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倒戈的人
反正她今天能不能無罪出這個大殿,就全靠栽贓……不是,指證蘇影澤!
她繼續口述證據。
“諫臺院士劉光會,與三兒媳苟合,東窗事發逼死三兒子,對外宣稱死於火災。”
“肅清院副院判鴻嵩以公謀私殘殺無辜,受賄白銀萬餘兩!”
“欽天監參事殷芃啟冒名頂替,實乃江湖逃犯,身上揹著兩起搶劫案。”
“蓼國公金安年囚禁數十名幼童做藥引。”
“宮典司督掌凌媚兒……”
上官棠音才點了幾個名字,朝堂之上便有人堵她的嘴了。
這些都是昨夜上官硯河臨時讓她背的,也都是端先生曾告訴過她的。
只是拿這些指控百官的把柄狀告蘇影澤,是她自已想出來的。
拉著蘇影澤與她統一戰線,贏的勝算才是最大的。
蘇影澤上能左右女帝,下能牽制群臣。
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容蕊從頭到尾都聽憑蘇影澤折騰,可見選擇蘇影澤是效果最好的。
被點名的大臣惱羞成怒的指著她大罵:“胡言亂語!上官棠音,你這個災星,我們沒開始告你的狀,你倒先誣陷起我們來了!”
說著,便站到堂中央來,挨個參奏上官棠音。
言語十分犀利,每一個都是針對上官棠音的。
上官棠音也不慌,待他們都說完了,才開口。
“稟女帝,攝政王便是拿著這些大臣的把柄威脅大臣造謠的,才剛點了他們的名,他們便急著站出來誣陷臣女。”
“說得越多的,把柄越多!足見他們是心虛了。”
一言官惡狠狠的瞪著她,“什麼把柄!我看都是你瞎編的,汙衊朝廷命官,栽贓攝政王,你可知你犯的是何等重罪?”
上官棠音自然知道,朝堂之上若是一味老實,只能任人宰割!
她敢做就不會怕!
“有沒有冤枉你們,讓人一查便知,藏得再深也會有跡可循,你們若沒做過,我又怎會在攝政王那裡得知這些?”
“我又如何敢在朝堂之上宣之於眾?”
“還請女帝做主,派人去查,別叫那些真正動搖朝堂,動搖大央的災星一點點膨脹,為禍大央!”
被點名的蓼國公金安年陰沉沉的站到她身邊,幽幽的道:“為了脫罪,一口氣拉了一堆大臣頂上,上官姑娘這手牌,絕非三日之功,上官家被封三日,除了凌駕於百官與女帝之上的珩王,沒人敢教,也教不了你這些吧?”
蓼國公倒是比其他人清醒一些,不過巧了,上官棠音知道他膽小謹慎,得罪不起雲瀲。
便故意放開聲音:“什麼?你說我所說所言都是珩王教的?”
蓼國公氣得翻白眼,心眼子真多!
隨即望向一旁坐著的雲瀲,惶恐的請起了罪。
“珩王恕罪,非老臣想冤枉您,老臣只是好奇,您封了上官家三天,上官棠音是如何從攝政王那裡探知到這些東西的?攝政王先前也說過,與上官棠音並不認識,恐怕不會輕易讓上官棠音知道得如此詳細。”
雲瀲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悠悠的搖著扇子,愜意又悠閒,彷彿與世無爭。
只是他還未開口,蘇影澤便破天荒的道:“是本王辦事不周,在上官家被封之前,便將那些官員的罪證露到了上官家耳朵裡。”
蘇影澤的話一出,莫說百官震驚,連上官棠音也頗為震驚。
蘇影澤這麼好忽悠的嗎?
一聲不吭的就認下了。
都不與她辯駁一句?
氣都不氣一下?
雲瀲眼波一動,也朝著蘇影澤看去。
“本王記得朝會剛開始時,攝政王對上官姑娘可不是這個態度。”
蘇影澤對上雲瀲,語氣不自覺的嚴肅了三分。
“臣不過就事論事,還上官姑娘公道而已。”
雲瀲緊著問:“那攝政王是承認以權壓人拿這些把柄威逼百官造謠上官姑娘了?”
