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價值三萬的屎山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伯陽那是特別不待見趙公明，無論這個老神仙給他說啥，他都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這也難怪，無論是誰放棄了月薪兩萬上下的工作，還一股腦花出去十來萬，最後只換來一個日薪250的回報，短時間裡一樣走不出來，若不是這棟位於江寧市二環的小公寓是李伯陽父母全款買給他的，恐怕下個月的房租都成問題。
心理打擊的沉痛感還在繼續。
就這麼躺在房間裡，猶如一頭米蟲一般，每天除了吃外賣就是睡大覺。即使是被神明力量強化過後的身體，也架不住李伯陽這樣的折騰，僅僅是幾天時間，原本已經有了些肌肉線條的軀體如今在腰間又爬上了一圈的贅肉。
李伯陽就跟那逢人就嘮叨的祥林嫂一般，每當一名外賣小哥上門，都會哭喪著臉抱怨道，
“我得錢啊！”
當然，玉珏裡的趙公明日子也不太好過，即使剛剛完成的祭祀使他的靈力恢復了不少，可是封神錄的力量恢復速度更多取決於宿主本身的精神狀態，當宿主處於亢奮和高情緒的情況時，藏在封神錄裡的神明們都會獲得不同程度的靈力提升；但若是相反的話，卻會持續消耗他們為數不多的靈力。
瞧瞧，趙公明前幾天還能看得見的實體，現在又開始變得若隱若現。
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彷彿是下定了決心，趙公明無可奈何的將自已這些天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靈力一股腦灌進了自已的詞條裡。
不消片刻，一個閃亮的光點適時的從封神錄中飄蕩而出，鑽進了李伯陽的印堂之中，一絲機緣的長線穿過牆壁朝著遠方飄去。
“這一次可真是虧大了！”
趙公明哭喪著臉，顯然這一次機緣對他的消耗非常巨大。
機緣的力量果然強大，僅僅幾秒鐘之後，一串急促的鈴聲便打破了小屋的沉寂。
“李哥，江湖救急！”
還在酣睡的李伯陽本想隨手關掉手機，沒想到卻無意間觸碰到了接聽鍵，公司小趙焦躁的聲音急衝衝地傳了出來，
“李哥，你在聽麼？這次真得是要找你江湖救急了！”
“什麼事兒？”
李伯陽一臉無奈的拿起了手機。
小趙名叫趙志秋，是去年剛進入公司的小年輕，常常自詡為李伯陽的徒弟，平日裡不光對他極為尊敬，而且在工作中也總是一絲不苟地完成李伯陽佈置的任務，對於這樣一個小老弟，不管出於何種情況，李伯陽也不想對他置之不理。
電話那頭，小趙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即使看不見也能想象到他的上下嘴皮正在快速的翻飛，
“李哥，真的是太難聯絡到你了，你可不知道，週一你走之後，公司底層架構那座屎山程式碼沒到兩個小時就崩了，整個運維部都炸了鍋，平日裡這塊難啃的骨頭都是你在啃，現在沒有一個人能接手！馬胖子這個沙雕居然還當著王總監的面誇著海口，保證本週二上班之前能修好，結果今天都週五了，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趙長吁了一口氣，接著不停地輸出，
“馬胖子在總監那裡丟了臉，現在把氣都撒我頭上，往日在公司就我和你走的最近，這不就把修復崩潰的活派到了我的頭上，還忒麼下了死命令，今晚十點之前修復不好，就捲鋪蓋走人！李哥，咱的小命可就得靠你拯救了！”
說罷，趙志秋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扒拉扒拉地補充到，
“當然李哥，這活沒說白乾。馬胖子也算是明白點什麼，私人拿出了三萬塊作為獎金，只要能把問題搞定，今天直接地球號轉賬。李哥，要不你趕緊過來，咱倆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這錢我可以一分都不要！”
聽到有錢拿，李伯陽眼裡blingbling得亂閃，一改前幾日的頹廢，三下五除二把自已打理了一下，飛一般的出了門。
走下計程車，遠遠地看見趙志秋正焦急地在公司大樓下踱著步，手裡的香菸已燃到盡頭都毫無察覺，顯然最近幾天沒少受折磨。
