二十出頭,跟你差不多,長得又漂亮,怎麼可能八十多!天師不也是人?難不成還能長生不老!”

“你個蠢包!”

那罵罵咧咧的聲音挺大,坐在樹下的若白零零碎碎能聽到一些,卻是不予理睬,只是抱著自己一條腿,百無聊賴的玩著天師的小玩意。

一側的離洸臉色卻是微微陰沉,目光落向那群人,最後定在王賢后腦勺上。

某一瞬間,似乎一陣陰風掠過,掃的那群碎嘴的男人都是一陣頭皮發麻,畏從心起。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動靜,一旁玩弄著法器天元鎖的小姑娘抬眸看他,最後卻只看見他清朗無害的笑,漂亮的有些醉人。

“怎麼了嗎?”聲音也刻意壓低,好聽的不像話。

那小姑娘卻是默了陣,半點不解風情,“阿洸嗓子不舒服嗎?鬼怪也會感冒嗎?”

“……”

少年被這麼一問,臉色略微陰沉,扶在樹幹上的手突的用力,一陣尖銳聲音劃過,那樹皮竟是被硬生生揭了一塊下來。

“那必然是不會的。”咬牙切齒的感覺明顯。

那群陪著等天黑的男人直接嚇得彈了起來,看著那巨木下稀碎的樹皮和光禿樹幹上的清晰指印,一個個的嚇得差點站都站不起來!

艹!真鬧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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