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飛看我的眼神頓時有些肅然起敬,衝我比了個大拇指:“妹妹,你是這個。”

倒也不是我重口味。

只是這些日子在周姐那兒待著,她給手下的女孩們做培訓,我多多少少也看過一些。

手上的功夫,嘴上的功夫,我就算沒吃過豬肉,但也算是見過萬豬奔騰了。

之前周姐也想讓我也去接受培訓,我拒絕了。

容熠川就不是那種靠這種方式能搞定的男人,學了也沒用。

更何況莫荔都結婚生子這麼多年了,容熠川一直還守身如玉的,也說不準他是不是還想再續前緣,怎麼可能去沾其他女人。

還有個原因就是,我噁心。

我跟沈承遠從談戀愛到結婚,最大尺度就是擁抱和牽手。

他曾經想要親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嘴裡有一股怪味,一靠近我就有點想吐。

我們結婚那幾天,剛好也是我的姨媽期,雖然領了證,但確實沒有上過床。

我好像對這種事情打從內心深處有種不可言明的牴觸,無法形容。

讓我給一個不愛的男人服務,我接受不了。

那些男人都是周姐精心挑選的,據說都是體育生,身體荷爾蒙旺盛得很,姑娘們都得先拿他們練練手,才能被派去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身邊。

我一想到那些都是共享黃瓜,我就更噁心了。

“這樣吧,”莊明飛說,“一會兒,我帶林妹妹進去,靈兒,我給你另外開個包間,你在那兒等我們。”

顧雪靈不願意了:“憑什麼呀?”

“憑什麼?憑我怕你看到裡面的場景,直接給沈承遠開了瓢。”

顧雪靈臉色很不好看,但也沒有再反對了。

或許,她對自己的脾氣也有些自知之明。

顧雪靈拉著我的手說:“那你一會兒小心點,跟緊莊明飛,實在受不了就趕緊撤出來。”

我點點頭。

莊明飛也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今天我就是林妹妹的護花使者了。”

其實從莊明飛和顧雪靈兩個人的話語中,我大概也能猜測出來,那個包廂里正在發生著什麼。

但我不明白的是,即便沈承遠在裡面跟幾個妹子不知天地為何物,雪靈為什麼非要讓我親眼看看?

明明我已經知道他是個人渣了。

她還怕我重蹈覆轍不成?

我懷著滿心疑慮,跟著莊明飛去了一個空包廂。

他拿了一件這裡的女員工穿的制服給我:“你換上這個,一會兒跟我進去,上個酒就趕緊到我身邊來。”

我聽話地換好了衣服,還把頭髮像這裡的女服務生一樣盤在了腦後。

除了沒化妝,幾乎跟這裡的女服務生一模一樣。

莊明飛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還是有些擔心,從我的額頭處扯下幾縷碎髮,遮住我一半的臉,這才說道:“跟我走吧。”

包廂門一開,一股濃重的氣味撲面而來。

煙味,汗水味,酒味,還有一種不明的甜腥味湧了出來,我差點吐出來。

我被嗆得咳嗽了兩聲,趕忙低下頭去。

“明飛,你去上個廁所怎麼這麼慢?難道是遇到豔遇了?”

說話的是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喝得已經有點多了,說話有點大舌頭,一邊說話還一邊往我的方向瞥,想看看我到底長得怎麼樣。

莊明飛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把他往遠處帶:“豔個屁啊,一樓廁所堵了,我去的二樓,彎彎曲曲地繞了好一會兒才找到。”

“男廁所都能堵?誰特麼把用完的套扔裡頭了吧?”

這話引起了包廂裡的一陣鬨笑。

整個包廂裡煙霧繚繞的,我看不太清,但是從聲音裡能辨別出來,有男有女,男的多,女的少。

“那個,服務員,我叫的酒趕緊上啊!”

莊明飛點我呢。

我趕緊上前,把手裡的酒瓶放在了桌子上的冰桶裡,然後快速退回莊明飛身後縮著。

剛站定,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耐煩地說到:“懂不懂規矩?”

這個聲音……

我仗著額前的碎髮擋著臉,微微抬起頭來。

只見沈承遠上半身西裝革履地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型,而他腳下,跪著一個光溜溜的女人。

他手上拿著一把粉紅色的鈔票,用鈔票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女人的臉:“停什麼,看熱鬧呢?繼續!”

女人或許是不敢反抗他,又或許是被拍在臉上的鈔票誘惑了,更加賣力地服務起來。

而我這時也才看清楚,他的身邊,一左一右還各坐著一個男人。

跟他一樣,腳下也都跪著一個女人正在賣力幹活。

可這兩個人我認識!!!!

左邊那個叫李巍,是南峰集團的副總,是我爸之前很器重的後輩,對他很是提攜,我爸甚至一度還想把他介紹給我,不過我當時在國外唸書,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而右邊那個,是我親舅舅!

我終於明白顧雪靈為什麼非要讓我來了。

原來沈承遠的棋,下得遠比我想的更大……

我親舅舅名叫白建立,能力一般,但仗著是我爸的小舅子,在公司裡架子很大,在公司裡搞得怨聲載道,好多骨幹都因為他而離職。

我爸念著親戚情分,幾次三番好言相勸,我舅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實際上還是經常欺負年輕員工,根本不改。

我出事之前,有幾個女員工聯名告到了我爸面前,說我舅仗著職務之便對她們性騷擾。

這就是法律問題了。

我爸決定不再姑息,當場在董事會上宣佈,撤了我舅的職,把他從南峰集團開除。

但是這個命令才剛下達,就遇上了我結婚,估計人事那邊還沒走完流程,緊接著我爸又出事,沈承遠又掌了權。

看他們兩個現在一起縱情聲色的樣子,恐怕是早就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了。

“你還好吧?”

莊明飛小聲問我。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我說——”沈承遠大爺似的,大聲吆喝著:“這新來的女服務員怎麼回事,不知道這裡都是跪式服務的麼?你——”

他指了指我。

又指了指冰桶裡的酒。

“拿回去,重新來一遍。”

我沒動。

莊明飛乾笑了一下,打圓場:“這姑娘可能是剛來,還不懂規矩,這樣,我去找這裡的經理,讓他換個人進來服務。”

“明飛,你這麼護著她幹什麼?怎麼,看上了?”

“……哪兒能啊。”

沈承遠小人得志,越發張狂起來:“我說的話沒聽到嗎?”

說著,他抬起腳,一腳踹在了腳下女人的心口上。

女人哀叫一聲,直接滾出去好幾米遠,捂著心口趴在地上,好半天緩不過來。

沈承遠指著我:“你,過來,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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