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跟馬大頭聽完了之後,沉默了。
牛大膽:“仁禮,別衝動,這事兒,還要跟公社彙報。”
馬大頭:“你心地善良我們能理解,可是你要是貿然收留一個女人,我倒不是摳門,在乎吃喝,我是怕有人傳閒話,咱們家····”
大家都理解馬大頭的擔憂。
“馬叔,你放心,咱們全村的人都能為你作證。”
“是啊,誰敢說仁禮的壞話,我們不饒他。”
馬大頭鞠躬:“謝謝大傢伙了。”
喬月:“咱們家也沒地方啊,一共就東西倆屋,爹一間屋子,咱們帶著孩子一間屋子。”
喬月是不想收留這個女人的,但不能直接拒接,用了委婉的方式。
馬仁禮:“老少爺們,我馬仁禮不能看著咱們的同胞,受此苦難,我沒能力講不了,但我既然能幫助,就義不容辭。”
“大膽,你去公社一趟,跟周隊長跟萬春說這件事,他們要是同意,我就收留這個人。”
“沒有土地沒關係,我們以後慢慢想辦法,就算沒有我家地裡的收成,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女人:“您放心,我能幹活,什麼活都能幹。”
地裡仙:“要是這樣說,也不是不行。”
“馬敬賢年紀大了,幹不了體力活,仁禮跟喬月合起來也就頂一個壯勞力,而且他們還要教孩子讀書,我看家裡有個人幫忙幹活也挺好,。”
牛大膽:“你真決定了?”
馬仁禮:“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媳婦,你支援我嗎?”
喬月心想,這麼多人看著,我能不支援?
“嗯!”
馬仁禮:“大膽,你別急著去公社,先跟我回家一趟,我有話跟你談。”
“還有這位大姐,你跟著我們一起走。”
一行人朝著村裡走去,女人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
打穀場上的人,議論紛紛。
“仁禮的好心腸又犯了。”
“是啊,這小子,竟然主動給自己找個麻煩,。”
“仁禮啊,就是看不得別人受苦。”
“關鍵是周邊已經沒有土地可以開墾了,這女人要是沒地就得仁禮一直給糧食。”
大家說什麼都有,對仁禮的仁義他們讚歎,但也覺得馬仁禮以後的麻煩多著呢。
來到馬家,馬仁禮:“喬月,這個時候也該做飯了。”
“去切塊臘肉燉白菜。”
喬月:“我再給你們炒個花生米,你跟咱爹還有大膽下酒用。”
然後馬仁禮看著女人:“怎麼稱呼?”
“我叫江果兒,在家的時候大家都叫我果兒。”
“好,果兒,還有跟你一樣的人來我們這邊要飯嗎?”
“有的,有的,有很多呢。”
馬仁禮:“大膽,你說咱們村裡這麼多光棍,是不是可以讓大家都娶上婆娘?”
牛大膽:“原來你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啊,你就不怕她們以後跑了?”
馬仁禮:“呵呵,跑就跑,但跑之前先把孩子生下來。、”
“起碼給咱們村的男人,先把傳宗接代的問題給解決了。”
“再說了,就算有跑的也不會多,咱們村現在的生活,衣食無憂,能過上好生活,誰願意跑?”
“要是家裡有孩子的,大不了把孩子也接來,她們還有什麼理由跑?”
江果兒:“大兄弟放心,只要能給口吃的,能活命,沒人會跑的。”
牛大膽頻頻點頭。
“我這就去公社,彙報。”
“別啊,飯都做了。”
牛大膽:“心裡有事兒,裝不下,我想去了。”
“回頭你去我家咱倆再喝。”
牛大膽走了。
馬仁禮去做飯,換下喬月。
“帶著江果兒去洗洗吧,她身上肯定有跳蚤了,。”
“把你的舊衣裳給她拿一套。”
喬月知道了馬仁禮的心思後,心裡也沒那麼牴觸了。
她就知道,自家爺們無利不起早,呸,是有算計的。
吃飯的時候,江果兒洗涮了一番,換了乾淨的衣裳,看著還有些姿色。
“江果兒,你家還有什麼人啊?”
“沒啥人了。”
馬仁禮:“你別多想,如果有就想辦法接來,在我們這裡起碼還能吃口飽飯。”
江果兒默不作聲,因為她家裡的確有人,但她不敢說出來。
她怕被趕走。
人心隔肚皮啊!
