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麼就不姓姜呢
忙活了一陣的李伯陽掃視著眼前桌面上的一堆古幣，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出自已住豪宅開豪車的畫面。不過，當趙公明細細查驗之後，發現少了一枚殷商時期的青銅貝幣。知曉情況後，李伯陽詢問起消失了一會兒的劉語熙，卻沒成想後者從隨身攜帶的錦盒裡，拿出了兩枚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青銅貝幣，一臉不好意思地請求道，
“先生，因為殷商時期的貝幣沒有太大的收藏價值，因此本店也就沒有存放太多，這兩枚其實是屬於咱們老闆的私人珍藏。不過您也看到了，這兩枚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由於史料記載的缺失，咱們老闆也只能推斷出這一對古幣是一真一假，但是沒辦法做具體的確認。”
美女軟軟糯糯的語氣撓得人心裡直癢癢，李伯陽挑了挑眉滿面春光地詢問道：“So？”
“剛才見先生對於古幣有著不小的研究，在這兒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勞煩先生打打眼辨認一下這兩枚青銅貝幣的真偽。”
美女的請求，母胎SOLO的李伯陽還真沒太多辦法拒絕，所以也就沒怎麼矯情，直接從劉語熙手中接過兩枚貝幣裝模作樣的打量了起來。
“老趙，趕緊看看，這兩個東西哪個是真的？”
趙公明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地仔細斟酌了一番，吹鬍子瞪眼的朝著李伯陽抱怨道，
“這小妞子還真是壞，拿了兩枚假東西出來試探你呢！”
“怎麼回事？”李伯陽也沒想到，看起來保護的極其細緻的東西居然都是西貝貨，有些不敢置信，“老趙，你從哪兒看出來這倆都是假東西的？”
“嗨，我能看出個啥來？咱不就是能感受到這兩枚東西完全沒有交易屬性！要知道，但凡是真正的古幣，自然是經歷過無數次交易的達成，那麼在古幣的身上必然會縈繞了各式各樣的交易屬性，即使是剛剛鑄造出來就已經作廢的那一類，也會佈滿了最初鑄幣的交易屬性。這兩枚綠油油的爛東西，做的是挺舊的，但是卻沒有半點這樣的氣息，這不是假貨是啥？”
對於此時的情況，即使是不通世事的小孩，也明白對方並不是真心求助，而是一種帶有目的性地試探，李伯陽有些飄然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美女，你家老闆就這麼喜歡收藏假貨咯？”
一次普普通通的試探，若不是老闆執意如此，劉語熙本不想做過多糾纏，畢竟她也沒想過真能測出點什麼東西。不過李伯陽略帶怒氣的質問還是讓她在一瞬間慌了神，知道自已這一次看走了眼，趕忙找補性的安撫道，
“先生說的什麼話，咱們老闆肯定沒有收藏假貨的習慣！先生的意思是，這兩枚青銅貝幣都是仿貨？”
“你愛信不信！”李伯陽撇了撇嘴，語氣沒有了之前的興奮，反而平添了幾分怒氣，“如果說貴店只有兩枚殷商朝的古幣，且在我看來還都是假貨的話，那勞煩你把其他的物件算算價格，咱還得趁著天黑之前去其他店逛逛！”
李伯陽直截了當的要求打亂了藏器閣老闆的計劃，剛剛悄然藏在不遠處屏風後的他不得不移步來到大廳，用大力鼓掌緩解著現場尷尬的氣氛。
“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
藏器閣幕後老闆並沒有印象中古玩店老闆市儈慳吝的臉譜化形象，反而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的模樣，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一身簡約的玄色唐裝繡滿了暗金色的花紋，仔細一瞧竟是五爪金龍；脖子上正掛了一塊雕刻著半托迦尊者的玉牌，安悠自在呵欠伸腰，神志靈通自得其樂；右手拇指處的金鑲玉扳指做工極其精細，金得華貴、玉得圓潤，宛若一條青龍盤踞此間。
“以小友這個年紀，能對我華夏古幣有如此深刻的認知，著實難得，莫非是哪位同行家的小公子？”
李伯陽眯眼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語氣不善地質問起對方，
“你便是藏器閣的老闆？剛才那一出就是你在背後對我進行試探？”
藏器閣老闆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已的舉動，
“小友息怒，鄙人正是這家小店的老闆——丘元穎，剛才確是在下一時心癢，難得見到有如此精通古幣的青年才俊，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二，真是對不住，鄙人在此向您表示誠摯的道歉！”
