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女人不喜歡誇獎。
但是陸寒的誇獎別具一格,他不是空泛的,而是實實在在落在紙上的畫作。
傳神的技法配合陸寒溫柔的誇讚,李妙妃嘴角的笑意壓不住了。
儘管她一再對自己說:陸寒就是個臭流氓,千萬不能給他好臉色。但是……上揚的嘴角終究還是出賣了她。
“哼!”李妙妃輕哼一聲,故作矜持,“誰讓你偷畫我了?”
陸寒嘆息一聲:“那行吧,以後我去畫別的女人。”
“你敢……”李妙妃的話衝口而出,立刻後悔。
什麼時候倆人的關係這麼親密了?
“你隨便!”李妙妃立刻改口,“你愛畫誰就畫誰,關我屁事!”
“我就愛畫你。”陸寒立刻開始順杆爬。
調戲女人,就要每時每刻。
李妙妃翻了一個白眼兒,露出一個“天哪”的表情,決定扭轉話題。
繼續胡攪蠻纏下去,她絕對不可能是陸寒的對手。
畢竟,她從未見過陸寒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我過來接你是有正經事。”李妙妃嚴肅道,“我不是說過,馬上就有一個客戶招待會麼?你也知道我們家最近的狀況不太好,恰好客戶招待會趕上爺爺的壽辰,所以我要給爺爺買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既是給爺爺慶賀生辰,也是在外人面前長長臉,讓他們不敢小看李家。”
“明白了,就是倒驢不倒架唄。”陸寒呵呵一笑。
李妙妃聽得眉頭大皺:“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那就是……打腫臉充胖子?”陸寒撓撓頭故意做出一副懵懂表情。
“不理你了!”李妙妃直接踩了油門。
車子恢復行駛。
十幾分鍾後,倆人看到一處名為“萬寶齋”的古玩店。
店門古色古香,進門就是古樸的影壁,繞過影壁,陸寒看到了雕樑畫棟飛簷斗拱,一股歲月沉澱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絕對不是仿古建築,而是實打實的古建築。
“妙妃啊,你準備給老爺子挑古玩麼?”陸寒撇撇嘴,“古玩這行的水很深,打眼的可能性很大啊。”
李妙妃剛剛皺眉,陸寒立刻表示:“不過呢,倒是有一位鑑定古玩的專家可以請教,保證你不會出錯。”
“專家?在哪裡?”李妙妃倒是很感興趣。
她當然知道買古玩容易打眼,可爺爺就好這口,為了哄老爺子開心她還是硬著頭皮來了。
“專家嘛……”陸寒摸摸下巴,“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老公……我。”
“嘁!不吹牛會死啊!”李妙妃吐吐舌頭,賞給陸寒一記白眼兒,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這人,就這麼看不起人?”陸寒雙手插兜,無奈道。
“你如果真懂古玩,還能窮到撿破爛麼?”李妙妃旋風般轉身,雙手掐腰,“鑑定古玩的眼力都是用真東西燻出來的,你是那種人麼?陸寒,窮沒關係,但是請你不要死要面子好麼?”
陸寒雙手一攤。
無語。
他的鑑定方法和所謂的專業人士根本不是一個路子,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方式,就算向李妙妃解釋她也理解不了。
真正的古董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上面有使用者的遺留的氣息和痕跡。
陸寒能夠感受到那種穿越時光的氣息。
“既然是老爺子生日,那我也送個禮物。”陸寒在後面大聲道。
“不用你!”李妙妃頭也不回,硬邦邦甩過來一句話,“你那點兒家產,還是留著吧。”
“我都選好了。”陸寒想起東方聞櫻送給自己的那支人形何首烏,那絕對是拿得出手的。
陸寒甚至確定,客戶招待會上絕對沒有人能拿出比他更貴重的禮物。
當然,人形何首烏在他看來也就一般般。
“你送什麼?”李妙妃回頭問道。
“那肯定是好東西……”陸寒嘿嘿一笑,一臉神秘得率先邁步進入“萬寶齋”正堂。
李妙妃“嘁”了一聲,跟著進去。
所謂正堂,其實就是古玩展示館,只不過這裡的展示品都是可以買賣的。
陸寒揹著手從一個又一個古玩面前經過,體味著古董散發出來的氣息。
陶器、瓷器、玉器、銅器、古錢幣、裝飾品、小物件兒……一應俱全。
鎮店之寶也有好幾樣,什麼孤品小款元青花;什麼戰國青銅佩劍;還有盛唐歌舞俑……
李妙妃嘖嘖讚歎:“不愧是雲城第一的古董店,果然有氣派。”
陸寒摸著下巴道:“一般般,湊合看吧。”
“你見過多少古董?”李妙妃撇撇嘴。
“多了,反正那些值錢的孤品絕品,都有人搶著送我,只不過我不好這口,所以也懶得收。”陸寒淡淡道。
作為天龍會少主,他也並非一直都呆在山上。
偶爾他也會下山做些事情,以及見見天龍會各路英豪,少不得有一些禮尚往來的環節。到了陸寒這個級別,尋常東西根本拿不出手,能送到他面前的都是有市無價的寶貝。
所以,他並沒有吹牛。
只可惜,一直在旁邊等候的中年男店長卻認為他在吹牛。
李妙妃美麗大方,一看穿做打扮就非富即貴。
而陸寒呢?
