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於這樣殘酷的大背景之下,踏著屍骨崛起的強者卻不知凡己,世人都在膜拜著那些高高在上的絕頂天才,關注著他們成長的每一步,但又有誰會在乎,於天鬥帝國下的小小武陵郡城東,破舊的廟宇內,一弱小的生命已然凋零。

生之悲哀,死亦無聲!

雪下的更大了,白雪皚皚,倒出一片的銀裝素裹,同樣的一場雪,卻給人不同的感受,有人喜,亦有人悲。

“小三哥,小六他沒事吧?”

哭過的胖墩來到羅塵身邊,在他身上蓋上乾草,生起火堆。

“無礙,他是魂師,今後的路還很長,像這樣的生離死別,往後只要經歷多了,那也便麻木了,魂師的世界,將會更加的殘酷,若是連這區區的生死他也無法看開,那也只能說明,他並不適合這一條路。”

小三哥朝著胖墩等人搖了搖頭,孩子中,他的年紀最大,經歷的最多,也正如他所說的那般,麻木了,也便習慣了。

何為鬥魂?大陸浩渺,帝國不知凡己,據說在帝國上面,還有著宗門的存在,對於那一層次強者,莫要說一小小的弱小生命,哪怕是葬送一個帝國,估計都不會眨眼。

鬥魂的路,踏著屍骨前進,走的越遠,總避免不了粘上血!心也就冷了。

乾草堆上,羅塵蜷縮著身子,當他載醒來時,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漸黑,面向那篝火前,烤著冰涼的身子,外出乞討回來的小三哥等人帶回了白麵饅頭。

原本形影不離的五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人。

這些饅頭乾硬難以下嚥,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是留了多久的饅頭,將之插在木棍上,在篝火前烤一烤,燙熱後,依舊是美味!

“小五哥真的走了嗎?”

氣氛被打破,背對著羅塵的小三哥身體微顫,烘烤饅頭的手掌頓住,木棍被點燃,小三哥趕緊抽回木棍,取下木棍上的那烤的焦黃的饅頭,遞到羅塵面前嘆道:“吃吧。”

哽咽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的難受,捧著手中乾硬灼熱的饅頭,羅塵硬啃,雖味同嚼蠟,但還是吃了一個精光。

這饅頭雖然乾硬,但卻是小三哥等人於雪天下苦苦求來的,那麼冷的天,單薄布衣下的膝蓋,不用看他也知道,定有凍瘡。

這一夜他沒有入睡,而是一個勁的往篝火裡新增著枯枝,外面的雪漸漸停了,胖墩呼嚕聲依舊是打的震天響,這一夜,他想了很多,雖然他有心想要幫助小三哥等人改變如今困境,但他卻也明白,這其中的不易。

鬥魂大陸有著鬥魂大陸的鐵血法規,莫要說他,即便是天鬥帝國的帝王,估計都沒有絲毫辦法干預這些。

大陸上的任何職業,哪怕是最低等的職業,那也是需要廢鬥魂為基礎的!

可以這麼理解,唯有覺醒鬥魂的人,才能算是這個世界的真正居民,至於那些天生無法覺醒鬥魂的廢物,無疑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異類!

翌日,天還未曾大亮,羅塵便出了破廟,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包裹,裡面裝的乃是正冒著熱氣的白麵饅頭,鬆軟可口。

噼裡啪啦~

燃燒著的篝火,正旺盛燃燒著,他取下那掛在腰間的錢袋子,從中只取出了一枚金幣,剩下的全部放在了篝火前,與那包裹著的白麵饅頭放在了一起。

他沒有能力改變,如今能做的,也唯有這些了,踏著厚厚的積雪出了破廟,一步一回頭,而當熟睡一夜的小三哥等人醒來時,看到的依舊是那燃燒著的火堆。

和那火堆前熱氣騰騰的白麵饅頭,以及那盛放數十枚金幣的錢袋子。

“小三哥,小六他走了嗎?”

“他有他的路要走,我們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小三哥搖頭,破廟內安靜異常,胖墩等人失語,說不出來的難受。

“小六太過的要強了,而且這個小傢伙也太過的感情用事,鬥魂大陸殘酷他根本不知,未來的路是福還是禍,終歸是要靠他一人去闖蕩的,他今後的路,將會更加的艱辛,哎!”

羅塵走了,踏著皚皚白雪一個人上路,葉府中葉柔沒有等到羅塵,哭紅了眼睛。

武學院與書院之間,她終歸還是選擇了書院,為此,武學院導師拂袖離去,而柳生也是隨著武學院導師一同離開了。

今日乃是離去日子,其實早在幾天之前,書院導師便來催了,接連拖了幾日,他終究還是沒有來。

“小姐,下面的人來報,一個小時之前,有人見過羅公子踏雪離開了武陵郡城。”

丫鬟小翠輕嘆,自家小姐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可惜……

“他走了嗎?”

