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人的下馬威
“諸位，小姐昨日受累，身子不適，今日聽訓的事便取消了，諸位各司其職，該做什麼便去做吧。”
滿院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正要撤退時，爾筠來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若早上免了聽訓，下人們做事便沒了士氣，難免發睏發懶。”
爾筠笑得一臉和藹，說出來的話卻犀利強硬。
她一來，還帶著一群手持風燈的下人。
那群下人在她的指揮下依次在院裡掛上明亮刺眼的風燈。
整個院子被照得亮晃晃的，光直接透進了上官棠音的寢室內。
姊念上前給爾筠行了禮，說道:“爾筠姑姑所言有理，只是小姐病著，她那身子骨，爾筠姑姑也是知道的。”
爾筠客套的笑著，“你才剛來，自然不知小姐的身體能不能早起訓話，這樣，我給你介紹個能叫起小姐的人吧。”
爾筠轉身揮了揮手，一道嬌小的身影遠遠的走了來。
到了跟前，畢恭畢敬的給姊念福了一下身子。
“奴婢阿綏，伺候小姐十餘年，必能為姊念姐姐分憂。”
聽到阿綏這個名字，姊念特地認真打量了阿綏。
生得嬌俏玲瓏，十指細嫩，想必是從前也沒叫吃過什麼苦的。
既這樣幸運，又有何苦衷要害上官棠音呢？
姊念正想著，阿綏已經領了爾筠的命進寢室去請上官棠音了。
上官棠音雖睡著，爾筠這麼大動靜，聲音又大，她自然是不聾的。
在阿綏推門進來那一刻，她便徹底沒了睡意。
雖然不明白尤氏玩的是哪一齣，但歸根到底不會是對她好的。
不等阿綏靠近，上官棠音反手便抄起床頭的玉石香罐砸出去。
阿綏被精準的砸中腦袋，一聲痛呼後倒在了地上。
屋外的人聽到聲音都緊張的朝著寢室的方向看去。
姊念自然知道阿綏進去必沒好果子吃，所以並不擔心上官棠音出事。
只是故作緊張的朝寢室跑，“小姐？小姐你可別出事啊！”
一聽出事二字，爾筠也擔心的追了上去。
生怕阿綏進去真惹出什麼事來。
提著風燈的奴婢也被叫進去兩個，其餘人被堵在了外邊。
姊念一進去，便藉著微弱的光看到地上的身影一動一動的，掙扎著想要起來。
她再看向床上，上官棠音已經坐在床邊了。
憤怒的吼道:“來人！有賊闖我寢室要偷東西！”
“小姐，我沒有……我是阿綏……”
阿綏趴在地上痛哭著解釋。
爾筠正好進來，婢女的風燈也照亮了整個寢室。
上官棠音快言快語道:“爾筠姑姑你怎麼來了？你也來抓賊的？剛剛有賊進來偷我東西，碰掉了東西，驚醒了我。”
爾筠:“……”
她又怎麼會看不明白，阿綏有心悔罪回來，又怎麼會偷東西！
“小姐，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看阿綏她都受傷了，這明顯……”
是被人砸的！
上官棠音眼神一厲，“明顯什麼？爾筠姑姑是想說我故意砸的阿綏？”
“還是想再造謠我一下，說我想殺阿綏？”
“大臣參奏我的風波還未過去呢，不如爾筠姑姑去諫臺再告我一狀，我再上一次堂給上官家長長臉！”
爾筠嚇得跪下，作為下人，她只能請罪，不能辯解。
“奴婢知錯，不該疑心小姐。”
“小姐既說阿綏偷東西，那她便是偷了。”
爬在地上的阿綏一臉冤枉，朝著上官棠音爬過來，“小姐開恩！小姐開恩！奴婢只是不小心撞倒了東西，沒有偷，還請小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輕饒了奴婢。”
“奴婢定銘恩於身，做牛做馬為小姐效力。”
阿綏明白自已勢弱，上官棠音也不再似以前好說話，只能認了這委屈，巴巴的求情。
見上官棠音冷著臉不說話，她知這些話分量不夠，必然不能讓上官棠音輕易留下她。
又繼續道:“小姐不是多次問奴婢三年發生什麼事嗎？奴婢這幾日又認真的想了想，確實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人。”
“懇求小姐給奴婢一次將功贖過的機會，奴婢日後再想起什麼，定第一時間告知小姐，助小姐早日勘破真相。”
聽到這裡，上官棠音垂下眼去打量她。
那惶恐求生的樣子，還真是與從前一樣。
不逼一逼，真的不會乖啊。
“罷了，我不與你計較，既然誠心悔過了，便留在我院裡伺候吧。”
阿綏激動的磕頭謝恩，“謝小姐收留，謝小姐收留！”
能斷了尊嚴求生的阿綏，必然不止是為了活著。
慢慢鬥吧！
這一折騰，上官棠音也沒有再睡的心思了，由著姊念伺候著洗漱穿戴，才出了寢室。
出來時，爾筠已經貼心的給她搬來了太師椅。
爾筠笑著抬手示意她坐下，“小姐坐下喝口茶，奴婢先同他們說兩句。”
上官棠音也不想站著，站著累，便毫不猶豫的坐了下去。
爾筠剛要開口訓示下人兩句，上官棠音便開口打斷了。
“爾筠姑姑直接替我訓了吧，上官家的事我不懂，沒什麼要說的。”
爾筠有些為難，她可是要練上官棠音的，怎能自已來做這些。
才第一天，可不能傳出去讓人笑話上官家小姐只會懟人不會持家。
“小姐在甘浚一帶歷練三年，馭下之術必是強於夫人的，不然大少爺也不會拍著胸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為您擔保。”
“小姐就不必謙虛了，否則人家該懷疑大少爺的說辭了。”
搬出上官硯河力證她清白時的說辭來，上官棠音是不好推脫了。
訓話便訓唄。
上官棠音看著滿院子的下人，各個滿臉好奇的望著她。
有的甚至還滿臉譏笑。
甚是囂張了些！
她沉了沉氣，指了指那個笑得最明顯的。
“你，上前來笑。”
上官棠音一指，姊念便精準定位到那名下人身上。
毫不客氣的上前把人請了出來。
那下人當即便不笑了，只是直愣愣的走來，眼裡仍舊不屑。
一副愣頭青的樣子。
“叫什麼名字？”上官棠音問。
青年敷衍的回答:“尤隆川，府中廚房管事，按輩分你應該喚奴才一聲表舅哥。”
聽到他這囂張的發言，連爾筠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怕上官棠音過分為難他，特地在上官棠音耳邊小聲道:“小姐，這位是跟著夫人從尤家陪嫁過來的尤二管事的兒子，人自來都這個樣子沒個正形，但是做事機靈，心也不壞，父子二人一直得夫人器重呢。”
上官棠音眯了眯眼，笑道:“原來是孃的陪嫁，還是表舅哥啊，既然是哥哥，那做妹妹的不懂事一下，想必也能體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