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

上官犇十分抗拒。

還將腦袋都偏朝了一邊去。

上官棠音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直接拿左手卸了了他的下巴。

抬起藥碗便將藥都倒了進去。

“女兒的一片孝心,爹爹收好!”

藥雖漏出來不少,但也喝進去了不少。

上官犇都看傻眼了。

從來沒發現女兒竟然會卸人下巴。

動作還這樣熟練。

上官棠音倒完了藥,才將他的下巴恢復過來。

上官犇又氣又怕,指著他一頓猛咳。

“你……你……咳咳……”

上官棠音站起身,將碗也帶走了。

上官犇什麼答案也沒得到,也不知道上官棠音要如何報復他。

他心裡慌到不行。

下午,下人傳出,上官犇傷情惡化,毒素擴散嚴重,尤氏已經進宮去求太醫了。

上官棠音坐在院裡的鞦韆上,吩咐姊念,“去問問,最近我爹與哪家棺材鋪定了棺槨,讓人送到我爹院子裡。”

姊念領了差事就去做,絲毫沒有猶豫。

上官犇昨晚拿著有毒的湯讓自已的親女兒喝,還說了那樣無情的話,連棺槨都準備好了。

這哪裡是一個父親會做的事,分明畜生不如!

上官棠音都這樣慘了,親爹卻也忍心下這樣的狠手,姊念當時都想衝出來罵人了。

好在她知道上官棠音百毒不侵,才是忍住了。

若是上官棠音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只怕要傷心的痛哭了。

下午的時候,蘇影澤親自帶著宮中太醫來了上官府。

躺在病床上的上官犇已經奄奄一息,昏睡不醒。

臉色鐵青,嘴唇紫得發黑,十分嚇人。

宮中的太醫又是施針又是放血的,最後還是搖頭了。

“昌平公身上的毒太毒了,這種蛇毒,下官也是聞所未聞,下官已經盡力了。”

尤氏一聽哭得泣不成聲。

滿屋子氣氛沉重,彷彿天要塌了一般。

就在這時,下人來稟報:“夫人,主君定的東西送到了,您要不出去看看?”

爾筠扶著尤氏,看這下人說話畏畏縮縮的,有些生氣。

“到了便送到該送的地方去,沒看到主君這會兒正病著嘛!”

那下人看了一眼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上官犇,怯生生的退了下去。

下人剛退下去,雲瀲便帶著人進來了。

“怎麼,昌平公大人是救不回來了嗎?棺槨都放在院子裡了。”

屋裡的人剛要行禮,聽到院子裡放置著棺槨,所有人皆是一愣。

尤氏忙使喚婢女出去看。

又擦著眼淚去招呼雲瀲。

“不知珩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珩王見諒。”

雲瀲懶於應付,只是讓身後之人去床邊給上官犇看診。

那人把了脈後,起身回道:“大人還有救,還有氣。”

雲瀲聽到人活著,才介紹道:“這位是專攻毒術的名醫,或可一試。”

尤氏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跪在地上,“妾身多謝珩王為妾身夫君尋來名醫,這份情,妾身銘感於心。”

名醫折騰了一番後,說道:“大人體內的蛇毒本不會致命,但是好像融入了一種新的東西進去,讓那蛇毒變了性,讓蛇毒又猛又烈。”

眾人聽得一臉懵,什麼叫融入了新的東西進去?

名醫嘆了嘆氣,“這毒,老夫能解,只是大人要受些罪了。”

尤氏忙道:“但求我家夫君能活,先生只管施展。”

“好,下邊的活嚇人,還請諸位移步別處,老夫還需要個幫手。”

蘇影澤立馬使喚了剛剛那名太醫過來,“聽這位先生的吩咐。”

隨後,一堆人退出了上官犇的房間,尤氏剛把人帶到廳裡,正瞧見人在搬棺槨。

尤氏又尷尬又生氣,提前去查問事情的爾筠腳步湍急的走進來。

在她耳邊小聲稟報道:“奴婢去問了,這棺槨,是主君日前託人為……為小姐定的,原本今早便要送到府上,但主君給退了,現在又說要送進來。”

尤氏聽完驚了一下,臉色更差,“你提前出來怎麼不早點讓人搬走?”

爾筠自責道:“這棺槨太重了,裡邊放滿了祭品,搬裡邊的東西都搬了一些時候。”

一旁的蘇影澤與雲瀲見兩人說了半天悄悄話,不免都有些好奇。

蘇影澤先開了口問:“昌平公人都還在,怎麼棺槨就送來了?”

雲瀲打量著尤氏慘白的臉色,問道:“夫人臉色怎如此差?下人跟你說了什麼?”

尤氏被兩人盯著一問,心裡又堵又慌。

臉色雖差,心雖慌,但她還是鎮定的撐起了端莊的笑容陪客。

“讓二位貴客見笑了,家中事雜,這棺槨原是妾身夫君為家中病故的下人訂的,新來的下人不懂事,才抬到主君院子裡聽吩咐。”

蘇影澤淡淡的哦了一聲,眼神依然落在遠去的棺槨上。

“這棺槨看著也不便宜。”

尤氏強顏歡笑,“家中做生意,頗有些錢,病故的是家中積年的老人了,總想著體體面面的給辦一個。”

蘇影澤又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雲瀲坐在椅子上冷冷清清的喝著茶,隨口問了一句,“父親病重,怎麼不見那兩兄妹的身影?”

尤氏依舊賠笑,淺淺的嘆了一口氣,“硯河事多,忙,沒派人去通知呢。”

“音兒中午來看過後,便睡著,這孩子身體不好,經不得累,也沒叫人去打擾。”

其實尤氏一早便派人去通知上官硯河了,只是上官硯河說有事便出城了,讓她自已看著辦。

不然她也不會親自跑宮裡去求太醫。

上官棠音,她倒確實沒叫人去打擾。

提到上官棠音,蘇影澤眼睛都亮了。

“本王瞧著上官姑娘的右手好像有點問題,是受了什麼傷嗎?”

尤氏臉色悲痛,苦笑道:“妾身女兒,沒有右手。”

一句沒有右手,蘇影澤手裡的茶杯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清脆的響聲在廳內格外的刺耳。

他愣愣的道:“怎麼會沒有……”

他甚至都不敢說完。

尤其抹了抹眼淚,讓人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淒涼的道:“家裡沒敢問,音兒,也沒說。”

雲瀲一臉沉重,眉間隱隱籠罩一層戾氣。

“她的聲音,是不是也出了問題?”

尤氏點頭,“是,大夫說她的嗓子被傷成這樣還能說話已經是奇蹟了。”

聽到這裡,這兩人都不敢再問下去了。

好端端的人受這樣的傷,所經歷的必然是難以想象的痛。

雲瀲與蘇影澤一坐便到了晚上,上官犇的治療仍在持續。

晚飯時,上官棠音終於出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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