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張泉林首先給陸寒跪了,腦袋磕在地上嘣嘣亂響,哭嚎道:“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陸先生搭救我的孩子。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鳳小四說的話,不會是假的。
那眼前這位陸先生就是他張泉林的救命稻草,而且鳳小四替他鋪平了道路。
張泉林也暗暗佩服恩主的手腕。
他和陸寒已經交惡,事情結束後,陸寒如果想辦他,有一萬種不會牽扯到自己的辦法。現在鳳小四請陸寒出手救孩子,等於無形間把雙方的敵對立場轉化為施恩和受恩的立場。
事後,陸寒看在自己親手救了孩子的份上,也不會再對張泉林下手。
這一層顯然陸寒早就想明白了,但他沒有拒絕。
是不好意思拒絕鳳小四的面子?
還是比較看重鳳小四的“欠人情”?
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這是大佬之間的利益交換,張泉林深知自己只是一枚棋子,沒有任何自主的餘地。
不過,自己能和陸寒這樣層次的人建立關係,總比徹底成為仇敵的好。
陸寒要來了一套銀針,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張全林的兒子進行治療。
副省守張泉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一跺腳厚著臉皮在一旁等著。
他雖然是天雲省副省守,但還真就可沒把洪毅這個省守太當回事。背後是四大王族中的鳳家,他確實有這個牛逼的資格。
但是經過剛才那一通電話,張泉森確定了兩件事——第一,如果自己和陸寒真正發生衝突,那麼被拋棄的一定是自己這條狗。
第二,陸寒的身份地位在鳳一鳴之上。
兩條推論結合在一起,張泉森大為恐懼。
看來以後要配合洪毅了。
否則,一旦洪毅和陸寒合兵一處,他這個副省守分分鐘就得吃癟,說不定烏紗帽也沒了。
想到這裡,他彎著腰,對陸寒的態度更加恭敬。
齊氏宗族和巡防局張朝夕等人親眼目睹張省守的轉變,不由暗暗感嘆陸寒的人脈。
一個電話,讓囂張跋扈的副省守服服帖帖。
你張泉森不是牛逼麼?
不是不把省守洪毅放在眼裡麼?
少主(主人)直接打你主子的電話,你張泉森不一樣要俯首帖耳?
齊正豐和張朝夕對視一眼,挺了挺腰,都覺得揚眉吐氣。
俗話說得好——跟著少主(主人)走,天天喝啤酒。跟少主(主人)做對頭,天天挨磚頭。
齊靜咬著嘴唇,眼睛裡彷彿能滴出水來。
在她心中,陸寒的形象本來就莫測高深。
在經過這一次事件的考驗,齊靜眼中的陸寒已經無所不能。
但是,齊靜心中的那份“妄想”也徹底消失。
陸寒越接近“神”,就距離她越遠。
張泉林的兒子,患有一種奇怪的病症,手舞足蹈,不聽大腦指揮。
看過無數醫生,吃藥無數,依然無法找到病因,病情沒有半點進展。
後來有某位高人點出,孩子可能是受到了超凡事情的影響,不能用普通醫療的手法來醫治。
張泉林也透過人脈尋找了幾位高手,但是對方都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所以走投無路的張泉林才選擇了那位高人一直推薦的陰陽師“奪魂”邪法。
只要兒子的神魂存在,只是換個軀殼罷了,他可以接受。
但是,他顧不上考慮被選為軀殼的孩子能不能接受。
後來陰陽師直接找上門來,張泉林立刻安排他們住下,也是因為這一層原因。
土御門浩二他們來做什麼?
張泉林才懶得管。
只要他們能幫兒子換一副軀殼就可以。
陸寒一邊施針,一邊從張泉林嘴裡問出了這些秘辛,冷冷一笑:“蠢貨!”
張泉林尷尬萬分,只能閉口不言。
“不服?”陸寒冷笑,拔出一根銀針,指著針尖兒發紅的位置道,“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張泉林哪裡懂得。
陸寒眯起眼睛,望著針尖兒冷笑道:“針尖兒發黑,可能是毒素。針尖兒泛紅,說明孩子體內有蠱。”
“用蠱,控制孩子的行為。然後慫恿你用奪魂邪法救治,那個所謂高人還真是有趣呢。”陸寒淡然笑著。
“陸先生的意思是,那位高人……有問題?”
“他是誰?”陸寒問道。
“他說他叫……叫……”張泉林猛然用手掐著自己脖子,臉色驟然漲紅。
“泉林!”張泉森大驚失色,衝上去想要解救弟弟。
“別動!”陸寒大吼一聲。
下一刻,張泉林的臉快速變黑,眼神瞬間失去神采。
倒地,死去。
裸露在外的面板全部黑化。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
“散開!”陸寒大喝一聲,抱著張泉林的兒子躍出數米。
下一秒,張泉林的屍身“轟”醫生爆出一團黑色煙霧。
軀體快速乾癟,成百上千的黑色爬蟲從衣服中鑽出。
這一幕像極了恐怖片中的情節。
“啊!”
齊靜驚聲尖叫起來。
其餘人等,頭皮發麻,驚慌失措。
就連副省守張泉森也沒了平日的沉穩,像只猴子一樣蹦跳著,生怕比爬蟲沾上一點兒。
房間裡亂做一團。
一隻蟲子順著腳爬進了某位巡防局成員的褲腿裡,他驚慌失措,拼命拍打著身體,想要將蟲子摁死在身上,但是下一刻,他就劇烈顫抖起來,張開嘴,吐出一堆黑色蟲子。
周圍眾人亡魂大冒。
他們似乎看到了自己最終的命運,成為蟲子的宿主,變成下一個皮囊。
巡防局成員們心如死灰,沒想到一次普通任務竟然就走到了生死邊緣。
城防營的精英們握著槍,但卻不知道朝哪裡開槍。
滿眼都是黑色,那是恐怖的潮水。
齊氏宗族眾人目瞪口呆,忘記了逃跑……等待著黑色潮水淹沒他們。
下一秒,陸寒動了。
銀針,脫手而出。
“噗噗噗……”
每一根銀針,都準確得命中一隻黑色爬蟲。
但是在銀針刺入爬蟲後背的瞬間,爬蟲就會發出一聲輕響,爆成小小一團黑霧,一時間,地上亮晶晶一片,全都是陸寒擲出的銀針。
針尾微微顫動著,包裹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哇!”
危險邊緣的眾人瞬間爆發出喝彩。
這一手太漂亮了,猶如一針強心劑。
此刻,張全林的屍體已經只剩一層皮,乾癟得貼著地面。所有的血肉骨骼都化成了黑色爬蟲,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粗略一掃怕是不下幾萬只。
“你沒針了!”副省守張全森發現了華點,再度變得驚恐。
陸寒雙手空空如也。
針,全都釘在地上。
眾人的心墜入谷底,難道他們最終還是要被蟲潮淹沒麼?
“呵呵……”陸寒笑了,“蠱蟲催動之法,不過如此。”
下一刻,陸寒五指箕張,陡然彎曲。
地面上的一百多根銀針像是受到召喚,同時震顫起來。
“嗖嗖嗖!”
細微的破空聲接連響起,銀針一根根從地面脫離,懸浮在陸寒面前,相互之間絕對平行,針尖兒統向斜下方,對準蜂擁而來的爬蟲。
“疾!”
陸寒低吼一聲,百針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