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輪明亮的月亮掛在深空中,司南仰著頭,眼珠子一閃也不閃地看著。人界真是奇妙啊,人界的天無需何物照明就能黑白交替,白天有聖火之陽在提供著熱能量,晚上居然還有顆自明月亮在驅散黑暗,照明道路。
他持續看著夜空中的明月,盛光之下,月亮表面貌似有點斑駁多坑,不似他想象中的如玉珠一樣光滑透亮。
站在司南邊上的消瘦男子瞧了司南兩眼,也抬頭瞅起了月亮,他微眯著眼睛,好奇的問:“這破月亮有啥好看的?”
呵,庸俗的人總是會對平凡又免費的東西不知珍貴,司南繼續看著月亮,面無表情也沒有理會。
那男子又看了看司南,見他沒有想說話的動作,也就沒了興致,走開了兩步,從懷裡掏出了包煙自顧自的打了火,吐了口濁氣,轉頭往崗亭裡看去。
崗亭不大,透過視窗的玻璃,唐龍坦露著上身,表情猙獰,右手高高在舉,狠狠地把牌甩在桌板上,桌邊的另外兩人頓時低頭認命,紛紛掏錢。
瘦子直接被逗笑,煙氣猛然倒吸入喉,嗆得彎腰曲背地咳嗽起來,緩了些後,他直起身子,一眼瞧見院中不遠處閃過一道奔跑的男子人影。
他怔愣了兩秒後,立即抓起腰間配著一把小型手電,直接打亮朝崗亭裡照了進去,晃花了唐龍的眼,然後轉身快步追上那人影。
“什麼情況?瘦猴他幹嘛?”唐龍一把推開玻璃門衝了出來,對著司南大聲質問。
“他說有人在跑。”司南指著瘦子回答,唐龍表情瞬間難看起來,他啐了一口痰,直接吩咐起來:“奶奶的,又有人跑出來,阿俊你和軍傑守在這裡,阿偉你跟我一起去抓人。”
“好,龍哥,拿對講機。”染一頭黃毛的阿俊急忙回崗亭裡拿出一部軍事對講機,唐龍抄過來後再吩咐了句守好大門便轉身急匆匆跑開。
司南不得不立即跟上,閃電般的起跑將守在崗亭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我去,阿偉這弱雞怎麼跑的這麼快?”
“不知道啊,是不是嗑嗨了?”
“應該是……吧。”
繞過第一棟樓跑進樓後的小道時,緊跟著唐龍的司南放緩了腳步,視線投向了一邊的大樓外牆牆角。
清亮的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在那灌木叢後面,一道身影蹲在地上,低著頭,懷中緊緊抱著什麼。
“阿偉,你在看什麼?快點,找到人了。”唐龍在前方急躁叫喚。
司南只好再邁開腳步前行,他回頭又看了一眼牆角,暗影中的那個人,似乎稍微抬起頭看向了過來。
有一條貌似是狗尾巴,已靜靜的從暗影中露出,落在月光下的地面。
在繞過第二棟樓後,唐龍領著司南來到了院牆邊上,看到瘦猴正和兩個穿著背心男子朝著地上打滾的人拳打腳踢。
“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嗷,我真的錯了!”地上的中年男子極力蜷曲著身子,快速晃著兩手哭聲求饒。
唐龍大步上前推開瘦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他緊抿嘴唇,伸手向其中一個黑背心男人舉去,那保衛知意,將腰間配的根黑棍取下交到唐龍手中。
“行啊,挺會跑的是吧,你是想把勞資害死。”唐龍惡臉橫生,手中的黑棍噼裡啪啦的響動,地上的男子頓時一臉驚恐,恐懼的搖搖頭。
司南微微皺眉,看著唐龍捅向了中年男子的腰間,將那男子一下子激得哀嚎一聲,全身不受控猛地顫動。
“你跑啊,再跑啊!”唐龍持續捅著那男人,致使得那人哀嚎不斷,全身不停著痙攣抽搐,哭爹喊孃的努力避開唐龍手中的電棍。
司南側過頭,巡視著左邊一帶,那邊只有一排灌木叢,但那種陰冷的寒意驟增,一種無聲的嘯喊憑空衝擊而來。
仍然沒有發現什麼,司南迴頭看向圍著一圈的瘦猴與兩個保衛,他們也沒啥反應,仍在笑看著地上狼狽求饒的男子。
唐龍直起身子,瞅著中年男眼淚鼻涕都混著泥巴糊了一臉,才將電棍還給保衛。
“阿偉,瘦猴,你倆跟著保衛把他帶水牢關上他三天去,我看他還跑不跑。”
“好,龍哥。”瘦猴當場應下,轉眼看向地上男人,變化了臉色,抬起腳狠狠踹向中年男膝蓋,怒聲罵道:“裝什麼死,還不給我起來!”
中年男子如同受驚的小狗一般從地上掙扎爬起,被保衛一左一右提著領子強行拽起身子,推攮著踉蹌前行。
唐龍返回崗亭,司南只得跟著瘦猴繼續走著。
“阿偉,你今天話不多啊,是不是不舒服?”瘦猴來到司南身邊,遞上了手中的煙盒,司南看了一眼,抓了一根菸拿著,看著前面狼狽的中年男子,他開口說:“確實有點不舒服,但說不上來。”
“是不是頭疼胸悶的?看你煙都沒心思抽了,估計是白天睡覺給著涼了,哎~不要緊嘚,等下前面給你找瓶藥,晚上緩一緩明天就好嘞。”
司南點點頭,側頭躲過了瘦猴嘴中吐出來的煙霧,跟著保衛穿過院牆上一扇拱門,來到了綠林叢生的地方。
一條石頭小徑將樹木分割開來,月光稀稀落落點綴了這片幽林,風從林深處撲面而來,帶著的一股惡臭讓人始料未及又措不及防。
司南忍不住乾嘔起來,引得瘦猴連連大笑。
“哈哈哈哈,你很久沒來水牢了吧,哈哈哈。”
“真噁心。”司南連連呸呸,吐了幾口水。
林中小路沒走了幾步,視野便通闊開來,一片大水潭出現在大家面前。
引人注目的還有一座木屋,門前搭了架木橋延伸進了水潭中,而在木橋兩邊,都有著幾個木籠子泡在水裡。
略過水潭中渾黃的顏色,司南注意到水中的三個木籠,都有一個人關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