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哥“抄家”
“這些，都是身份清白，經過專業訓練的奴僕。”
“剛帶回府中，音兒優先挑兩個去吧。”
上官硯河笑意淺淺的端坐在簷下椅子上，氣定神閒的抿著茶。
那副愜意的做派，彷彿家中鬧翻天了都只過他的耳，擾不到他的心半分。
上官棠音掃了一眼院中烏泱泱的一群男女。
恐有上百之數。
百里挑二，不挑花眼才怪。
看在優先讓她挑選的心意上，上官棠音便沒推脫。
“我只有兩個問題，誰答好了我便選誰。”
上官硯河拾起桌上的花名冊，“不對著查問，瞭解一二麼？”
上官棠音犀利的目光掃視著一眾奴僕，“既用人，那必得是可用之人，為我行事，自然要以我的標準評判可不可用。”
上官硯河寵溺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花名冊。
期待的道：“原來識人還有這樣的法子，大哥也跟你略學點皮毛去。”
上官棠音未理會他的恭維，只想速戰速決。
“第一個問題。”
“若自家狗咬傷女帝，如何保全狗與全家？”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奴僕都嚇得跪地。
唯獨上官硯河鎮定，穩坐不動。
只是溫和的臉上多了兩分嚴肅與擔憂。
“音兒，這個問題不貼合生活，換一個吧。”
上官棠音眼裡藏不住的嫌棄，“沒勁，連個問題都不敢回答。”
當即便起身要離開，“不選了。”
“音兒且慢。”上官硯河跟著起身，“他們心中都有答案，只是多了幾分謹慎，與對女帝的敬重。”
“來都來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上官硯河語氣柔善，幾近祈求。
又咳了幾聲，聽著實在可憐。
上官棠音悶悶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上官硯河笑容漸深，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撫慰，“好了，相信大哥。”
隨後又讓下邊跪著的奴僕都起來。
“各位敬重女帝，我與舍妹也一樣。”
“但舍妹今日之題，並非針對女帝，只是想考究各位在遇到強權時，是如何幫襯其主應對的。”
“諸位放心，今日之論，不會外傳，有事，我擔著。”
一眾奴僕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安心了不少，竊竊私語起來。
但始終沒有人敢站出來回答。
“快點回答！慢性子的我也不要。”
上官棠音等得不耐煩，隨時都想要拍桌子走人。
就在這時，人群裡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奴婢來答。”
說話的是位年輕女子。
清秀白淨，儀態端正。
女子步子輕快的上前來欠了欠身子。
繼而不緊不慢的答。
“狗弱人強時，當藉助外界力量加持自身。”
上官棠音對此女的言行舉止頗有好感，“如何藉助？”
女子對答如流。
“兩條路。”
“其一，借之力量龐大，能牽制強權之人。”
“其二，借之強權頑於對付的敵手。”
上官棠音聽完，隨手抓起桌上的糖朝著女子拋去。
“你很可，接著。”
女子穩穩接住，不卑不亢的謝了恩賞。
上官硯河嘴角輕彎，恍然大悟妹妹所謂的“可用之人”。
此女子所言，正是解決妹妹與女帝矛盾的辦法。
不由對這女子另眼相看。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回答：“奴婢姊念。”
敢想敢言，聰慧又穩重。
兄妹二人都看好。
上官棠音繼續。
“第二個問題。”
“如何從貓的嘴裡得知它見過什麼人？聽到什麼？”
第二個問題是不帶忌諱了，可更玄乎了！
下邊爭論紛紛。
說什麼的都有。
“貓又不會說話，怎麼可能把看到的聽到的都說出來？”
“是啊，若是人，威逼、催眠都能吐出真相，可貓不會表達人類的話術啊。”
“除非是世間真的存在鬼神，竊取貓的眼睛與耳朵回放，或者時光回溯。”
“……”
上官硯河笑著抿了口茶，玩味道：“音兒有七巧玲瓏心，考究出來的必是世間難得的能人異士。”
上官棠音仍未理會他的恭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桌面，她只想要答案。
不少人上前來回答，答的都是將貓如何如何，實際都是廢話。
只有姊念在眾人都絕望放棄的時候，站了出來。
大方的給足了其他人表現的機會。
“貓不會說話，但見過它的人會說話。”
“說說看。”上官棠音對她的回答頗為期待。
姊念依舊穩定發揮。
“營聲造勢、拋磚引玉。”
“見過貓或有心之人，皆會露面。”
“人露面了，真相自會跟著浮出來。”
上官棠音眉眼含喜，猛地站起身。
“就你了！”
上官硯河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妹妹，還真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怒都藏不住，一激動便沒了規矩。
“挑了一個，還挑嗎？”
上官棠音眼睛只落在姊念身上，“有她一個就夠了。”
上百人裡，上官棠音就只挑中了姊念。
姊念從此代替了阿綏的位置。
其餘的奴僕，上官硯河帶著去了尤氏院中讓尤氏選。
選剩的，全部替換家中各個崗位的奴僕。
上官硯河回家半字不提家中糟亂事，不問詢對錯，也不寬慰誰。
語笑間便替換了家中所有奴僕，連顏管家也撤換了。
上官硯河彷彿是長了雙眼睛在家裡，被替換的奴僕，都是說過閒話，或給家中添過亂的。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嚴重的被髮賣了，稍輕些的下放到了莊子裡，暗地裡偷奸耍滑玩小聰明不犯事的那類被遣散了。
只有顏管家與阿綏被尤氏保了下來留在家中。
操辦替換奴僕的事，是尤氏簽字點頭的。
上官棠音很好奇，上官硯河是如何說動尤氏的。
明明尤氏連處罰阿綏都下不去手。
竟然會同意替換府中大半奴僕。
天黑時，替換奴僕的事便徹底終了，新的奴僕迅速就崗。
在上官硯河的督促指揮下，所有人井然有序。
甚至還準時備上了晚膳！
上官硯河還順便將離家出走的父親找了回來。
這是上官棠音第一次直面上官硯河的雷霆手段。
不愧是敢叫囂皇商與外邦三大盜的人！
難怪女帝的大哥容藉，大央的經商天才，到死都拿他沒辦法。
然而飯桌上，只有上官硯河笑得出來。
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儒雅。
那病弱的樣子，看著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的過去了。
但經歷替換奴僕這一事後，上官棠音只覺得他眼裡的溫柔就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強大到可以隨時玩死一個人。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親爹上官犇每道菜都品嚐了一口，挨個吐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