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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都憋屈!

那燒痕,也是剛甩上官棠音身上的鍋!

昨日她與阿綏出門,臨靠近顏管家房舍,阿綏突然說有東西忘拿了,便自已跑了回去。

阿綏剛離開沒多久,顏管家的房子便著了火。

上官棠音想也沒想便衝進去救火,畢竟顏管家沒說過她的閒話,一直對她無有不應的。

誰料她在自身病弱的情況下還衝進火場救人,救的竟是個放火自焚的狠人!

只見顏管家一邊喊著救命,一邊將燒著的物件到處扔了引火。

見到她,顏管家甚至還故意上前來絆住她,意圖將她困在火中。

不知是誰在外喊了聲“小姐放火殺人了”,然後便有一堆下人跑來拉勸她。

事後,顏管家一口咬定火就是她放的,說屋裡除了她沒第三個人。

尤氏判了好半天也沒得到一個定論,最後只說是為了大家的顏面考慮,息事寧人不許人再提。

這鍋,上官棠音到底還是背上了。

……

看著裝暈企圖逃過追責的顏管家,上官棠音心中更氣。

“等等!”

爾筠攙著顏管家停在溪水邊上,上官棠音幾個健步衝上前,毫不猶豫的將顏管家往溪水裡推去。

爾筠只覺手上一鬆,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只聞噗通一聲,顏管家沉到了水底。

爾筠嚇壞了,“小姐你這是幹什麼……顏管家……”

這處水不深,頂多能淹到大腿。

眼看著爾筠就要下水去撈人,上官棠音阻道:“不許救,她想醒了自已會飄起來。”

話音才落,躺在水底的顏管家便吐著水掙扎著站起來。

大抵是憋不住氣了。

滿嘴的泥巴,也都洗了個七七八八。

爾筠連忙慌到水中去攙扶,憂心的指責起了上官棠音來。

“小姐啊!我的祖宗喲!”

“你做什麼要將昏迷的顏管家推下水?顏管家身上還帶著傷呢,玩出人命來可如何是好啊。”

“珩王就在跟前呢,您就不能忍忍?”

爾筠求助的眼神投向不遠處的雲瀲。

然而云瀲只看戲,不吱聲。

顏管家咳得厲害,被攙著出了水,“小姐這是第二次想要殺奴婢,咳咳……奴婢到底做了什麼……”

剛到乾地上,又被上官棠音抬腳踹回了水裡。

連同爾筠也一塊跌進了水裡。

上官棠音踹了人,自已也站不穩,摔到了地上。

她伏在地上動作笨拙的坐起,犀利的目光裡淬著瘮人的惡毒與殺氣,無聲的凌遲著水裡掙扎的兩人。

兩人被盯得渾身發寒,相互扶著站在水中不敢吭聲。

上官棠音慢悠悠地爬起身,冷冷睨著顏管家厲言道:“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再汙衊我放火殺你,下次,我便當眾把你燒得骨頭渣都不剩!”

溪水寒涼,發瘋的上官棠音更令人生寒。

顏管家哆嗦著身子,哭著認錯,“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爾筠剛要開口,上官棠音一記狠眼掃了過去。

“去看看我娘拔下阿綏的舌頭沒有,若拔了,送去顏管家房間掛著,免得顏管家一轉身就又開始胡言亂語!”

顏管家一聽,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嗆了不少水,狼狽至極。

爾筠似乎嚇懵了,面慌失色的傻站著不動。

上官棠音再回到石子路上時,珩王已經不在原地了。

只見雲瀲離去的身影還穿梭在山石間,大概是剛走的。

她也懶得去理會,雲瀲去了前院,自有尤氏招呼。

連著折騰了一上午,身體實在是累。

上官棠音回了房便睡下。

大概是瞧著她沒醒,午飯也不曾有人來喚她。

這一覺睡得安穩,醒來已是下午。

大嫂褚蘭鳶正好提著食盒進來。

褚蘭鳶是個愛說話的爽直性格。

見她醒來,便絮叨著替她打抱不平起來。

“醒啦,一早上被兩個下人當眾欺負,你這公府千金當的也真是卑微。”

一邊擺出食物,一邊嘴不停的說著。

“要嫂子說,陷主子於不義的下人就該活活打死,要不然這家裡頭的奴才吶,各個都能騎主子頭上兒耀武揚威。”

“嫂子我尚在孃家做姑娘時,家裡下人那都是跪著伺候的。像阿綏這般的,別說拔舌頭,指說主子清白時便該給她扒光打死!”

“女子清白,那可是比命還重要的。”

褚蘭鳶扶著上官棠音下床吃東西,那嘴上的話就沒停過。

越說越上頭,還說到了尤氏身上。

“既然當眾處置阿綏便該說一不二以儆效尤的,偏母親軟弱心善,攔不住家中下人為阿綏求情。”

“阿綏往柱子上一頭撞去,母親便嚇傻了,啼哭著說阿綏的事到此為止。”

褚蘭鳶越說越氣憤,對尤氏還有些暗諷的嫌棄。

但礙於是自已婆母,點到為止便沒再多言。

上官棠音聽到阿綏未被尤氏拔舌頭,心中的火一下便躥起。

氣得狠狠咬了一口肉包子。

“後來呢?”

