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說不借的啊,那我去找慧緣和慧通師兄化緣了。”顧心鈺說著就雙手合什,對空性大師身後那兩名年輕僧人說道,“兩位師兄多日不見,貧僧近來正琢磨著為佛祖廣塑金身,想請兩位施兄佈施一二,阿彌陀佛。”

大廳之中,眾人更是聽得一頭霧水:從來只聽說佛門弟子找世俗中人化緣的,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找其他佛門中人化緣的。

陸清漓和聞人出塵等人則是一頭黑線:原來他不但敲外人的竹槓,連自家佛修同道也敲啊,難怪他總把眾生平等掛在嘴邊,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們果然沒有猜錯,一聽顧心鈺的話,慧緣和慧通兩個和尚嚇得臉都白了。

“借給他吧,師父你就借給他吧,怎麼說他也是我佛門弟子,難道真要看他被人活活打死。反正那件法器又用不壞,就借給他吧。”兩人拉著空性大師的衣袖苦苦哀求,聲音裡都帶著些哭腔。

當初顧心鈺來大梵音寺掛單,最開始那幾天還老實,一眾同門也對他印象頗佳,可是待了還不到半個月,他就開始挨個挨個的找人化緣。

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和尚找和尚化緣的,差點氣都笑岔了,生怕他誤入歧途,還紛紛開口點化於他……然後,他們就被顧心鈺一個接一個的點化成了豬頭。

時至今日,他們都還記得被他一記記拳頭砸在身上臉上,好像全身骨頭散架,好像五腑六髒全被敲碎的那種痛苦,更記得老老實實交出百寶囊時的那種心酸。

除了空性大師等上輩高僧,大梵音寺幾乎每個年輕弟子都受過顧心鈺的“點化”,氣憤之下差點聯手把這個佛門敗類給滅了。

可是沒辦法,除了大梵音寺建寺之時一位深藏不露,甚至不為外人所知的掃地僧,修真界這數千年來就只有顧心鈺一個人修成了韋陀本相,連寺裡那位坐了幾百年枯榮禪的師叔祖聞訊都被驚動出關,贊其為佛門千年未有之才,下令任何人不得動他分毫。

他們恨歸恨,怕歸怕,卻是拿顧心鈺一點辦法都沒有。

本以為他離開大梵音寺繼續雲遊四海,禍害別人去了,他們的噩夢也終於結束,卻沒想到會在九離城再遇,又讓他化緣化到了自己頭上。

都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師父今天要是不把紫金佛音缽借給他,不但他們兩個要倒黴,怕是大梵音寺所有年輕弟子都要跟著倒黴。

“不是我不肯借給他,也不是我怕他損壞了這佛門至寶,我就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不信你們看看他脖子掛的是什麼?”空性大師長嘆一聲說道,語氣中滿是悲涼,連肉包子打狗這種不合身份的話都說出來了。

“那不是師父的妙法佛珠嗎,怎麼到了他的身上?”兩人這才注意到顧心鈺掛在胸前的那串佛珠,驚訝的問道。

妙法佛珠雖然不像紫金佛音缽那麼出名,卻也是大梵音寺自古所傳的一件法器,據說師父從小就隨身佩戴,戴了大半輩子,前段時間才重新收藏起來,結果卻是落到了顧心鈺的手裡。

“他借的。”空性大師簡短的回答。

關於這件事,他是真的不想多說,說起來都是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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