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王全帶隊伍出發已有兩天時間快三天了,按理說兩百人攻打五十人的山越,並且都知道了相關的位置,以以往的經驗來看,應該在第二天就已經打完下山了。

士燮對此感到了一絲焦慮,在廳裡來回踱步。

底下士徽、士武二人看著士燮著急的樣子,心裡都暗自高興,想著王全那個村夫估計是已經被打得丟盔卸甲,非死即殘了。

二人都看著對方使著眼色。

士武首先站起身來發話,

“兄長,莫要太著急了,我想王全先生只是不熟山路,多費了一點時間罷了。”

“就是就是,或者是打完了山越,想在五嶺間遊玩一番。想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士徽也隨之應和起來。

“胡說八道!竟說在五嶺遊玩,王全先生豈是這樣分不清輕重的人!”

士燮大聲斥責士徽。

“父親,你先別急嘛,王先生要是贏了自然就回來了,還沒回來就說明他還沒贏,或是。。。”

“夠了,別再說了。”

士燮搖搖頭,他知道士徽一直不太喜歡他重用那些外來的人才,但沒想到他這個兒子如此地狹隘,如此地見不得王全好。

這時,一個傳令兵走了進來,

“報!士燮大人,有人求見!”

士燮一聽,莫非是王全回來了,緊鎖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點。他向那個傳令兵問道:

“是不是王全大人帶兵回來了?可叫他進來。”

“回大人。。。是王全大人手下計程車兵回來了。”

“士兵?有幾個人?”

“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人?士燮心裡有不好的預感,莫非王全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嗎?

“快讓他進來。”

愁緒再次爬上了士燮的眉頭。

“父親,放心,可能是王全先生有要事告知,所以才先派兵來通知您。”

“是啊,兄長,正如徽兒所說的。”

士燮聽了,點了點頭,心想的確是有這種可能。

然而下一秒,他就遭了當頭一棒。

一位王全手下計程車兵走了進來,渾身的衣甲都沾了泥,髒兮兮的,褲腿處還有血跡。想來必定遭遇過一場惡戰。

士燮臉上的表情有多陰沉,士徽、士武二人的心裡就有多高興,不過明面還是得裝一下的。

士徽裝作很著急的樣子,向小兵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王全先生人呢?是否安在,若是被賊人所擒,我立即派人前往救他。”

士武也在旁邊跟腔:“是啊,王全先生是為我南海去討賊,就算不幸遭遇了不測,我們也不能眼見王先生。。。流落荒野啊。”

“你就好好說說發生了什麼吧。”士燮閉著眼,深呼吸了一下,也是接受了現實。

“報大人,王都尉擊敗了山越,派我來傳信的。”

“嗯?”

在場計程車氏三人幾乎同一時間發出了疑問。

“不是,那你這身怎麼弄的,又髒又帶血的?是不是王全損失慘重不敢回來,派你先回來哄騙我們的。”

士徽有點難以置信地問道,他不相信王全那個村夫竟然還能贏得了那支正規隊伍,那支隊伍人數可是比他帶的人還多不少啊。

“小人不敢騙三位大人,王大人確實是贏了,而且隊裡士兵最多隻是輕傷。”

“你胡說!那你這身怎麼弄的。”

“我下山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小兵說完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現在,士燮的表情有多眉開眼笑,士徽、士武二人的表情就有多難看。

“無妨無妨,你也是傳信心切,你等我叫人帶你下去好好沐浴休息,處理傷口。”

“士燮大人,我這有一封書信,是王全大人所寫,讓我要交給你親自查閱。”

“哦,拿信上來。”

士燮指揮底下計程車徽去拿信,然而當士徽伸手去要信的的時候,小兵卻是退了一步。士徽伸出來的那隻手,就這樣孤零零地停在半空中,顯得有點尷尬。

“回大人,王都尉再三吩咐過,一定要讓我親手交給士燮大人,不許經過他人之手,且要讓我看著士燮大人讀完。”

“你混賬東西,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你只是一個小兵,膽敢無視我。”

士徽知道王全不但贏了,還是無甚傷亡的大勝,本就已經氣得不行。現在還被一個小兵嗆他,他的雙眼像是冒了火一樣,嚇得小兵都不敢再看他。

“徽兒,你先別急嘛,王先生要讓我親自看書信,那定有他的道理。他一個當兵的,也不過是依命令列事,你不至於如此動氣。”

士燮說完,便親自走下來,從小兵手裡接過了信。他高興地拆開書信,他想王全可能是在山上發現了什麼名貴的藥材或是食材,打算先讓他過目呢,真是個好小夥。

突然,士徽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想要發話阻止自己父親看信,只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

只見士燮臉上的表情先是由喜悅變得冷漠,再由冷漠轉變成了憤怒,到最後士燮鼻子裡都在大口噴氣,嘴唇上的白鬚都被氣得翹了起來。

“混賬!”士燮一手把信拍到了桌上,嚇得士徽,士武不敢出聲,他們從未見過士燮如此生氣。

“士武,士徽你們二人真是我的好兄弟、好兒子啊。真的沒想到你們膽子夠大的,什麼事情都敢做。”

“父親,你這是在說什麼呢,我不知道。”

士徽雖然已經猜到了信裡所寫,但還是想賭一下。

“啪”的一聲,士燮給了士徽一個耳光。

士徽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士燮,他的這個出了名脾氣好的父親,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抽他耳光。

“你們兩個再怎麼見不得,或是容不下外來的人才也就罷了,那兩百個士兵可都是南海人士,是地方辛苦多年給培養出來的,何其無辜。若不是王全先生有勇有謀,那兩百個士兵就被你們給禍害了。”

“兄長,我們當時的確沒有發現有這個部隊啊,不是我和徽兒亂說。”

士燮聽了士武這樣說,再次大怒,

“你當我傻啊,我還沒說發生了啥事,你又怎麼知道是有別的部隊而不是山越?能耐了啊,我跟朝廷辛苦寫奏章,請求讓你做南海太守,是為了今天讓你睜著眼睛騙我的嗎!”

士武發現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只能低頭不語了。

“罷了,你們兩個都得感謝王先生,不然?哼,我能讓朝廷封你們官,一樣能讓朝廷罷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暫時不想看見你兩個。”

士燮發完怒,看著那個傳令的小兵已經被嚇得渾身囉嗦,嘆了口氣,調整了下情緒,讓人帶他下去休息加賜賞了。

轉頭看見士徽,士武二人還在,他火又上來了。

“還不快滾!”

“是是是,兄長你別太生氣,傷著身可不好。”

士武連忙拉著士徽走出了大廳。

大廳之外,士徽掙脫了士武的手,

“三叔,我自己會走。”

他的眼神變得陰險又毒辣,混雜著不甘心和憤怒。總有一天,他會在王全身上討回來這一巴掌。

必須讓他知道這一個大逼兜對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得有多大的心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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