雲瀲的話,看似在為難蘇影澤,實則卻是幫著捋清了前因後果。
蘇影澤也明白雲瀲的意思,當即解釋。
“臣知曉諸多大臣私下德行,但並未威逼他們造謠上官姑娘。”
“想必是他們瞧著臣為女帝出頭,傳手諭定罪上官姑娘,便以訛傳訛,互相勾結迫害上官家!”
“若非臣今日殿前與上官姑娘對峙,還不知上官姑娘身上的冤屈是怎麼來的。”
蘇影澤倒戈上官家了,那群聲討了上官棠音三天的大臣愈發的慌了。
聰明的都看懂了勢頭,不吭聲了,只有幾個不怕死的言官以及被點名的大臣繼續指證上官棠音。
“稟女帝,攝政王只證明了沒有威脅百官,可諸位大臣之言也絕非瞎編啊。”
“事實都擺在眼前,上官姑娘難道沒有欺壓奴僕,沒有在街頭對女帝大不敬嗎!”
上官棠音沒有一味的解釋,只是反懟回去。
“諸位大人為何非要同我一個病弱殘軀的弱女子過不去?難不成你們看上了我上官家的商行?”
那大臣被氣得狠狠瞪了她一眼,“欽天監都說有災星動搖大央,而你又驚駕女帝,祈運神廟的神像突然裂開,女帝又突發惡疾,你上官家的生意突然出意外,你家裡也沒個安寧,你說災星不是你還能是誰!”
“陳大人說得理直氣壯,可去驗證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殿外突然傳來男人威嚴的聲音。
一身紅色官袍的冪君祜氣宇軒昂的走了進來。
那高大的身姿,沉穩的步伐,不怒自威的氣勢,極具震懾力。
這便是左相冪君祜,容蕊的死對頭。
只見他手裡抱著一堆文書。
上堂前參拜了容蕊後,不待容蕊發話,便自行畢了禮。
接著便滿堂裡搜尋上官犇的身影。
“昌平公何在?”
上官犇懸著一顆心看了半天熱鬧,冪君祜召喚才站出來。
“下官在。”
冪君祜冷冷一笑,“那幫長舌怪安了那麼多罪名在你女兒身上,你也不知道一一去查一下。”
上官犇有些怵冪君祜,訕訕的道:“下官一家都氣昏了頭,沒想那麼多,後來又被珩王封了家,更是出不了門。”
冪君祜看了雲瀲一眼,微微施禮。
容蕊瞧著有備而來的冪君祜,笑道:“左相手裡拿的,應該就是這些造謠的真相吧?孤果然沒猜錯,左相在最後時刻,總會出現的。”
“左相不知道,這些個大臣啊,一有風吹草動就胡亂上奏,連孤生個病都要硬與上官姑娘扯上關係。”
“上官姑娘冤枉,孤也冤枉啊。”
容蕊的態度,從朝會開始便無針對上官棠音的意思,直到左相帶著證據出現,容蕊的態度便更明確了。
上官棠音的懷疑沒錯,容蕊在街上就是故意為難她,故意誤導百官。
所以那三天的朝會,容蕊沒有任何表態,甚至稱病不出,一味的縱容所有人將上官家踩到最低處。
現在才來一句無辜,熱心腸的幫忙。
冪君祜也安了一樣的心,只等著上官家被踩完了,才出手。
果然是兩隻老狐狸!
一個佯攻,一個佯幫。
不知道的都以為他倆誠心誠意幫著上官家主持公道。
……
冪君祜手裡的文書都是那些傳謠的真相,神像裂開,證明了是工人護養不利所致。
上官家生意出意外,是外邦換了新主,對生意不熟出現紕漏。
欽天監災星之說,是欽天監參事被人收買亂說。
至於容蕊突發惡疾……
“孤身並非突發惡疾,只是感染風寒,與上官姑娘無關。”
“那日驚駕,孤也只是一時生氣,祈運大典也順利完成並無差池。”
一切都在這兩老狐狸的計劃內。
都是有準備的。
上官棠音拿出把柄指控,蘇影澤的倒戈,雲瀲的封府保護,冪君祜的證據,容蕊的辯護,都幫了上官棠音。
也算是洗乾淨了她災星的傳言。
只是有人惡氣不出難受,非要站出來不讓上官棠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