這一幕不禁讓李伯陽有些慚愧，自已前幾天不負責任地摔門而去確實痛快，但卻讓公司的同仁遭了罪，更何況這次屎山程式碼的崩潰也跟他最後留的那個鉤子有很大關係，自已刪除了當天的工作日誌，再加上運維部也沒幾個真懂技術的大拿，他們想解決問題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快步上前，也沒做過多寒暄，李、趙二人不約而同地走向電梯，路程中，趙志秋繼續向李伯陽講訴著崩潰的具體情況，細聽下來，李伯陽更加確定這次崩潰就是自已遺留的鉤子造成的，自然也對修復崩潰充滿了信心。
走出電梯，二人的交流戛然而止，只見馬陸沉著個臉雙手抱胸怒視著趙志秋，
“小趙，時間如此緊迫，你不抓緊時間修復崩潰，反而擅離職守，是不想幹了嗎？還有，公司不是你的家，可以隨意帶不相關的人士出入！”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李伯陽這次回來把自已包裹的嚴嚴實實，口罩帽子一應俱全，馬陸一時間沒認出他來。
趙志秋也知道李伯陽不願多生是非，面對馬陸的指責，也不想把李伯陽的身份挑明，便含糊不清地解釋道，
“馬主管，這不是我也沒招修復崩潰麼，只能找外援來解決問題啊！”
馬陸細細打量著李伯陽，總感覺有些眼熟，但這人把自已包裹的跟明星出街一樣，他也看不出個端倪，只是狐疑地問道，
“他能行嗎？”
“你就放心吧馬主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可是我去大廠請來的超級大拿，技術這一塊那是槓槓的！”
馬陸也沒其他法子可使，也只能將信將疑地讓出了道路。
回到熟悉的工位，李伯陽駕輕就熟的操作起電腦來，這次崩潰本就是他親自主導，即使經歷過好幾個同事的瞎整，整個程式碼邏輯顯得有些混亂，但這本就是一個臃腫的屎山程式碼，多這幾個邏輯也無傷大雅。
手指在鍵盤上來回翻飛，李伯陽從未覺得自已的思路有如此清晰，自打從老家回來之後，他就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腦子變得越來越靈光，在完成了趙公明的祭祀後，這種感受更加強烈。
手指敲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站在一旁打算偷師的趙志秋直接懵在了原地，以往他也經常這樣站在李伯陽偷偷學習，但這一次不僅僅是理解不了李伯陽程式碼中的邏輯，甚至連速度都跟不上，只看見螢幕上的游標在不斷跳動著，一行又一行的程式碼就躍然其中。
“啪！”李伯陽右手高揚，清脆地敲響了執行鍵，剛剛還崩潰的系統瞬間恢復了正常。
“我靠，李哥，你忒麼怎麼這麼牛？以前咋就沒看出來！”
目睹了全過程的趙志秋激動得雙手顫抖了起來，但他還是壓低著聲音詢問道，
“你給我說個準話，以前在公司是不是在藏拙？”
雖然帶著口罩，但是眼角彎曲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
“你沒聽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麼？”
“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以前咱偷師還能跟上你的步伐，今天我真是眼睛都瞪圓了，也看不明白你的邏輯！”
不想做過多糾纏，免得等會兒節外生枝，李伯陽擺了擺手，低聲道，
“別扯那麼多，這一手以後找機會教你，現在趕緊讓馬屁精把錢給我付了！”
正在二人嘀嘀咕咕之際，發現系統恢復的馬陸破天荒的走出了他的獨立辦公室，眼神詭譎地盯著李伯陽的背影，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位大神，我是這家公司運維部的主管，下午可否賞臉吃個便飯，咱們好好交流一番？”
說是交流，但是以李伯陽對馬陸的認識，這個慫貨肯定是想賴賬，於是他望著對方一言不發，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開啟付款碼。
馬陸見搪塞不過去，只得肉痛的掃碼支付，可就在他輸密碼的同時，看到付款物件的名字，頓時反應過來，
“我尼瑪，李伯陽你個王八蛋，居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