真不愧是在古玩界摸爬滾打了不少日子的老油條，藏器閣老闆略帶恭維的話語以及堆滿笑意的臉龐，只需這麼一瞬便將李伯陽的怒火給平息了不少，畢竟華夏有句古話——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氣消了不少，但是李伯陽依然沒有忘記自已此行的目的，於是乎再次開口詢問，
“剛才這位美女告訴我，貴店只存有兩枚殷商朝的青銅貝幣，當然，這兩枚也都被我鑑定為假，那我想知道，您這裡還有不有一枚真正的青銅貝幣？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勞煩丘老闆算算價格，咱好去街上繼續淘淘寶！”
丘元穎見李伯陽雖然還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是臉色卻沒有之前那麼得嚴肅，頓時明白這小子在跟他玩心理戰，頓時啞然一笑，不置可否。
見對方不為所動，本就沒打算拂袖而去的李伯陽也只好訕訕地笑了笑，兩人好似兩隻狐狸一般，渾身上下數不清的心眼，最後還是丘元穎主動打破了僵局，
“這位小友，剛才那只是一出小小的插曲，當不得真！咱們江寧藏器閣雖說比不過京市的那幾號名震四海的大名樓，但是在江市這一畝三分地上，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門號，咋可能就只有兩枚青銅貝幣不是？”
說罷，丘元穎朝著劉語熙使了個眼色，不消片刻便又端上來一個異常精美的木匣子，開啟一看，八枚幾乎一模一樣，閃著青翠光芒，溫軟如玉般的物件陳列其中，正是品相極為完好的青銅貝幣。
“雖然青銅貝幣這個玩意兒在古玩界並不怎麼值錢，但是鄙人卻對這種物件極度熱愛！”
眼望著開啟的木匣子，丘元穎獻寶似的拿出一枚枚貝幣開始絮叨，
“這八枚貝幣是鄙人無意間所得，因其品相和樣式的完美，一隻被當作我私人藏品的圭臬，難得今天碰到小友這種研究古幣的行家，在下也願意忍痛勻與小友一枚，至於小友今日所選的物件，本店均已市價七折予以銷售，以表示剛才冒昧對於小友的試探以表歉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打一出現丘元穎就沒有一副大老闆的倨傲，反而對李伯陽一直保持著客氣，著實讓後者有些許的驚訝，不過秉著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心態，李伯陽立馬答應了對方的條件。
折騰了小一會兒，美女接待劉語熙就把價格算了個七七八八，老闆丘元穎還特意送了個雕花精美的檀木匣子用來裝乘這些古幣。李伯陽也一枚枚的仔細查驗，並按照朝代更迭的順序進行存放，生怕遺漏了任何一枚。
“真沒想到，這麼一盒子的古幣還是在打折的情況下，居然花了我快三萬，這要不是老趙帶著我專挑不值錢的破爛，咱今天怕是走不出這家藏器閣！”
李伯陽暗自思量著，不經意間一股後怕的感覺襲上心頭，此刻他歸心似箭，盼望著趕緊回家將祭祀品送入封神錄。於是在掃碼支付之後，便抱上檀木匣子準備趕緊離開這兒，卻沒成想被丘元穎親切地叫住了身形，
“小友留步！”
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把摺扇，丘元穎一邊輕輕地搖動著扇子，祛除著初夏並不算襲人熱浪，一邊慈眉善目地衝著李伯陽離去的背影高聲呼喊，
“難得碰到內行知已，不是小友可否與我加個好友，一邊日後能多多走動走動！”
聽見身後之人提出的建議，李伯陽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心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加上這樣一個大老闆，總歸也會是一份人脈。
接下來便是一頓的掃碼操作，當李伯陽看到丘元穎地球號上那恰似劉語熙少女時期模樣的頭像，不禁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起二人來。
劉語熙自然沒看出李伯陽眼裡的調侃，但老謀深算的丘元穎則不同，不得不尷尬的咳了一聲，忙不迭地解釋道，
“小友可不要誤會，語熙實乃我內人的胞妹，而我的頭像並不是語熙，而是她的胞姐也就是我的妻子。”
李伯陽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對於別人的八卦，他並沒有太多興趣。只是重新將匣子抱入懷中，轉身離開。
望著李伯陽遠去的背影，想著李伯陽那獨樹一幟的地球號暱稱，丘元穎莫名其妙地高聲詢問，
“小友是否曾用過“姜”姓？”
這突如其來的發問搞得李伯陽有些許的慌亂，一時之間弄不明白對方為何會這麼發問，但很快便調節好情緒，淡然地回答，
“我打小就沒有姓過姜！不知道老闆意下何為？”
斬釘截鐵的回答使得丘元穎也不好繼續追問，只得笑盈盈地目送著對方離開藏器閣，望著李伯陽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地嘟囔著，
“怎麼就不姓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