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與無上道宗的百年恩怨呢,也不了了之?”季同高接著問道。

“怎麼會不了了之?我不都說了嗎,只要敬宗如願晉升紫府,我碧霞仙宗晉升地品輕而易舉,到那時想要報仇還不容易?

總之,敬宗一日未能晉升紫府,就絕不能以身涉險。我們修真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謹慎,謹慎啊!”伍念祖理直氣壯的說道。

尼瑪,都這種時候了你跟我說謹慎,謹慎你個頭啊謹慎……要換了別的玄品仙門,這種晉升地品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怕是豁出身家性命都會拼上一把,怎麼到了碧霞仙宗就這麼瞻前顧後?季同高氣得差點髒話都罵出來了。

伍念祖沒有聚氣傳音,陸清漓等人也一字不漏的聽得清清楚楚,這才知道康敬宗這個做徒弟的到底是怎麼想的,而伍念祖這個做師父的又做的什麼打算。

不得不說,站在碧霞仙宗的角度,他們這麼想也說得過去。

對於一家玄品仙門來說,有個修煉到半步紫府的年輕弟子不容易啊,一旦真正晉升紫府,仙門晉升地品指日可待,的確沒必要輕易冒險。

可是修真之道坎坷兇險,身為仙門弟子,不應該一路披荊斬棘才對的嗎,哪有這樣隨隨便便輕易認輸的?

“我好像明白康敬宗為什麼一生未嘗敗績了。”溫如玉突然說道。

“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根本就不會出手。”蘇子默也想到了原因。

“碧霞仙宗這位大師兄,穩健,真的太穩健了。”陸清漓一臉感慨的說道。

直到這時,她才深深的體會到,安秋辰和宗亭安所說的穩健,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碧霞仙宗這位宗主大人,也真的謹慎,太謹慎了。”江紫雲做了個補充。

觀禮席上,安秋辰和宗亭安對視一眼,又同時扭過頭去,飛快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由於碧霞仙宗宗大人驚人的謹慎和少宗主驚人的穩健,預想中的生死之戰並沒有發生。

聽到伍念祖那一番高論,前來觀戰的仙門中人都是一臉愕然,而碧霞仙宗弟子卻毫不意外,望向大師兄的目光裡非但沒有半點鄙夷,反而都是一臉的欽佩。

這當然不奇怪,有這樣謹慎的宗主大人,有這樣穩健的少宗主,他們潛移默化之下早早就懂得了審時度勢,凡事以仙門大局為重的道理,自然比外人更能體會到宗主大人和大師兄“忍辱負重”的良苦用心。

“第一場,無上道宗弟子楚清寒勝。”看看平平靜靜回到座席,臉上全無半點慚愧的康敬宗,太叔德水強忍一巴掌將他拍翻的衝動,宣佈比試結果。

半步紫府的修為,放眼整個天外天都勉強稱得上一聲強者了,居然這麼輕易認輸。幸好這個康敬宗沒有生在他們玉音仙門,不然不等他下場,太叔德水就會忍不住一巴掌將他拍死。

“下一場,碧霞仙宗哪位弟子出戰?”停頓片刻,太叔德水將視線投向伍念祖。

楚清寒連點油皮都沒破,當然不會下場。事實上,就算受傷,只要傷得不是太重,他也不會輕易下場,就算第二場勝不過對手,消耗對方真元也是好的嘛。

這世上的修士,像康敬宗那麼穩健,像伍念祖那麼謹慎的可不多啊。

“在下尹子傑,請楚師兄指點。”一名碧霞仙宗弟子朝著臺上走去。

這名弟子身形矯健,雖然年齡比康敬宗小了不少,但步伐卻是一樣的沉穩,面龐五官彷彿刀削斧劈,更顯出幾分殺伐果斷的剛毅。

上一場康敬宗的認輸,雖然有充分的理由,伍念祖這個做師父的更是對這一“明智之舉”讚不絕口,以至於前來觀戰的仙門中人作為外人都不好指責,但心裡難免還是感到失望。

一心指望他能幫自己出口惡氣的季同高更是太陽穴突突直跳,氣得直想罵娘。

這時見到尹子傑一身殺伐之氣,他們都是精神一振。

“第二場,無上道宗弟子楚清寒,對戰碧霞仙宗弟子尹子傑,開始。”一等他來到臺上,太叔德水就高聲宣佈道。

“請!”楚清寒和尹子傑同時抱劍躬身,按照仙門禮儀向對方行了一禮,卻都沒有急著動手。

楚清寒上一場比試表面看來贏得簡單,但其實並不輕鬆。

面對康敬宗這一生平勁敵,他根本不敢有絲豪保留,一記千幻劍心出手,就足足耗去四成真元,這時正加緊恢復真元。

尹子傑手握劍柄,雙目炯炯有神的注視著他,也沒有貿然搶攻,展現出他這個年齡本不該有的冷靜沉著,刀削斧劈的面龐,也因此更顯得殺機四伏。

臺上臺下,空氣都彷彿凝固起來,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

可以想想,這兩人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必定是石破天驚的一戰。或許其中一人就要倒在比試臺上,修真之道就此終結,甚至生命就此終結。

年輕的仙門弟子都摒住呼吸,一顆心打鼓似的砰砰亂跳,連那些素來沉穩的仙門長者都情不自禁的身體前傾,緊張的握住了拳頭。

“嗡……”清鳴聲中,楚清寒與尹子傑同時拔劍。

兩人的動作都不快,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那手中長劍重達千鈞,一旦出手,便要開天闢地毀滅世間萬物。

“砰砰砰砰……”一眾仙門中人更是緊張,幾乎都能聽到彼此急促的心跳之聲。

“尹子傑,碧霞仙門伍念祖親傳弟子,在仙門二代弟子中排名第四,修為金丹後期,修習劍技橫掃千軍。

雖然只是玄品劍技,但橫掃千軍素以剛猛霸道著稱,威力只略遜於地品,若是傾盡真元全力一擊,甚至可與地品劍技媲美。

若與此人交手,切不可全力相搏,妄圖一劍分出勝負,最好的辦法,便是先想辦法耗其真元,尋找可乘之機……”溫如玉又飛快的默唸起尹子傑的生平,同時還有安秋辰揣摩出的應對之法。

其實這些楚清寒都已經看過,不需要他來多說,身在臺上也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麼,但溫如玉還是不由自主的唸叨出來。

由此,也不難看出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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