褚蘭鳶坐近了來,又開始吐槽起尤氏來。

“氣死個人了你知道嗎!”

“你娘,名門世家當做一族家主培養出來的掌家女!公府做了二十幾年的當家主母!居然因為拿奴才沒辦法,就把一切罪責攬在自個兒身上,自請去祠堂罰跪!”

“還在祠堂邊哭邊自省,沒半個時辰啊,便昏倒了。如今府裡下人都在傳你殺顏管家、逼貼身婢女自裁、氣暈親孃、折騰得親爹不敢回家。”

上官棠音越聽臉色越難看,抬手一掃將桌上的東西都掀落了。

褚蘭鳶忙心疼的捂住她的手搓了搓,“可別傷了手。以前啊,你可是家中團寵。”

“也不知是誰嫉妒了你,設計讓你失蹤了三年,好不容易回來還受這般委屈,被全家孤立、欺負。”

“連爹孃都漸漸對你生了失望之心,可見背後那人何其的厲害!”

褚蘭鳶這番話引上官棠音深思,同時也更加警惕了。

誰都不信她,怎就褚蘭鳶從頭到尾堅定的信她?

還稱這一切都是有人設計的,能看得如此明白,是敵是友?

上官棠音更加確定,害她之人必與家中之人脫不了關係。

若問心無愧,又怎會置她於死地!

尤其是阿綏與顏管家。

心想著阿綏若死,若仇人真是她,那可就便宜她了!

忙不迭又問:“阿綏現下情況如何?”

褚蘭鳶氣憤的一拍桌子,叨叨人的勁又上來了。

“這小蹄子!那一撞啊,母親居然還請大夫來府中給她醫治,連人參都給她用上了。”

“現在啊,當主子似的養著,還有人伺候呢!”

上官棠音臉色陰沉,她走之前,尤氏可是挺著胸脯說要替她擔那個惡名懲罰阿綏的。

做不到為何要搶著做?

果然軟弱!

且心善!

褚蘭鳶瞧著她這副氣呼呼的樣子,愈發的來了勁。

“說句不中聽的,嫂子瞧著母親把名聲看得比你還重!”

“這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容忍自已的孩子被人欺負呀。”

“棠音,嫂子也不是想要挑撥你們母女情分,實在是嫂子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你這般的委屈,看著替你憋屈啊。”

“照嫂子說,阿綏、顏管家、還有求情那些下人,統統都該打死以正家風,至於母親……”

“蘭鳶!”門口突然傳來怒氣沉沉的呵斥聲。

大哥上官硯河捂著胸口一臉憔悴的走進來。

清瘦的身材,病態的臉色,有氣無力的聲音。

若不是小廝攙扶著,只怕走路都得打晃。

上官硯河進來後,臉色緩和了些。

深邃的目光熱熱的盯著褚蘭鳶。

“音兒不傻不痴,是非黑白自有判斷,無需你引導。”

“最近家中事亂,你若是幫不了忙,便回院中好生待著。”

褚蘭鳶瞪著上官硯河,不悅的站起身。

想要說什麼,見上官硯河目光一凌厲,便不敢言了。

褚蘭鳶拉著臉甩袖離開,擦肩而過時故意撞了上官硯河一下。

小廝忙牢牢扶住上官硯河,在褚蘭鳶走後,忍不住小聲吐槽了兩句。

“大少夫人這脾氣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一點也不憐惜大公子您的身體。”

上官硯河悠緩的坐到椅子上,淡淡道:“隨她去,嫁我本就委屈了她。”

上官棠音目光幽冷地落在坐定的上官硯河身上。

這個大哥,她統共就見過三回,這回是第三回。

所以不甚瞭解,更不親近。

只知這個大哥為人溫和周到,是精通買賣的好手。

常年拖著一副病軀在外為家中生意操勞,扛著大央皇商的壓力,將其家中生意擴充套件到了大央以外的諸多小國。

並主張每年將半數收成用於扶持軍用、貧苦或受災地區。

人人都說他是上官家最有出息的人。

可惜是個短命的病秧子。

同樣是病秧子,上官棠音對他還算客氣。

“大哥一回家就來我這,想說我什麼?”

家中一堆破事都和她有關,矛頭都指向她,傳得人盡皆知。

來找她的人,自然不會是來敘舊的。

上官硯河眉眼清雋,憔悴的病態反而更顯他的柔美骨相。

一顰一笑儒雅又含蓄,氣音雖短促,卻溫柔。

一開口竟也不是數落她的話。

“如今府中伺候的人都不如從前盡心了。”

“大哥來呢,是想帶你看看新人,你身子不好,身邊不能少人,挑個稱心的,好代替阿綏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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