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師禮

倘若，當初也是如此……

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王直陷入了沉默。

蘇沁帶著他們回到家中，劉氏已經做好飯菜。

“回來啦，這位就是……夫子？”

劉氏熱心迎接，見眼前這位老者，穿著破破爛爛雖說沒有補丁，頭髮髒得打結，散發著陣陣臭味。

他帶著的孩子也是如此。

農戶本就對讀書人自帶濾鏡，能讀得起書自然是家中富足，筆墨紙硯樣樣金貴，能讀書的人也是頭腦好，即便是沒考上秀才舉人，也能在鎮子上找個不用出力，還能賺錢的活計。

這與她印象中，儒雅風流，彬彬有禮的夫子，很不一樣。

“叨擾了，夫人。”

王直也察覺出不對，淡淡回應。

“嗯，飯做好了，先用飯吧。”劉氏邀請人進來。

蘇沁讓蘇景明帶著孩子洗手，她搬著行李放進房間。

王直看著堂屋桌上擺放著六菜一湯。

土豆燉雞，清蒸魚，炒雞蛋，幾道爽口的小菜，濃稠的米粥，白麵饅頭。

農戶家庭能招待這麼好，可見對他們爺孫倆人用心。

許久沒被人這麼對待，心中一陣酸楚。

“爺爺，我們可以吃嗎？”王天睿怯生生拉著爺爺的手，小心翼翼道。

他記憶中就跟著爺爺，聞著空氣中散發香香氣息，嘴裡不自覺分泌唾液，看著就好吃。

但爺爺經常教導他，未經別人允許不許偷吃。

“還愣著幹嘛，夫子，快坐下吃。”劉氏熱情招呼，見小孩只有四五歲模樣，拉著他坐在蘇景明身邊。

拿出一個小瓷碗，將蘇景明碗裡雞蛋羹分了一半。

“小心燙，剛蒸好的還滴了香油呢，嚐嚐香不香。”

王天睿吞嚥口水，下意識看向爺爺，得到爺爺允許小口嚐了一下雞蛋羹。

眼睛突然一亮，這是啥呀，也太好吃了。

他第一次知道雞蛋還可以這麼香。

“慢點吃，瞧這孩子。”劉氏養孩子最有經驗，還貼心地用帕子擦擦他嘴角。

王直見到這一幕，深深觸動。

自責他一意孤行，害死了兒子與兒媳，讓小孫子沒了父母，還吃不上一頓飽飯。

蘇沁注意到王直神情，與他交流雖然不多，也瞭解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並沒有過多詢問他的過往。

系統提及他當初位高權重，如今落得如此境地，也不是她幾句話就能安慰。

幾人吃飽喝足，蘇沁見爺孫倆是應該好好洗洗，不然太味兒了。

她一個現代人真接受不了。

好在劉氏也是愛乾淨的人，一聽兒媳要燒水讓他們沐浴，主動去找老伴的衣服給他們換洗。

蘇沁提了幾桶水，蘇景明乖乖燒水。

爺孫倆沐浴更衣，都換了身乾淨衣服。

王直簡單的束髮，換身粗布麻衣，面無表情的樣子著實唬人，靜靜在那站著都自帶官威。

王天睿小臉白白淨淨，換身蘇景明衣服，乖乖地也不鬧，許是吃飽了開始打瞌睡。

蘇沁抱著他坐在太陽下，給他擦乾頭髮放到陰涼處睡覺。

劉氏將兩人換下衣服準備清洗，著實太破，直接丟了。

轉頭看到王直被嚇一跳，偷偷打量老頭，像唱戲裡地府判官似的，被他看一眼心裡毛毛的，這人真不簡單。

難怪兒媳請他教蘇景明，肚子指定有墨水。

“夫子，這衣服太破了，回頭給你們爺孫倆做幾件新衣。”

“太客氣了，麻煩了。”王直想要拒絕，但確實沒件像樣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答應：“叫我王直就好。”

“嗯。”劉氏點頭答應。

蘇沁接下了安排拜師禮，將準備好的六禮束脩奉上。

蘇景明對著王直跪下奉茶：“夫子。”

王直被他們尊重，心中寬慰，對眼前的孩童甚是滿意，淡淡點頭：“嗯。”

接過茶低頭喝了一口。

蘇景明神情欣喜，立刻行跪拜禮。

王直身為夫子自然也回禮，但眼下他……

將僅有的幾本書遞給蘇景明，只可惜他這個年紀還用不到。

“謝謝，夫子。”蘇景明接過後，小心翼翼摸了摸。

“夫子安心住下，等我們農忙結束，去鎮上買筆墨紙硯。”

蘇沁還沒解決種子問題，打算等他們種下種子，她深夜悄悄噴灑稀釋後的靈泉水，保證產量達到預期。

———

劉大山安排人看守水源，同時安排幾個小夥子幫劉氏犁地，播種。

張大嫂家中也忙完，立刻帶著一家老小幫劉氏忙活。

蘇沁知道後，很是欣慰。

相處這段時間，也瞭解到這裡風土人情，大家相處融洽，互幫互助。

也是她從未有過的。

“哎呀，你們一家老小齊上陣，我都不好意思的，中午管飯，保證大家吃飽有力氣。”

劉氏還在地頭忙活，就見張大嫂一家人趕來，立即讓蘇沁買些肉菜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