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膽躺在病床上，還好這年月住院的人不多，屋子裡就他一個病人，不然就要找關係給他安排單間了。
“燈兒，過後把錢給人家仁禮。”
“咱們家已經佔了人家不少便宜了。”
楊燈兒：‘我知道了。’
牛大膽：‘幾十年前從馬仁禮救我父親開始，我這輩子欠他的只能下輩子償還了。’
楊燈兒：“我去通知孩子們吧。”
“別了。”
牛大膽拒絕：“孩子們都很忙，別去打擾他們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是說了麼小手術，就別讓他們跟著提心吊膽了。”
“有你在啊，足矣！”
天不怕，地不怕的牛大膽，其實牛大膽心裡慌極了。
只是楊燈是女人，自己要是表現出來讓一個女人怎麼辦？
馬仁禮跟巧月回來了。
“這不是有被褥麼，怎麼還買新的了。”
喬月：“這醫院那麼多人用過，就不給大膽用了，不乾淨！”
牛大膽：“你這女人問東問西，去打點水我渴了。”
燈兒：“欠了你的，我這就去。”
楊燈兒離開後，牛大膽：“仁禮，做手術動刀子，我心裡沒底啊！”
“要是真有什麼事兒，家裡就交給你了。”
馬仁禮：“別胡說八道。”
喬月：‘呸呸呸，不吉利。’
牛大膽：“我知道，我就是怕萬一。”
“算了不說這個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吧。”
馬仁禮：“也行，你明天手術，我們明天再來。”
“明天我給你熬點小米粥。”
牛大膽：“那我不成了坐月子了？”
馬仁禮笑道：“有的吃就很不錯了，別挑挑揀揀了。”
等楊燈兒回來，馬仁禮跟巧月已經離開了。
“仁禮跟喬月呢？”
“我讓他們回了。”
楊燈兒：“你看你還沒吃飯呢，就讓人家走了。”
牛大膽：“你去外面隨便買點什麼吧，他們也折騰一天了，讓阿門早點回去休息。”
“明天他們還來。”
楊燈兒：“那成，你想吃什麼？”
牛大膽：“肉，肥肉。”
楊燈兒：“少吃點肥肉吧。”
“不行，不吃肥肉我渾身都沒勁！”
馬仁禮跟喬月回到村裡，直接回家。
到了家裡晚飯都沒吃，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二人也是真的累壞了。
一覺睡到翌日清晨。
喬月：“仁禮，醒醒。”
馬仁禮：“幾點了？”
“五點半了。”
馬仁禮：“你去熬粥吧，給大膽帶點粥。”
“我去做點飯菜，給燈兒帶一些。”
馬仁禮做了青菜，做了肉。
吃過早飯又去了縣醫院。
“你們來了。”
“嗯，給你們送點吃的，就別在外面買了。”
牛大膽看著自己的小米粥，再看看媳婦的飯菜：“就給我吃這貓食啊？”
“等你出院了再說，現在只能吃這些。”
“好吧好吧，我對付吃點。”
不過牛大膽還是喉結蠕動，忍不住吞嚥口水。
牛大膽被推進手術室，喬月安慰著楊燈兒；“燈兒，別擔心，別怕。”
“醫生都說了沒事兒，保證還給你一個完好的牛大膽。”
等待是最煎熬的，馬仁禮去了樓梯間坐在臺階上抽著煙。
大概兩多小時，三個小時。
就在大家失去耐心的時候，牛大膽被退出來了。
馬仁禮：“怎麼樣？”
“挺好。”
牛大膽臉色有點蒼白。
馬仁禮：“我回去給你燉點雞湯補補。”
“把你失去的元氣都給補回來。”
回到病房，牛大膽很快就睡著了。
馬仁禮：“燈兒，你照顧他吧，我們回去了。”
楊燈兒：‘晚上就別來回折騰了，我去外面的小飯店讓飯店矮點粥就好了。’
馬仁禮：“成，那我明天再來。”
在醫院折騰一天，回到家裡馬仁禮本不想動彈，但不吃飯可不行。
做了飯之後倆人吃了一些。
“仁禮，醫生說大膽幾天就能出院了。”
“是啊，這老小子身體還真的好啊！”
“這要換成咱們怕是沒他這個恢復能力。”
京城。
馬愛民跟妞妞去把被教育過的虎子給領了出來。
“愛民，妞妞謝謝你們。”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以後長點心眼別在跟這些人聯絡了。”
虎子悔恨的點點頭：“以後我再賭錢就剁手！”
馬愛民心想，是真的要戒賭才好。
