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嵐，卓雪峰長老及其長子的是不是你殺的。卓雪峰三百名弟子是不是你殺的。”天道淡淡的問道，好似死些人沒什麼大不了。
“不是…”顧白嵐平淡的回答道。
顧白嵐跪在大殿前，身上的白袍被血染紅了半邊，銀白色的長髮凌亂的披在腦後。雖是跪著但腰挺得卻是筆直。
“不承認？能進入卓雪峰長老殿的除了死去的大長老跟他的大兒子就只剩下你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呢？”天道好似並不意外，只是平淡的問話。
顧白嵐聽見後不知想到什麼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所以你能把我怎麼樣呢？我不死不滅，是這六界之外的存在……你也殺不死我不是嗎？”
“冥頑不靈，押回天淵，擇日降罪。”天道依舊是平淡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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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嵐又被押回了天淵。
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痛的打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服。
他出生便是汙泥，他是戰神跟狐妖的孩子，是戰神一生的恥辱。生來便不受待見。他就是個惡鬼。他的母親會一次次掐著他的脖子問他為什麼不死，一次次的掐死他，一次次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拜他父親所賜。顧白嵐就這麼扭曲的活著，他不會死，他是被兩大欲選中的人。
但是，欲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整個六界共有三大欲：性慾，殺欲，貪慾。而顧白嵐從出生起，自已便佔了兩大欲，性慾跟殺欲。
他會瘋狂的想殺人，他沒辦法自殘，他的血都是骯髒的，他的血都是噁心的石楠花味，那種味道會使人發狂……
從那以後，掐死自已，強迫自已冷靜，成為了唯一控制自已的方式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愛是跟著白長老去卓雪峰。白長老是個好人，他收留顧白嵐為義子。這也是顧白嵐第一次有家的感覺。
卓雪峰的人都是頂好的。他們不在意他的出身，會時不時給他塞點小零食。
他有個哥哥，白玉清。他會在他難受的日子陪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他不噁心，告訴他不要放棄自已。
你就是你，你從不是任何人的恥辱，哪怕是被欲選中的人，也有活著的權利。
顧白嵐永遠不會忘記那段日子，這是他活下去的理由。為了哥哥，為了自已。
哪怕是仙的壽命也僅僅只有一萬年，顧白嵐不死不滅，他註定要看著哥哥離開，但是他沒想過會那麼早……
那天是哥哥兩千歲的生日，顧白嵐早早便下去凡界打算給哥哥帶回些好東西。但是當他再度回到卓雪峰時，迎接他的是血流成河。
顧白嵐木訥的踏著師兄師姐的屍身走向長老殿，裡面，他哥哥就這麼躺在地上，身上插著四把劍，渾身不知道被捅了多少下。他的義父倒在哥哥的不遠處，屍體直接被一分為二，上半身被轟的血肉模糊。
顧白嵐就那麼站著，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跪在大殿上，手上給哥哥買的泥人滑落在血泊裡，衣襬被血水染紅。
手止不住的抖。欲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你知道的，能這麼快滅了卓雪峰的只有天道。別忍了，殺穿天道吧，相信我一次。我跟性不會白白選中你，你就是當年預言裡毀滅五千界的人。去吧，殺穿他們……”
“天道…天道…”顧白嵐就這麼喃喃著。
再後來他被天道冠上了殺害全峰的名號。
顧白嵐在天淵裡笑了笑，他不打算忍了。
不死不滅，禍亂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