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憂心忡忡,陸清漓領著眾人來到那座雄峰之下。

到了近處,才發現這座山峰高達萬仞,而且比遠處看著更加的光滑,幾乎找不到什麼縫隙凸起。

除非修為達到紫府之境,能夠御劍飛行,否則這樣的石壁根本無法攀登。

“清漓師姐,這怎麼上去?”見陸清漓仰望山巔,江紫雲為難的說道。

“可以在石壁上鑿些落腳之處,以我們的實力上去倒也不難。”溫如玉說著拿出長劍,貫注真元刺在石壁之上。

然後,他就怔住了。

長劍刺下,火星四濺,卻只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連個凹坑都沒有。

溫如玉默默的收起長劍,什麼都不再多說了。

看到這一幕,楚清寒等人也皺起眉頭。

這石壁之堅硬,怕是比起青金石都差得不多了。想要鑿出落腳之處直達山巔,天知道要鑿到何年何月。

距離最後一輪玄門大會只有兩個來月,他們又哪有那麼多時間?

“清漓?”楚清寒下意識的望向陸清漓。

“咦,有人動過陣法?”陸清漓突然低呼一聲。

什麼,陣法?眾人都是一臉疑惑,來到山腳,他們也凝聚神識四處探查,卻根本沒有察覺到絲毫陣法的氣機。

正疑惑間,就見不遠處奇光一閃,一個老頭憑空出現。

看見這老頭,眾人都是一怔,對方也瞪大眼睛,用活見鬼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們。

“師尊大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莫非你知道我正要去找你?可是沒道理啊,我才剛剛打定主意,你是怎麼知道的?

再說從無上道宗趕過來,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吧,你怎麼來得這麼快?莫非您老人家還學過天機之術,能夠未卜先知?”愣了好一會,老頭才回過神來,急匆匆走到陸清漓的跟前行了個師徒之禮,一個個疑問脫口而出。

您老人家,又是您老人家?拜託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真有那麼老嗎……好吧,這眼睛已經睜得夠大,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陸清漓看著對面一臉愕然的齊正堂齊仙醫,心裡又是一陣無奈:這,就是她不願意收這些糟老頭子為徒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自己歲數就已經夠大的了,還成天您老人家長您老人家短的,他們就不怕師尊大人折壽嗎?

“你怎麼在這兒?還有,你剛才說正要找我,出什麼事了?”將清理門戶的念頭強行壓下,陸清漓問道。

“師尊大人,快,快隨我來。”聽陸清漓問起,齊正堂想起正事,也顧不得多說,拉著陸清漓轉身又回到石壁之前,拿出一枚玉牌向上按去。

陸清漓這才注意到,石壁上有一個淺淺的凹陷,不細看很難發現,而玉牌鑲嵌其中,倒是正好嚴絲合縫。

她還有要事在身,本不想陪齊正堂浪費時間,正要掙脫,看到他的舉動又停了下來。

楚清寒等人不知道陸清漓在打什麼主意,見她並反對,也跟了過來。

很快,那神秘的光紋再次浮現,將他們籠罩其中。

眾人只覺身體一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託著騰空而起,數息過後就來到了峰頂。

峰下白雲飄浮霧氣靄靄,山風颳過,響起陣陣呼嘯之聲,峰頂上卻是一片安寧詳和,顯然有陣法保護。

一座古老的宅院就屹立其上,姿態蒼勁的古松從院牆探出枝葉,顯出幾分別樣的孤寂和肅穆。

“師尊大人,這是我家一位長輩的隱居之處。這位長輩早年受過重傷,一直未能痊癒,前些日子傷勢復發,眼看性命難保,所以請我前來救治。

其實這些年來,他已經請過不少醫道聖手看過。我齊家曾受過他的大恩,所以祖父和家父也曾幫他療傷,但最後都是無能為力,這次請我過來,不過是死馬當……不過是儘儘人事罷了。”齊正堂一邊領著眾人朝那座宅院走去,一邊說道。本想說死馬當活馬醫,想了想覺得對長輩不敬,又馬上改口。

“然後呢?”江紫雲不耐煩的問道。

還有兩個來月就是最後一輪比試,路上就已經耽擱了六七天,她哪有耐心聽齊正堂廢話。

“我這點實力,當然是沒有辦法的,這不是專門跑來請師尊大人出馬嗎?沒想到師尊大人正巧經過,倒是不用我再跑這一趟了。”齊正堂見她臉色不太好看,趕緊言歸正傳。

雖說江紫雲的年齡當他重孫女都嫌小,但作為陸清漓的師妹,輩分卻在那裡擺著。修真界自古尊師重道,他可不敢逾越。

“他的傷勢很要緊嗎?我們還有急事,要不讓他再多等幾天。”江紫雲猶豫了一下說道。

她其實是外冷內熱的性子,聽說那位齊家長輩傷勢復發眼看性命不保,倒是不忍心勸陸清漓撒手不管,可是玄門大會同樣重要。

數百年來,這還是玄門大會第一次真正有機會晉升地品仙門,又怎能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放棄這大好機會。

糾結,江大小姐糾結啊。

“是不是為了玄門大會的事?我聽說這一次玄門大會少比一輪,也就是說,只要無上道宗再勝一輪,便能晉升地品。我這次專門來找師尊大人幫忙,其實也與此有關。”齊正堂陪著笑臉說道。

“哦?”不止江紫雲,楚清寒等人都露出好奇之色。

陸清漓卻是神色如常,彷彿一切盡在預料之中。

“我家這位前輩,姓賀,名霆舟。”齊正堂說道。

“賀霆舟,你說的是那位玄心仙門門主?”溫如玉脫口而出,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你也知道玄心仙門?”齊正堂沒想到他居然聽說過賀霆舟的大名,也是同樣的驚訝——如今的修真界,知道賀霆舟大名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恐怕不少前輩長者都已經將他遺忘。

“偶爾聽人提起過,賀仙醫你接著說。”溫如玉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收起那一臉的驚色,眼中卻分明還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激動。

旁人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異樣,陸清漓卻看得一清二楚,暗暗想道:這個二師兄,就算這些年來走遍天下,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一點。看來,他的身份來歷,恐怕也不那麼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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