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過去不可逆
江山抽出長劍，粉衣女子的胸口鮮血如泉湧般噴湧而出。
畫卷中的老者盤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靈氣，他看了看被灼燒的手臂輕聲哀嘆。
果然一切自有定數，過去的事無法改變，剛剛那股令他感到戰慄的力量，恐怕就是上天的警告吧。
飛煙小友，老夫對不住你了。
剎那間步飛煙的大腦一空，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任憑宮無疆那一劍刺入她的腹部都毫無知覺。
她的渾身彷彿被冰凍了一般，竟然無法動彈。
粉衣女子餘光看向步飛煙陸鳴一眼，眼角滴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吃力地作露出笑容，努力伸手想要抹平陸鳴的眼淚，微微顫抖的手剛伸向他的眉眼，便無力地垂落。
“鸞兒——！！”天地間響起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任憑他如何將靈力不要命地輸入女子體內，女子的身軀依舊殘酷地慢慢變冷。
噗……
宮無疆抽出長劍，一腳將步飛煙踢飛。
她目光呆滯地躺在地上，看著陸鳴抱住步飛鸞痛哭。眼淚剎那間順著眼角湧出。
為什麼！
為什麼她回到了過去依舊無法改寫結局，姐姐依舊慘死。
一切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她的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一瞬間，步飛煙仿若迷失在深海中的一葉扁舟，不知何去何從。
身後宮無疆一道劍光向她心臟刺來。
聽到身後的劍芒，步飛煙緩緩閉上雙眼，一切都是無用功，她不知道活下來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一直以來支撐她的信念，隨著步飛鸞的死土崩瓦解，逼得她潰不成軍。
好疼……
腹部的傷口血液不斷流淌，廣場下的眾人指著她的鼻子叫罵。
儘管再痛，又怎抵得過心痛？
罷了，她累了……
“噗嗤……”
她的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包裹，刺穿血肉的聲音響起。
“聖宮那些雜碎還沒死，我們還沒給鸞兒報仇，你就甘心這麼死掉嗎？”陸鳴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一把長劍貫穿他的左肩。
忽然他嘴角露出肆意的笑猛然用力，將貫穿左肩的那把劍震飛，頓時臉色蒼白，身子無力地癱軟在地。
“陸鳴！”
不行，姐姐已經死了，不能再讓他死！
這一刻步飛煙顧不上別的，將丹藥送入他口中。帶著他和步飛鸞的屍體飛向遠方。
卻不料被結界擋住去路。
“妖女，還想往哪裡逃？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宮無疆身後擁護著大群修仙門派，這些人的眼中皆是幸災樂禍，或者是欲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叫罵聲不斷地叫囂。
陸鳴身子微晃道：“呵~真是可笑，試問我們可以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倒是你們，忌憚我們，害怕我們懂得的一切，利用完我們便想著對我們感情殺絕。”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們意圖佔領十方大陸搶奪資源，試問我們不斷被你們追殺，連生存都很困難，何來爭奪資源一說？”
“倒是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口口聲聲將髒水不斷地潑在我們身上，又逼著我們當牛做馬地為你們做研究，真正的惡人是你們！”
步飛煙清晰地感受到，男子說出的每一個字，身體都氣得發抖。
幾大宗門的真君目光躲閃，惱羞道：“莫要聽這域外之人信口雌黃，他們最能言善辯，我們快點動手！”
宮無疆眼中浮現出變幻莫測的神色。
他衣袖一揮，圍在四周的結界消失。
臺下的眾位強者，前撲後繼向步飛煙二人刺來。
忽然步飛煙腰間畫卷浮在半空，一道金光將所有修士逼退。
宮無疆抬手向畫卷打去，畫卷中忽然出現一鬚髮潔白的老者，老者抬手一揮。
磅礴的氣息在半空炸開，宮無疆被炸得連連吐血。
看著遠去的幾道影子，宮無疆暗罵道：“該死的老匹夫，死了也要壞我好事，”
“本宮宣佈，從今日起，凡是斬殺這二人的修士，聖宮將給予天階獎勵！”
這一刻，人群頓時沸騰起來，躲藏在四周的各方勢力心思湧動。
連帶著中立的勢力也紛紛加入討伐陸鳴二人。
——
當步飛煙醒來後，發現她和陸鳴躺在一地下宮殿內。
陸鳴身受重傷還在昏迷。
姐姐！
她在陸鳴旁邊看到一動不動的粉衣女子，帶著僥倖心理，她的手顫顫巍巍的在女子鼻尖試探。
一瞬間，步飛煙的全部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姐姐真的死了！
滔天的悲憤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頓時胸口一陣劇痛，噴出大口鮮血。
“我們這是在哪？”陸鳴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也不知，”
聞言陸鳴死氣沉沉地抱著女子的屍體，一言不發，呆呆地坐在那裡。
步飛煙像是想起什麼摸向腰間的畫卷，畫卷上的色澤似乎變得暗淡。
“前輩，之前是你救了我們？”
良久，老者虛弱的聲音想起，漂浮在半空的老者影子變得更加暗淡。
“前輩，你這是？”
老者淡然一笑道：“無礙，天命不可違，過去無法改變，若是強行逆轉，終究帶來反噬，”
“可能是上天給老夫的警告吧，”
“莫非前輩之前……”
老者釋然一笑道：“飛鸞姑娘的死早已註定，我等無法干預，老夫本想還小友一個人情，卻沒曾想這個人情沒還上，”
步飛煙聞言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她有那麼一瞬間確實埋怨過老者。
然而此事本就與老者無關，即便他置之不理也是理所當然的。
“放屁！我的鸞兒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她一心向善樂於助人，為何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這麼善良卻要落得如此下場，什麼狗屁天意，我不信！”
陸鳴的情緒看上去很不好，時而哭笑，時而發怒。
咔嚓~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陸鳴當即口吐鮮血。
剎那間空氣中透著壓抑的氣息，雖然他們在地宮中，步飛煙依舊能感覺到外面定然陰雲密佈雷電交加。
“小友莫要衝動，與天鬥，你是會吃虧的，”
然而陸鳴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抱著步飛鸞的屍體罵道：“上天不公，我就是不服，即便粉身碎骨我依舊這麼說！”
反正鸞兒和腹中的孩兒都不在了，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他目光呆滯看著女子。
上空頓時風起雲湧，似是在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