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裡辦公的地方,巫昀開啟紙條。

“儘快結案,七日內給出個交代。”紙條上如是寫道。

巫昀看完內容,從旁邊櫃子中拿出一個信封,將紙條塞了進去。再將信封放入一個帶鎖的箱子裡,隨後關上鎖好。

因為接了這滅門案,原本身上還剩餘的大大小小的案子,都分發給了其他人辦理。現在桌案上只剩餘幾本需要審閱的結案報告。

閱。

犯人口述有誤。

狗屁不通,重寫。

否。……

越批越上火,巫昀就乾脆把面前的本子都推開。從桌邊拿來一張宣紙,平鋪在面前,想整理一下腦子裡想的事情。

巫座偷偷給他塞紙條,說明紙條上的話不能在明面上說。現任大理寺卿舒芳青,是同任平生那一代的老人了。在朝陽國男多女少的朝堂,是為數不多幾名女官裡資歷最老的。

明面上看起來是她掌管了整個大理寺,可是她的權力都差不多被巫座架空了,如今大權都在他們手上。

所以是自已人裡出了問題?儘快結案、七日內、交代,看來從這個案子上不僅不能查出想要的東西,還有可能有人盯著。不過十五年了,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想了很多,可紙上最終也只是落下了一個“任”字。

巫昀看著紙面有些發神,他抬手將筆點在“任”字中間,墨汁很快就向周圍暈開了,直到整個字都被墨汁浸透。

我該相信你嗎?巫座。

.

“手抬高,身體挺直,要穩不要亂動。手抖什麼,劍都抓不穩,怎麼往下練?”

張世玉手裡拿著一根長木板,在巫若安四周轉悠,邊指導邊用手杵著木板敲地面。眼看著他的手又要掉下來,張世玉一板子又給他拍了上去。

本來巫若安就累的快站不穩了,結果被這麼一拍,就一屁股就摔在了地上。

他的臉頓時燒的通紅,一下子面子丟光了,乾脆就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將手中的劍一撇,揚聲道:“你教得一點兒都不好,我不練了!”

見此,張世玉覺得這小孩怪有意思的,樂道:“你們朝陽人,不是上至鬢髮老人下至孩童稚兒人人都會武功嗎,怎得你如此弱不禁風?”

“大叔,你居然還信這個?”巫若安白了他一眼,“那還說楚樂國的人個個能歌善舞,大梁人個個人高馬大,還有那大夏人都個個儒禮雅正、出口成章。你難道都信啊?”

張世玉聽罷順勢坐在了他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然後就被巫若安無情的拍開了。

張世玉呲牙咧嘴道:“叫誰叔呢?我同你阿姐一般大,我咋不見你叫她娘呢?”

“你哪能同阿姐比?”

“是是是。還有,你這小子真是什麼都敢說出口,擅議他國前朝之事,也不怕別人議論你,小心禍從口出。巫座可真是太慣著你了。”

“我才不在乎呢,有什麼好怕的。哼!”

“那你不怕給你阿姐惹上麻煩?”張世玉挑眉道。

巫若安頓住了,避開張世玉看著自已的目光,氣勢弱了下來,有些懊惱道:“我,我下次注意!”

“噗嗤!”張世玉一下沒憋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用手指輕打彈了一下巫若安的腦門:“哈哈哈逗你的,你真的好好玩啊!我看你對這些方面挺感興趣的,下午的課我們就上史學吧!”

巫若安對他最後一點好感也沒了,他提起地上的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下還坐在原地大笑的張世玉。

午時,巫若安趕走了要來蹭飯的張世玉,然後便坐在桌前等巫座。

可等了半天都不見人來,他叫來福祿問道:“福叔,阿姐呢?”

福祿說:“家主還沒有回來。”

“阿姐說好回來陪我用午膳的,可都這個點了,阿姐不會不來了吧?”巫若安耷拉著腦袋,小表情委屈著。

福祿忙上前安撫道:“不會的小少爺,家主是什麼樣的人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對,阿姐是向來說到就做到的,那我再等會兒吧!”

.

而這邊從大理寺離開的巫座,確實遇到了些狀況。

她看見了那天在端王府裡見到的那個小孩兒了。

那小孩身著金貴的華服,背挺直地站在那,而他面前圍著三四個乞丐,似乎是發生了爭執,巫座下了馬車。

“喂!把錢袋拿來!”

“快點!別逼我們動手!”

“敢偷老子們的錢,看今兒不給你一個教訓!”

開始周圍的人以為是幾個乞丐在欺負小孩子,結果一聽是這個小孩兒偷了人家乞丐的錢,都紛紛指責起來。

“誰家的孩子啊?這麼沒有教養?而且連乞丐的錢都偷。”

“可看他衣著氣質都不凡,像是有錢人家的,會去偷乞丐的錢嗎?”

“你懂什麼,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無法無天,根本就不把窮人放在眼裡的。”

“天吶,小小年紀!”

那小孩也不在乎旁人說的話,把掛在腰間的錢袋取下,正要拋給對面的人,就被走上前來的巫座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們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我家少爺用的銀錢上都有私印,別到時候你們拿了錢,卻不敢花出去。”

銀錢上有私印的,要麼是達官貴族,要麼就是皇親國戚。

本以為就是一個落單的富家小少爺,卻沒想到對方來頭不小。見情況不對,幾人抬腿就跑,正好前面有個小巷,三兩下人就沒了影。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打著哈哈散了。

“我就說這小孩是冤枉的吧,額……哈哈。”

“啊,都散了吧散了吧。”

巫座抓著手腕的手反過來牽住了他,將他領到了馬車前。而那小孩也不反抗,就這麼被她領到了馬車內。

坐下後,巫座率先開口:“就這麼跟著我走了,也不怕我是壞人啊。”

小孩坐著也闆闆正正的,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然後開口說:“不會,你剛才幫了我。”

說話聲音也是冷冷清清的。

“剛才那些人搶錢,你還真就給他們呀?”

“嗯,他們沒有錢,我有錢。”他眼神淡淡的,然後摸了摸手裡的錢袋。

巫座抬眸看去,錢袋很精緻還有些許金絲鑲邊,用的布料比很多人的衣服布料都要好。

連上京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還有吃不起飯的人。

找不到可以謀生計的事做,才會去做乞丐,可又有多少人願意去施捨自已的銀兩呢?

“哦對了小孩,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李恕。”

上次在端王府看見這小孩子,雖然整個人溼漉漉的,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孩子。

他身上有一種與年紀不符的冷靜,又有著一種矜貴感。巫座莫名就感覺到他這個人的孤寂冰冷,就好像冬日裡枯枝上掛落的傲雪。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巫座推開木窗朝外看了一眼,然後說:“王府到了。”

“好,多謝。”李恕理了理衣袍,起身下了馬車。

“李恕!”當他快走到王府門口時,巫座叫住了他,她靠在木視窗笑意吟吟,意味深長地說:“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說完便關上木窗,馬車便駛走了。

雙方都沒有過多問什麼,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李恕轉身,剛踏進門內,靠在門邊的李昌靖就開口道:“巫家的馬車,你速度這麼快?”

李恕捻了捻手指,手上彷彿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他沒有回李昌靖的話,而是問道:“東西找到了嗎?”

“巫府戒備森嚴,周圍到處是暗影衛,我們的人進不去。”李昌靜眯眯眼,食指在眼尾點了兩下,又笑說:“對了,你說上次落水的那個計劃是不是很有用?巫座一下子就能記住你。”

“讓他們把人都撤回來,別打草驚蛇。”李恕直接忽視了他的後半句話。

李昌靖自覺沒勁兒,聳聳肩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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