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燈仰躺在椅子上，右胳膊擋住臉，看起來有些沮喪。
“雖說是精神力透支，但這三個月裡用還是可以用的，就是對你的身體負擔很大，為了你的身體健康，儘量少用。”夫諸用腦袋拱了拱白燈低垂下來的手，“遇到危險，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而且，你還有我。”
“別傷心了。”
白燈剋制住瘋狂上揚的嘴角，左手在夫諸腦袋毛上呼嚕了幾把，微微嘆息。
夫諸以為白燈還在鬱悶，用腦袋拱他的肚子逗他開心。
白燈偏頭看它，夫諸看回去。
白燈那雙丹鳳眼裡滿是憂愁，嘴角向下撇著，嘟著嘴道“你說，這算不算工傷？”
......
夫諸拱他的動作頓住，取而代之的是鼻腔中發出的噴氣聲。
夫諸氣呼呼的，把頭埋到腿彎裡不看他。
白燈笑，從椅子上爬起來碰它“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到底算不算工傷？”
“我幫你問問？”夫諸用尾巴甩開白燈的手，“滾。”
“啊，我滾不動啦，好累啊。”
夫諸不理他。
“啊，我的頭，好痛啊，要炸開了。”
夫諸煩躁地甩甩尾巴。
“啊，我的精神崩潰了。”
“好了，”夫諸一尾巴抽在白燈大腿上，“華夏有句古話，一語成讖，你注意些。”
白燈做了個給嘴巴上拉條的動作，眼巴巴看著夫諸。
夫諸轉身出了精神識海。
白燈安安靜靜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上血色全無，右手打著點滴的手泛青，床頭心電監護儀滴滴滴的響，周圍吵吵鬧鬧的都是人。
一個手上綁著藥盒殼的孩子掀開了髒兮兮的藍色床簾，探個腦袋，好奇地打量著躺在病床上的白燈，被媽媽拖了回去。
“不要打擾人家休息。”
原來是六人間，夫諸環顧四周，有些無從下腳。
白燈的病床在靠門的左側，四周堆著雜物，水泥白牆有些泛灰，牆上掛著可疑的黃色印記，各色彩筆畫的字，畫的畫塗了滿牆，床邊還有幾個鞋印。
夫諸浮在空中，沒有看到崔耿和禹傑的身影。
“媽媽，你看，鹿在飛。”
一個小女孩指著夫諸叫，引來一眾人看。
“賦靈！居然有賦靈師！”
“賦靈師大人？！”
“哪？在哪呢？”
夫諸嘴角抽了抽，轉身回到精神識海里。
“我勸你還是別醒了。”夫諸剛落地就跑到水池旁，蹄子踩在水裡踢踏。
“怎麼了？”白燈強撐著打起精神，看著夫諸滿臉嫌棄地蹭著蹄子，有些好笑。
“咋的，他們給我扔垃圾堆裡了？”
夫諸繼續蹭蹄子，道“扔醫院了 一個人都沒有。”
“不能吧，我一個病號沒人管？崔耿甚至沒聯絡我家長？”
“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
“不，我十月份成年。”
“我們長到兩歲就會離開族群，自已覓食，自已生存，算起來還未成年。”
白燈嘟囔，“那不一樣，我還是自已去問吧。”
說完，白燈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消失在精神識海里，而是蜷縮在椅子上，背對著夫諸睡覺。
夫諸把椅子變成床，又擔心木頭會硌得白燈腦殼疼，一步一步地，把自已往白燈身下送。
白燈頭靠在夫諸最柔軟的腹部，身體逐漸放鬆，溫熱的呼吸均勻噴灑在夫諸的絨毛上，吹得夫諸有些瘙癢。
夫諸放緩呼吸，下巴放在地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