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退一步是為了更好的前進,特別是在不想魚死網破的情況下。

侯乘風不想上來就拼個你死我活,他要試探巫朝天的反應。實際上,豪盛集團的財務狀況在赴上海之前已經瞭解清楚:確實是一頭巨象,不過過分貪婪的巨象有陷在泥淖裡的風險。你不是野心十足嗎?我滿足你,吃下去不算什麼,要看是否消化的動;更重要的是,可以趁此時機壯大自己,因為對方已放棄警惕。

隨著協議而來的,是俱樂部的轉讓合同,5億元的價格不低,這家位於侯乘風所在省的足球俱樂部在權威網站上的估值不過6000萬,其餘的錢是球場跟大樓等硬體設施費用。侯乘風信守承諾,在合同跟協議上籤上名字。

第二天,他即接到豪盛集團前掌門人的拜見函。兩人素未謀面,這個節骨眼上發函,一定有事,但該盡的禮數必須到位。老掌門年事已高,受不了路途顛簸,遂選擇私人飛機前來,機場就在本市。侯乘風提早趕往機場親自迎接。

老掌門拄著柺杖,被人攙扶著顫巍巍的走出站口,侯乘風忙上前迎接。老者已過傘壽之年,身體有恙,但精神矍鑠,周身煥發著多年沉澱出的讓人一眼尊敬的氣質。他拉起侯乘風的說,謙遜的表示久仰久仰,侯乘風客氣的說不敢當,將老爺子扶上車,八輛車的車隊開始徐徐前行。

按照老爺子的口味,餐品已經備好,老爺子看到滿桌的菜,笑著說:“侯總真是有心了,都是我愛吃的,這麼多,也吃不下多少了。”老爺子執拗的眼神,讓侯乘風想到力不從心一詞。

坐下後,老爺子指指周圍的人:“都忙去吧,不用守著我們,我與侯總有話要講。”

眾人散去,屋裡只留下老爺子跟侯乘風兩人。

前掌門人講述了自己的創業經歷,這過程中碰到的難事跟半輩子的操勞。前期起早貪黑,沒白天沒黑夜;公司初具規模,又為公司的發展操碎了心,小心翼翼的呵護,與外界打交道盡心盡善,生怕得罪大佬,自己的辛苦付之一炬;直到公司平穩下來,開始拓展海外市場,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外人只看到住豪宅開豪車,能享受常人享受不到的東西,為守住這份家業做出的努力,徹夜未眠的解決遇到的困境他們哪裡能看到,人們也不想看到。

因為切身體會到創業的不易,所以才更加珍惜,這是自己的血汗,是這輩子沒有白活的象徵。“也因此,”老爺子說,“我走每一步都要穩紮穩打,哪怕他人說我固步自封,說我一言堂,我排除萬難也要堅守這條鐵紀,實事證明我是對的。我承認可能因此錯過一些風口,但錢是賺不完的,老本行不丟,一切機會都有。”

所以,老爺子幹了一輩子零售業,建立了自己的帝國。提到在海外市場的攻城略地,老爺子一臉自豪,“跟老外搶市場,讓外國人認可我們的產品,這是我最滿意的地方。”

老爺子這輩子沒別的喜好,除了足球。這傢俱樂部是他零售業外的唯一投資,他像初次創業一樣提著心勁兒搞足球,不為掙錢多少,只是想推動國家足球事業的發展,想提升國際影響力。初期的艱辛和不易自不用提,“足球是極其費錢的運動,特別是對投資者來說,”老爺子低落的說,“我想拉人一起經營,可他們考察完後頻頻搖頭,說,‘這玩意兒回本週期太長,即使做好了也沒有發展可言。’不賺錢的不碰,我理解他們的商人思維。”

於是他硬著頭皮自己砸錢成立俱樂部,招兵買馬征戰。他的計劃是這樣的:首先做到國內第一,然後亞洲第一,接著進軍世俱杯拿下第一,在不斷提升國際影響力的同時促進國內足球事業的繁榮發展。

然而雄心將將開始實施,他卻病倒了,在醫院住了三個多月,他堅強的挺了過來。換做普通人,早已一命嗚呼。力不從心的他將公司交給兒子打理,兒子上位後開始進軍娛樂產業,經過幾年的發展,儼然成為娛樂大亨,公司總部搬到上海掛上了集團的牌子。

他肯定兒子這些年的成就,但集團壯大發展的同時疏而不密的問題越發凸顯,完全違揹他的發展理念。可兒大不由爹,幾次談到問題兒子只是支吾著答應,還是我行我素,“我是將進土之人,已經沒有能力再做任何事。”說到此,老人透露出悲愴的神情。

最讓他氣惱的是,兒子壓根不管俱樂部的運營,俱樂部經理幾次找到他直言不諱的說俱樂部已經經營不下去,他只能故作平靜的說他已不管事。

總之,老爺子對侯乘風毫不保留的吐露了自己的心聲,侯乘風知趣的表示,他與小巫總之間並無恩怨,小巫總派人栽贓陷害的確惹怒了他,不過他並沒有報復的打算,冤冤相報何時了。

老爺子對此持有不同意見,他說:“我就直說了侯總,您表面上不計較,暗地裡在下一盤棋,想讓一人毀滅,先得使其瘋狂,您抓住犬子急功近利的心理,要讓他為自己的自大買單,神不知鬼不覺的達到報復的目的。侯總,我說的對嗎?”

侯乘風由衷的佩服老爺子抽絲剝繭的能力,老江湖的確不是蓋的。“我說我在幫他,您能信嗎?”

“是,你順著他的思路走——他不成熟的思路,會導致集團破產的思路走。你早就看出其中的危險而不言說,你這是在幫他?”

侯乘風一言不發。

前掌門人繼續說:“侯總,創業不易,想必你也有深刻體驗,今天巫某前來,想請求侯總一事。”

“您說。”

“犬子無知,請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事實上,”侯乘風說,“此話您得對令公子說,他不為難我,我自不會為難他。”

“我已與他徹夜長談,期望他有所收斂。不管怎樣,您答應我不會為難他,我很感謝。”

“我還是那句話,他不為難我,我絕不為難他。”

“俱樂部沒辦法,跟著集團也不會有發展,也許在您手裡,可以盤活呢。”

老爺子站起身告辭。

“您老可是一口菜也沒吃,多少吃點?”

老爺子重新坐下來,品味著餐品連連誇讚。

侯乘風親自送前掌門到機場,臨別前,老爺子拉著侯乘風的手說:“誰讓他是我兒子呢。”

侯乘風回味著這句話,站了好久。電話響起,聽筒那邊傳來聲音:

“我巫朝天,我爹老糊塗了,他說的不作數,我們的協議照樣有效。”接著電話結束通話。

侯乘風嘆一口氣,目極之處已不見老者身影,他仍舊望著遠處,送別這位為兒奔波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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