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小雨忽至,風夾著雨淅淅瀝瀝地拍打在窗沿上。

嘀嗒嘀嗒聲本應是很好的助眠前奏,卻讓一位不眠人越聽越精神,甚至心煩意亂。

是的,劉隨又失眠了,她最近有些倒黴,還有些悲傷。

“問題究竟出在哪了?”她默默地想著,難道要像李籽一樣也去求個符嗎。

李籽最近睡眠也不太好,她爸媽特意去為她求了張符,自此以後睡眠都很安穩。

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心理作用,而且她的媽媽也不像李籽的父母那樣長期陪在她身邊,關注她的每一個動態,每一次情緒的變化。

第二天早上,劉隨依然像往常一樣早起,雖然今天是週末,但她昨天答應了媽媽今天寫完作業就去幫她守店。

整個毛織工廠的員工都去團建了,只有旁邊關聯的一家童裝店鋪還開著,劉隨就擔此大任負責去守攤位。

她正好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刷會兒影片就午睡。

烈日當空的正午,曬得街邊的香樟樹葉片尖蔫的捲起來,人也懶洋洋的。

劉隨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呼吸安穩舒緩。

外面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說話聲,她遲鈍地抬起頭。

有個染著綠毛的社會青年站在店鋪外,他單手插著褲兜,另一隻手叼著煙,穿著一身黑,時不時往劉隨那兒看來,與劉隨對視後,還心虛地避開眼神。

劉隨直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看他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也沒有要買東西的打算,便覺得自己多想,又趴下去準備入睡。

但她偏頭換了好幾個方向,怎麼也睡不著。

於是她拿起了一旁的手機,自顧自的刷起了影片。

餘光無意中瞥到外面那個黑色的身影。

“咦?這人咋還沒走?”

她挺直了背,像外邊望去。

外面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由一個變為了一群,烏泱泱的紅綠黃毛青年聚在一起。

劉隨的心咯噔一跳,眉宇間一道淺淺的溝壑暴露了她此刻的緊張。

這是怎麼個事,簡直莫名其妙。她觀察了他們好一會,那群人圍在一起像在討論什麼。

估計是真有什麼事要說,恰好談到這兒來吧,也許最近事情太多把自己搞得太緊張了,不能把人想得太壞了。

她想著,給自己心安理得刷影片找了個合時宜的藉口,然後低下頭去。

她撐著腦袋,閒適地划著螢幕頁面。隨著影片內容高潮的變化,她一會哭一會笑,心情就像過山車。

人生百態,世事無常,站在上帝視角看,以為這是別人的生活,其實細品,才恍然大悟,所謂局中人也不過是局外人的縮影罷了。

劉隨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感到很不自在。

抬頭看時,那群人已經快逼到店裡面來了,都快把店鋪擋完了。

“你們有事嗎?”

劉隨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儘管她刻意掩飾著害怕,從容不迫,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可攥緊的手指頭卻出賣了她。

那群人像機器人一樣對她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有些怡然自得。

有些人明明看她的眼神很冷漠,卻好奇似的從上到下打量,直勾勾地盯著人家不放棄,眼睛就像長在了她身上一樣。

她被盯得有些發毛,往人群中的縫隙中向外看時,天都快黑了,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幾個人在散步,她還看到了三姨在對面下象棋。

這樣下去不好,她心裡警覺地想著,沒有任何猶豫地撥開了三姨的電話,

“三姨,你來一下。”

“咋了,妞?”

“有事找你。”

話語簡短,很乾脆的結束通話。

按三姨那急脾氣,接到劉隨這麼反常的電話估計想都沒想急匆匆地趕來了。

\"你們要買東西嗎?\"

三姨救世主一樣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劉隨欣喜地望去。

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既然不買就別擋別人門前做生意了。”

也許是自知理虧,那群人悻悻離去。

“妞,咋啦?”

“三姨,我害怕,那群人中午的時候就一直站在這兒不走,就一直看著我,問他們也不答話。”

“乖,不怕哈,你媽去哪了?怎麼留你一個人?”三姨撫著劉隨的手。

“吃飯去了。”

“那你吃了嗎?”

“桌子上放了零食餅乾,吃飽了的。”劉隨一一作答。

三姨打了個電話後,就一直陪在劉隨身邊,直到廠裡面的人都回來。

“姐,你出去吃飯咋不帶妞呢?她一個人多害怕啊。”

“廠裡有規定。”劉隨媽媽拖著疲憊的身軀,放下挎包,聲音很輕。

“那也不能把妞一個人留在這兒,多危險啊!”她皺著眉頭,語氣比親媽都要著急。

\"對啊,剛剛站了群人,一直不走,我害怕。\"

劉隨聲音怯懦,彷彿還處在剛剛那令人揣揣不安的處境。

“怎麼了嘛?”媽媽看她這樣似乎有些擔心。

沒等劉隨開口,三姨先開了口“你是不知道,剛剛一群混混聚在這裡,一問他們要買什麼,立馬跑了。不知道想幹嘛,幸虧我及時來了。”

“這倒也沒什麼,外面不有那麼多人嗎,那麼緊張幹嘛。”

媽媽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特意提出來,比起她現在所關心的生計問題,實在無關緊要。

“壞人可不這麼覺得,最近可不太平,一個人帶孩子總得注意點。”三姨叮囑著,看到電話來了就匆匆忙忙回去了。

晚上,她和媽媽一起步行回家。

昏黃的路燈把路面分割成黑黃倆片,整個街道籠罩在夜色之下,寬闊的道路上灑滿滿地的月輝,猶如覆霜蓋雪一般,神秘而寂靜,香樟樹部分枝椏初初冒出的嫩芽在路燈下顯得蔫黃而憔悴,好像活得艱辛困難。

“媽媽,今天我真的很害怕,是我給三姨打電話叫她來的。”

“以後這種小事就不要麻煩你三姨了。”她淡淡地說道。

“可我真的很害怕。”

她委屈地回應,自從媽媽離婚後,周圍的親戚老跟她說,媽媽一個人帶她有多不容易,一定要聽話。

她在很小的年紀就覺得懂事這樣的標籤太過沉重,可她還是無怨無悔扛了它好多年,就像媽媽為了她沒有選擇改嫁,無怨無悔地撫養了她好多年。

“我平時上班也很不容易,你要學會成長,學會獨立,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麻煩大人。”

媽媽語氣無奈,生活的負擔早把她蹉跎成了一個飽經風霜,兩鬢留白的婦人。

那兩鬢的白髮刺痛了劉隨的眼睛,雖然這話帶有說教意味,任誰聽了都有些不好受,但她也只是聽話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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