“你之前被他們下套騙去的錢，被他們禍害了不少，加上罰款，不過你還能領回來一部分。”
虎子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真的？”
妞妞：“我們還能騙你？”
“你這次可要記住教訓，往後好好過日子。”
有些話馬愛民沒法說，只能讓妞妞講了。
虎子指天發誓，說他會痛改前非。
不管真假，反正機會就這一次，以後再出事或許就沒人管他了。
“行了，我帶你去洗個澡，剪剪頭，咱們回去吃飯。”
‘吃完飯，你帶著媳婦孩子，回家好好過日子。’
馬愛民還有很多事情，不可能在這一件事上耽誤時間！
虎子的事情告一段落，雖然拿回來一部分錢，但還了外債他的店面也要盤出去了。
不然沒有流動資金，含淚把店盤出去。
虎子媳婦：“別傷心了。”
“我們還年輕還能重頭再來。”
“咱們在家一家小館子，你炒菜，我收錢。”
“咱們日子慢慢的就能重新過起來了。”
虎子四處尋找新的店面，準備開一家小餐館。
媳婦說得對，所以他不能一直悲傷，全家都要靠自己生活呢。
很快店面找到了，只有三十幾平米，還是半地下室能拜訪四張小桌子，連走路都很擁擠。
可是生意不太好，這讓虎子有些難受。
“虎子，附近有個工地，你說咱們去賣盒飯行不行？”
虎子：“行倒是行，但這些人捨得花錢嗎？”
“咱們量大，油水足，他們肯定買。”
“那還賺什麼錢啊！”
“薄利多銷，幾百個工人要是都買咱們家的盒飯，你想想····”
“還是我媳婦厲害啊！”
虎子笑了，積少成多麼！
之前是小錢不稀掙，大錢睜不開來，因為生活不算好他已經認清現實了。
說做就做。
“我去買個三輪車，再買幾個大桶，。”
“別，你做飯吧，我去買。。”
虎子心疼道：“媳婦，苦了你了。”
“這還叫苦，當年在村裡過得那叫什麼日子？”
“後來嫁給你日子才算好過，跟著你我都來到了四九城，這可是首都啊！”
“這輩子，值了。”
夫妻倆為賣盒飯開始做準備，做好之後用大鐵皮桶裝著去了工地門口。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
工人也已經下了班，準備出來找吃食。
三輪車上還立著一張紙殼子，上面寫著盒飯。
盒飯三元起步，一直到十五元。
一碗米飯，或者倆饅頭加上一個素菜是三塊錢，兩個素菜五元，肉菜比較貴了。
如果全是肉菜，就是封頂十五元！
還做了雞蛋湯，不過雞蛋湯免費喝，雖然雞蛋少一些。
有工人走出來：“能不能看看都有什麼菜？”
本來還有些不安的虎子立馬笑道：“您看。”
掀開鐵皮桶的蓋：“咱們菜都是新鮮的，而且油水足。”
工人點點頭：“介紹一下。”
虎子介紹過後，工人選擇了一葷一素。
“不好意思，今天是第一天，沒準備桌椅板凳。”
“不用。”
工人也不在意：“我身上本就不乾淨，坐在這路邊就行了。”
虎子媳婦：“咱們還有免費的雞蛋湯，要喝嗎？”
“還有雞蛋湯？”
“還有鹹菜呢！”
“這樣，給我來點鹹菜，再來一碗湯。”
很快其他工人圍了上來，有認識之前的工友邊問到：“怎麼樣好吃嗎？”
“嘿，你看著都飄著油花呢，能不好吃？”
“雞蛋湯跟鹹菜還免費。”
“這老闆實在，亮也很大。”
很快就有人跟風一起買了。
不過因為他們第一天準備不足，在一片好評中賣光了。
還有很多人沒買到。
“老闆，你就做了這麼點？”
“各位大哥，我就前面不遠處開店的，第一天也不敢多做。”
“如果各位不嫌棄，就去店裡，我還按照這個價格樣式給你們做，價格不變，還有桌椅板凳，你們看可以嗎？”
“還有地方坐著？”
“有散白酒嗎？”
虎子連忙道：“有有有。”
“兩塊錢一杯。”
“兄弟們，走了，這盒飯不錯咱們喝二兩解解乏。”
虎子帶著一群人來到自家的小店。
屋裡坐不下，就在外面擺了開來！
生意很好，只是被通知明天不許再門口擺桌了。
這讓興奮的虎子很苦惱，這一晚上就賺了幾百塊啊！
這些人不僅吃盒飯，喝酒的人甚至還點了炒菜！
虎子媳婦：“別怕，大不了咱們買些小凳子，小桌子，明天帶到工地那邊去。”
虎子：“可是三輪車拉不下啊！”
虎子媳婦：“去找妞妞吧，借點錢咱們買一輛汽油三輪車，不然也拉不動啊!”