葉柔身體輕顫,她記得他曾經說過,即便是無法入的了書院,他也不會於這武陵郡久待。

“為什麼?以他的天賦,只要他前去考核,一定能夠入的了書院的!為何他還要不告而別?”

“小姐,或許羅公子將你的好意當做了施捨,他有他的驕傲,當初您前去羅家退婚,已經傷了他的自尊心,而且我聽說不久前,葉威少爺帶著一幫少爺前去尋找過羅公子麻煩,或許……小姐,您要去什麼地方?”

******

一望無際的白雪,踏雪而行,長這麼大,還是他第一次出武陵郡城,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前踏的腳步很重,無絲毫的方向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將要何去何從。

對於未來的路,他有著太多的彷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全身上下也不過只有一枚金幣而已。

單薄的衣服,於寒風下襲走,每一步,對他而言那都是修行,前路漫漫,貴在堅持!

三日後,身上所帶的乾糧也已經全部吃完了,可放眼望去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即便是有著萬金那又如何,在這種困境之下,再多的金幣,也不過是無用的金屬而已。

英俊的小臉凍的醬紫,再這麼下去,非得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不可。

他強支撐起身子,也不知是不是眼花,還是出現了幻覺,前方出現一道道人影,馬車拉著一車車皮草正朝著自己這邊緩緩而過。

在那馬車車隊之間,一名長得粗糙漢子搓著手哈出一口熱氣,手持著一把大刀,正在戒備的看著周圍。

領頭的奢華馬車之中,有著風鈴清脆聲響起,馬車於此戛然而至,而此時周圍護送皮草的傭兵一個個心生警惕,都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怎麼了?”

馬車內傳來悅耳黃鸝般脆音,馬車簾子於此掀起,從中走出了一名年紀約摸十八九歲般大的少女,少女長相甜美,是那種極耐看型的。

少女一身皮革戎裝,顯得很是幹練,這時有著傭兵小跑而來,低聲道:“鍾二小姐,再往前便是白雲谷了,那兒盜匪十分的猖獗,我們這點人手怕是有些不夠。”

那傭兵一臉凝重,歷往馬車凡是路過這白雲谷的,或多或少都被打劫過,白雲谷乃是通往白雲城的重要交通要道,可奈何此處的匪患十分的猖獗,加之白雲谷地勢險要,溝谷縱橫交錯,有著數之不清的天然地下溶洞。

即便是白雲城各大世家有心剿匪,也是有心而無力。

若是繞道而行,雖然也能入城,但卻需要花費數日的時間!

若是如此,那可就要耽誤了交貨的時間了。

“若是繞行,可幾時入城?”

少女蹙眉,遲疑了片刻,這才開口道。

“最起碼也需要七日的時間!”

“七日?不行!距離交貨時間也就在這一兩日了,這麼以來,絕對會延誤交貨的時間,這樣,吩咐下去,於原地休息,待到天黑之後,我們偷偷入谷。”

此次皮草交易,絕對不能延誤,如今鍾家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衝擊了,此次皮草若是不能準時交貨的話,那可是要賠償的大量的違約金的!

拉貨的馬車在原地休息,於原地生起火,身為鍾家的二小姐,自打記事起,便跟著父親四處走南闖北,雖然年齡不大,但卻去過不少地方,如今鍾家沒落,尤其是在父親去世之後,家族上上下下一切重擔就全部落在了倆姐妹的身上。

此次皮革交易,一旦在規定世間內交易成功,鍾家便可暫時的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若是此次依舊延誤交易的時間的話,不僅要賠償巨大的違約金,而且還會對鍾家的名聲造成巨大的打擊!

駐紮周圍放哨的傭兵於雪地裡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羅塵,三日疲憊再加上寒冷飢餓,終歸還是暈死了過去。

“肖老頭,一會我們便要偷渡白雲谷了,你帶著這麼一個累贅,這是要打算害死我們?”

這時,一名長相凶氣的傭兵漢子有些不滿的嚷嚷道,一下子吸引來了不少人。

“怎麼回事?嚷嚷什麼?”

此行除了鍾家少數護衛之外,還有著花了重金聘請的傭兵。

此處喧譁引來了鍾家的護衛,這時,那名滿臉凶氣的傭兵漢子帶著冷意,指了指昏迷中的羅塵,冷聲道:“肖老頭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了這麼一個孩子回來,這茫茫雪天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哪來的野孩子?我懷疑這個孩子是白雲谷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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