江果兒是個勤快的,吃完飯就刷碗,還燒水給馬仁禮泡腳。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家裡馬仁禮做主。
而且這條件應該是村裡最好的,吃飯都有肉。
她都忘了肉是啥滋味了。
“別,洗腳我自己來吧。”
“今晚上,你跟喬月孩子睡一屋。”
燙了腳,馬仁禮盤腿坐在炕上,抽著煙。
馬大頭:“仁禮,你是真想收留這個女人?”
馬仁禮:“嗯,咱們家不差她一口吃的,您年紀也大了,需要人照顧,喬月幹活也不利索,我這幹力氣活也費勁,咱們家需要個人打雜。”
馬大頭:“我就是怕啊!”
馬仁禮知道他怕什麼。
“沒事,今天全村都看著呢。”
“再說,我這不是讓大膽去辦了!”
這個時候馬大膽正跟週一虎,萬春坐在一起。
萬春:“馬仁禮這小子,心還是那麼善。”
週一虎:“我更看重他的提議,這樣不僅能夠收留很多無處可去的人,同時也能解決麥嶺村老大難的問題。”
牛大膽:“我也覺得他的想法好,這不馬不停蹄的就敢來跟你們商量。”
週一虎:“我覺得沒問題,可是這些人的底細一定要摸清楚,別人家在老家還有個家,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萬春:“大膽,現在是農閒,要是不怕麻煩,就讓他們跑一趟。”
“要是能旁敲側擊出來,自然更好了。”
牛大膽:“反正農閒,跑一趟我覺得可以。”
週一虎:“那就這麼辦吧。”
“到時候來找萬春,開結婚證明。”
“你們村的學堂辦的怎麼樣了?”
牛大膽:“附近倒是有人把孩子送來,但不多,而且都是男孩!”
萬春:“這個老思想不好轉變啊!”
週一虎:“能有今天這個規模我就很滿意了。”
“就馬仁禮跟他媳婦兩個人,孩子多了,也教不過來。”
“萬春,我一直計劃在十里八鄉的,建個學校,正規的學校。”
“這樣,所有人家的孩子就都能有讀書的機會了。”
萬春:“我看行,其他都好說,就是這教書先生,不好找!”
週一虎:“這個得從縣裡調配,只要有工資,肯定有人來。”
“大膽啊,回去之後,一定要人家自願知道嗎?”
牛大膽:“這個您放心吧。”
晚上,牛大膽回來,就直接來了馬仁禮家。
敲了敲窗戶:“仁禮,睡了沒。”
“進來吧,就是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牛大膽興道:“仁禮,事兒成了。”
“你可是解決了,咱們村老大難的問題。”
馬仁禮:“周隊長他們怎麼講的?”
牛大膽:“要人家自願的,而且為了避免以後出現問題,要想過日子的,必須去摸排情況。”
馬仁禮點頭:“反正農閒,折騰一趟沒幾天功夫,從村裡去城裡,再坐火車,就算遠一點十天半月也夠了。”
“而且,只要敢讓咱們摸查情況的,幾乎都沒問題,根本不用去。”
“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情況,咱們村的人也不會在意的。”
牛大膽:“那明天就組織人,走遠點,開始往村子裡領人。”
馬仁禮:“好,到時候講清楚,就在打穀場相親。”
牛大膽商量完事兒,就回家去了。
牛三鞭跟燈兒還沒睡,等著他呢,
“怎麼回事?”
“仁禮講····”
牛大膽把馬仁禮的想法告訴了家人,又把自己去找周隊長商議經過也說了。
牛三鞭:“馬仁禮這腦子,怎麼長的?”
燈兒:“哈哈,爹啊,他就是腦子好使,所以才身體弱幹不了力氣活,。”
牛大膽:“給我留飯了嗎?”
燈兒:“你坐著,我鍋裡給你拿。”
牛大膽是真餓了,吃了個精光。
“仁禮沒留你吃飯啊?”
“留了,可我心裡裝不住事兒,每次就跑了。”
“我說呢,仁禮那麼大方一人不至於讓你餓肚子啊!”
吃完飯。
牛大膽吹熄了煤油燈:“睡吧,咱們努努力,明年生個兒子。”
翌日。
江果兒早早起來,喬月打著哈欠。
“果兒姐,你早!”