孩子聽到二人的話，也不寫作業了。
從屋子裡把自己的小豬存錢罐拿出來。
“爸媽，這個交給你們吧。”
“孩子，你這點錢·····”
忽然，虎子想到了什麼。
“好孩子，爸爸謝謝你。”
這裡面可是他姑姑給的壓歲錢，每次都好幾千，這兩個小豬裡面怕是不下幾萬塊吧。
小豬被打碎了，裡面全是鈔票。
虎子看到錢後開心了。
因為是晚上了，買不到新車了。
就算能也不打算買新的，還是二手的更划算。
“你們在家待著，我出去買車。”
“這麼晚？”
“我去車鋪看看，買一輛二手的。”
“二手的能行嗎？”
“媳婦，二手的沒問題，新車多貴？”
“咱們現在能省就省吧。”
虎子帶著錢跑到附近的修車鋪。
“老闆，有二手的三輪摩托車嗎？”
“喲呵，您可是開小汽車的大老闆，這····”
“嗨，我破產了。”
“得，不問了，我多嘴了。正好有一輛。”
“七成新，您瞧瞧。”
虎子看了看，挺不錯的，起碼從外觀看不出來。
“您放心，只要是在我這裡買的出了問題我保修。“
“不過保修期限是一年！”
虎子：“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
“老闆說個實惠價吧，我打算買了幹活用。”
老闆心想都破產的人了，估計也沒什麼錢了。
能出力氣幹活，要多了也沒有！
“你給一千八。”
“車子開走！”
虎子點點頭：“成。”
“不過你得上牌子，不然被抓到了就白瞎了。”
虎子：“我看好多人都沒上牌子啊！”
“他們是看到人就跑，你不辦牌子就得機靈點，倒是能省點錢！”
虎子心想還是辦吧，不然一千八百塊呢！
翌日。
虎子早早就去辦牌子，帶著媳婦去菜市場。
以前都是讓人送菜，現在需求量變大了，去批發市場價格也低廉。
“媳婦，這邊也有賣馬紮子跟小桌子的。”
“還摺疊的呢！”
虎子媳婦：“講講價，要是不貴咱們就一起買了。”
小馬紮是木頭的，很解釋，要十塊錢虎子媳婦講價到了八塊錢一個。
虎子想到那麼多人，直接就買了一百個。
很心疼，但這錢該花！
還買了四十張摺疊桌子。
買菜的時候因為量大便宜不少錢，賣肉的時候因為肥肉便宜賣了很多。
現在人都喜歡吃瘦肉了，往前倒十年大家還都喜歡吃肥肉呢。
不過工人幹活累，太瘦了他們不喜歡。
買完回去都快中午了。
夫妻倆通力合作：“我先給你送去，然後回來繼續做，不然肯定不夠賣。”
虎子媳婦：“好，咱們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小兩口剛到地方，工人就出來了。
這些人還幫著把桌子給支起來，自己拿著小馬紮排排坐。
“大家別急，這些賣完還有，我現在就回去。”
“對了，雞蛋湯不夠喝沒關東西，我還煮了綠豆湯給大家解解暑。”
“老闆仁義！”
虎子收穫了不少讚譽。
騎車回去之後，立馬開幹。
虎子媳婦這邊：“今天不僅有鹹菜，還有熗拌菜，也免費。”
“還免費啊，老闆娘你們這麼做還賺什麼錢啊！”
虎子媳婦笑道：“一個人能賺個三毛兩毛就行。”
“也不是什麼好菜，用大頭菜做個熗菜！”
其實大頭菜因為不是很好，很多都外表都爛了，他們用了幾分錢一斤的價格買回來的。
不過這些人不知道啊，都念著他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