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昇,灑落萬道霞光,無上峰峰巔那幾座宗殿沐浴其間,更顯巍峨。

無上道宗有天道峰和無上峰兩脈,宗主輪流坐鎮兩峰,每百年交替一次,如今便在無上峰。

陸清漓都不得不承認,無上峰的確比天道峰強多了,不但山勢雄奇宗殿莊嚴,一路行來,連天地靈氣都勝過天道峰數倍有餘。

也難怪聞人出塵一路上愁眉苦臉,偶爾偷偷掃視自己一眼,眼中滿是憂慮和不安。

人比人想死,貨比貨得扔。

沒有對比還好,一但有了對比,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誰願意留在天道峰啊?

當然,自己是個例外。

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想必也不需要時時安慰,所以這一次看到聞人出塵忐忑不安的樣子,陸清漓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有些疑惑:

雖然天道峰太過落魄收徒不易,但就算拋開聞人出塵所說的七位師兄不提,峰上不是還有一位峰主一位閣主嗎?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便宜師父怎麼會緊張成這副模樣?

與此同時,遠處的山峰上,兩道年輕的身影迎風而立,饒有興味的遠遠望著陸清漓。

“清寒師兄,這是第幾個了,一百零五還是一百零六?”問話的青年男子身形修長,氣質儒雅,面容清俊,眉間盡是從容不迫,不過這時抱著雙臂似笑非笑,聲音裡卻透著一股子戲謔之意。

“一,一,七。”旁邊的青年男子沉默片刻,一字一句的回答。

相比前者,這名青年劍眉星目鼻樑挺直,長相更為俊美,渾身似乎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氣息。

“一百一十七個嗎?我怎麼記得最多隻有一百零五個呢,清寒師兄你確定沒有記錯?”儒雅青年疑惑的說道。

被稱作清寒師兄的青年扭頭看他一眼,又很快扭過頭去,一語不發,神情也清冷如故。

“算了算了不想了,管他一百零六還是一百一十七,反正也沒多大差別。”沒等到他的回答,儒雅青年也不在意,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也不知道這個能待幾天?老頭子也是,這些年東奔西走四處收徒,到頭來一個都沒留下,居然還不死心,你說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個,或有,不同。”又是好一陣沉默,清寒師兄才開口說道。

“我說楚清寒,就這麼幾個字你也要想半天,深思熟慮也不是你這樣的吧?”儒雅青年翻起了白眼。

好吧,這一下連幾個字都沒有了。楚清寒乾脆閉嘴,什麼都不說了。

“你說這個或有不同,到底哪裡不同?”儒雅青年又不依不饒的問道。

“看。”楚清寒言簡意賅的說道。

“看什麼看,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出來?真要依我看啊,這一次江閒雲必定故伎重施,不出一天,她就會轉投無上峰門下,不信我們打賭,輸了掃地一個月,就掃贏的人住的院子。”儒雅青年說道。

“你,輸。”楚清寒沉默片刻,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輸了,別告訴我你真是看出來的?”儒雅青年不服氣的說道。

這一次回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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