一身休閒裝,看不出牌子,說是地攤兒貨似乎也沒問題。
店長自然而然就狗眼看人低了。
只不過,李妙妃沒有主動搭話,他也不好藉機生事,直到……李妙妃看中了一樣古董。
“這尊玉觀音,什麼價?”李妙妃終於停下腳步,視線鎖定了一尊通體透亮的白玉觀音。
這尊觀音像的做工看著就十分精細,玉淨瓶以及法衣的雕刻手法巧奪天工,觀音座下八品蓮座也晶瑩剔透。
“小姐真是好眼力。”店長滿臉堆笑,“這可是宋朝的玉觀音像,飽經戰火歷經風霜才傳到今天。”
這種大生意,店長自然要親自上陣,確保豐厚的提成落袋為安。
“直接說價格。”李妙妃截斷道。
這店長說得天花亂墜,也只是為了多要價。
“這觀音像,想要請回家,六百六十萬!”店長笑道,“保佑小姐全家平安,這個價格您絕對不虧。”
“六百六十萬?”李妙妃咬咬牙。
錢,倒是能拿出來。
包括陸寒打給她的一千萬,怎麼都夠了。
不過略微有點兒貴,現在李家是多事之秋,用錢的地方多了,自己太過鋪張也不是個事兒。
這個時候,不少在店內流連的客人紛紛湊了過來,一起品鑑這尊觀音像。
大家都發出讚歎的聲音,認為李妙妃眼光好,選對了東西。
“便宜點兒吧,我真心想要。”李妙妃認真道。
“小姐,六百六十萬,這個數字也預示著您全家一切順利,便宜點兒可就不吉利了。”店長哪裡肯,一看李妙妃就是個做買賣不講價的主兒,不狠狠薅一把羊毛更待何時?
“而且,這宋代的玉觀音,市場上很罕見,未來您想要出手套現也很容易。”
“說得也有道理。”李妙妃苦惱得皺起眉頭,思考幾秒鐘後,掏出銀行卡準備付賬。
店員的眼睛亮了,一大筆提成即將落袋為安。
“有什麼道理?”陸寒一把抓住李妙妃的手腕,“咱換一個,或者換一家看看吧。”
“為啥啊?”李妙妃不解。
“哎呀,沒有為什麼,聽我的沒錯。”陸寒懶得揭穿,拉著李妙妃就要往外走。
店員一看到煮熟的鴨子要飛,哪裡能忍得住,立刻大聲道:“小姐,您家難道不是您做主麼?這玉觀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
李妙妃停下腳步。
“老婆,這觀音像不太行,聽我的。”陸寒眉頭微皺。
店長惱了:“這位先生,就從你的穿做打扮來看,我不認為你有資格評價萬寶齋的東西,玩古董是需要經濟實力的。”
店長趾高氣昂,彷彿自己是萬寶齋的主人。
看陸寒的眼神帶著絲絲鄙視。
一個土掉渣的鄉巴佬,還有臉對著萬寶齋的古董大放厥詞,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陸寒,到底為啥啊?”李妙妃不解。
好好的玉觀音就是不讓買,總得說個理由。
“為啥?”店長冷笑,“估計是被六百六十萬的價格嚇住了,可是先生,又不是你花錢,這位小姐難道沒有選擇的自由?”
陸寒搖頭失笑:“看這麼多人在這兒,我本來不想說。既然你急著找死……你這玉觀音是假的!還敢說是宋朝的?能超過三年算我輸!”
什麼?
店長店員以及看熱鬧的客人都愣住了。
李妙妃也愣住了。
店長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大叫一聲:“胡扯!我萬寶齋是雲城最大的古董店,開了幾十年,名聲在外,從不賣贗品,你敢誣陷萬寶齋,你知道我東家是誰麼?”
客人們也紛紛出言勸阻。
“小夥子,這萬寶齋確實信譽極佳,不可能有贗品!”
“是啊是啊,肯定是你看走眼了。”
這是勸的,還有嘲諷的。
“嘁,看這窮酸樣,還看得明白古董?開什麼玩笑!”
“這是想碰瓷啊?可惜挑錯了地方!”
李妙妃扯了扯陸寒的袖子,低聲道:“你別說話了,我很尷尬的。”
陸寒反而淡淡一笑:“我說是假,它就真不了,不信,我們找人鑑定!”
在他的感覺中,玉觀音像毫無古董應有的氣息,根本就是一件現代藝術製品。
店長怒道:“你還得寸進尺了?我們萬寶齋的東家是雲城豪門白家,管理萬寶齋的是白家主母張曉雯,你誣陷萬寶齋,就是在挑釁張曉雯女士!”
張曉雯?
陸寒腦海裡閃過她和藍局長偷情的噁心畫面,呵呵一笑:“張曉雯啊,巧了,我認識,叫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