“早,喬月妹子,”
“咱們早上做什麼?”
喬月:“熬點小米粥,再煮幾個雞蛋,有饅頭熱一熱,碗架櫃裡有鹹菜。”
江果兒沒想到,昨晚吃肉,今早就吃雞蛋。
這家人的生活也太好了吧。
“巧雲妹子,你再去躺會兒,我來做飯,做好了我喊你。”
喬月:“這多不好意思啊!”
江果兒:“您就讓我幹吧,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在您家白吃白住啊!”
喬月借坡下驢,回去眯著了。
馬仁禮起來後,江果兒給他打水。
馬仁禮拿出洗頭膏,香皂,牙膏····
看得江果兒暗暗咂舌,這家人生活真講究。
而且,看著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江果兒主動拿起毛巾,給馬仁禮擦頭。
馬仁禮閉著眼睛,他睡一覺忘了家裡多了個人,還以為是自己媳婦喬月呢!
習慣性的抱了抱,嗯?不對勁,。
看著滿臉通紅的江果兒。
“對不起,認錯了。”
“以往都是喬月····”
“沒事兒,俺不怪你,俺說了,讓俺幹什麼都行。”
馬仁禮:“我去喊大家起來吃飯。”
反正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吃飯的時候,馬仁禮看著江果兒有些放不開。
“果兒,吃啊,別客氣。”
“吃飯就得吃飽了。”
江果兒:“唉,我吃。”
“咱們家,下午什麼時辰做飯?”
馬仁禮:“咱們家跟別人家不同。不吃兩頓飯,吃三頓飯。”
“晌午,還得吃一頓。”
“啊?”
江果兒沒想到,一般人家只有農忙的時候,幹活累,才會吃三頓飯。
農閒也就兩頓飯,而且還是稀湯寡水的。
馬家農閒都吃三頓飯,而且頓頓乾的。
馬仁禮看著窗臺上的蒜苗:“中午蒜苗炒個雞蛋吧。”
“泡點茄子幹跟豆角絲,用豬油燉了。”
端著早飯,馬仁禮都想了中午吃什麼。
喬月:“咱們村好久沒有豆腐匠來了。”
馬仁禮:‘想吃豆腐了?’
“明天有集,咱們去趕集。”
喬月:“我跟兒子也去。”
馬仁禮:“別把孩子凍著,我去就行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回來。”
吃完飯。、
全村人都集合在打穀場。
牛大膽:“今天,我要去給你們找媳婦。”
“而且不用你們花錢,就能娶媳婦。”
趙有田:“大膽,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牛大膽:“你們都知道,仁禮收留了一個逃荒要飯的。”
“昨天我跟仁禮商量了,去找那些年輕的女人,給你們介紹,你們看上眼了,就留下來。”
“不過,有一條,必須人家自願,而且人老家沒有跟腳的。”
老幹棒:“我同意,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也同意,我再不生娃,我們家就斷香火了。”
“那好,你們等著,我出村去找人。”
馬仁禮把江果兒喊到一旁。
無數人都盯著他們,特別是孟寡婦跟小轉兒,看著他們的眼神不對勁。
馬仁禮:“你也聽見了,如果你家裡真沒有人了,看上了那個人,我去給你做媒。”
江果兒心裡苦澀,他家裡有人啊,要是真去調查,這不露餡了?
“不,俺不找人,俺就留在馬家,伺候您。”
江果兒長得是真不醜,這楚楚可憐的,馬仁禮也有點晃神。
但馬仁禮同時也咋想,或許江果兒家裡有人吧。
“行,你就留在我家。”
有了馬仁禮的保證,江果兒踏實了。
小轉兒:“仁禮哥,她就是你收留的那個人?”
馬仁禮點頭:“嗯。”
“小轉兒,你別挑花眼了,這次村裡很多人都能解決個人問題。”
小轉兒:“我才不在意呢!”
吃不飽:“小轉兒,你放心,我永遠·····”
小轉兒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勤快了再說。”
吃不飽:“好,你等著看吧。”
孟寡婦也湊過來:“仁禮,這還挺年輕呢。”
“昨天可真沒看出來。”
馬仁禮:“是啊,回去洗洗換了喬月的衣裳,就大變樣了。”
“七仙女下凡了。”
江果兒聽到馬仁禮這麼講自己,心裡想著,他是看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