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侯乘風喝了酒,胖子開車載他回家。因為房地產方面不很懂,他打電話邀請胖子一同前往,胖子很乾脆的應承下來。

席間胖子只在別人問起時才開口說話,絕不廢話,其餘時間不發出一點聲音,倒水倒酒也是輕手輕腳。

胖子專心在駕駛汽車上。侯承風有了醉意,他舒服的坐在第二排寬大的座椅裡,眼睛不時向胖子瞥去。

說起來他還真得感謝胖子,沒有胖子提供訊息,他縱使再有錢也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起碼不會這麼快知道趙主任跟姚科長的關係,也不會透過姚科長馬上要認識劉局長。

此人的能量不可小覷,關鍵還這麼沉穩,身上有股子讓人放心的敦實勁兒。遙想起胖子領著眾人找他要賬的情景,想起胖子記賬的小本本,本上的登記之詳實,與他五大三粗的體型極不相符:

胖子中等身材,圓圓的臉,圓圓的手臂,圓圓的大腿,圓圓的肚子——總之渾身都是圓鼓鼓的,可這圓並不顯得臃腫跟油膩。事實上,胖子圓滾滾的臉上不時眨巴的大眼睛,讓人有種捏臉的衝動,雖然他是四十好幾的人了。

侯承風想到公司成立後,樣樣事情很多,況且自己在蓋樓方面是外行,得找個既能幹又放心的得力助手才是,而眼前,現成的就有一位。

“大哥,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侯乘風開口問。

“侯總,我叫田飛。”

“哦,——家是哪的?”

“就在老區。”

“幹建築有多長時間啊?”

胖子沉默著盤算起來,“差1個月不到28年。”

“嚯!”

“學習不好,16歲跟我爺還有我爸下了工地。”

侯承風又聊起家裡的情況。原來田飛的妻子十年前就已過世,他拉扯兩個兒子跟一個女兒生活,大兒子今年15歲,二兒子13歲,小女兒10歲。

提起小女兒,田飛的聲音有些顫抖,侯承風詢問後才知,孩子們的媽媽就是在生女兒時大出血去世的。

使侯乘風感到驚訝的是,田飛並未再娶,用他自己的話說怕後媽對孩子不好,“我經常不在家,萬一孩子們有個閃失,我怎麼跟他們死去的母親交代。”

“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沒有看錯。”侯乘風心想,接著開口問:“那你不在家時,孩子們由誰照顧?”

“我的老父親。”

從侯承風的心裡升騰起一股熾烈的火焰,不知是為田飛家庭的不易呢,還是為他忠貞不渝的感情。

“飛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你說,侯總。”

侯乘風提到讓他跟著自己幹,並承諾說工資隨便開,多少都行,本以為田飛會不假思索的答應,沒想到卻陷入了沉思。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侯乘風口氣堅定,想打消他的顧慮。

“誤會了侯總,我並不是不願跟你幹,只是我手底下有一幫子人......”

“沒關係,有一個算一個,全要了。”

侯承風從內後視鏡看到田飛在盯著他看,他再次表示:

“我說的是真的。”

“好,我跟著你幹。”田飛語氣平穩的說。

接著,侯乘風跟他聊起這些工人,當聽說他們都是他的左鄰右舍,住在一起時,侯乘風來了興致,說什麼也要去拜訪一下,胖子只好答應。

燈火通明的街道在身後越來越遠,道路也變的崎嶇,來到一處廠房樣貌的地方,侯乘風下了車,在田飛的帶領下走進院子。

院子的土路高低不平,在一處高地的斷牆上有一盞被燈帽罩著的大燈,從大燈射出的昏黃燈光下,侯乘風勉強看到破敗的院子。

進屋後,侯承風看到一塊塊隔開的板子高低不平的矗立著,板子圍成一個個逼仄的空間,各色簾子作為門的替代品懸在進口處。再往前走是兩排鐵質的上下鋪,躺在上面的都是男人,各種姿勢都有,各種鼾聲交織在一起,形成獨特的交響曲。

從中間穿過走到盡頭,胖子小心的開啟門,裡邊一個小院子,堆滿了各色建築用品,順著一段羊腸小道走到一處平房前,侯承風跟著走進屋裡。

屋內的佈置沒啥好說的,不大的屋子被牆壁隔開,左邊稍大的屋子裡是三個孩子住的地方,右邊的小房間裡是胖子父親的,說是房間也僅僅是勉強擺著一張小床,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見家裡來了客人,胖子的父親起身穿衣,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鬍子拉碴,頭髮花白,他招呼侯承風坐在屋內僅有的一把一角破損、坐下嘎吱作響的沒有靠背的方凳上。

“爸,這是侯總。”田飛說。

“不是啥侯總,我叫侯乘風,你好大爺。”

老人笑著跟他握了握手。

田飛走出屋子,不知道在院子裡做什麼,只聽到瓶瓶罐罐的聲音。

“讓你見笑了,侯總。”老人不卑不亢的說。

侯乘風不知老人指的是什麼,但依舊笑著回說沒事。

為了更加了解田飛,他跟老人攀談起來。

老人說起前邊滿屋的工人絕大多數都是左鄰右舍,原先住的地方因為地鐵工程全給拆了,賠償的房子由於開發商資金鍊斷裂幾經換人,終於蓋起來了又因為房價較幾年前漲了許多,開發商要求補繳差價。

“他們本就是打零工的人,拖家帶口的能掙幾個錢,讓一下拿出7、8萬,怎麼可能呢!”

他接著說起兒子帶頭跟開發商交涉無果,事情就此懸置,一晃五六年過去。也得有地方住啊,於是田飛將自己之前蓋的大倉庫貢獻出來,這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侯承風的震撼溢於言表:哪怕是自己之前的生活條件,也不是這裡的人能比的。田飛這人果然沒看走眼,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如果之前單純的是因為續命而想著攬下工程,現在侯乘風的心裡有了另一番打算,在實施自己的計劃前,他首先要解決眼下工人們的問題,讓他們有房子可住。

此時田飛走進屋裡,手上拿著一個表面凹凸不平的鐵茶壺,還有幾個茶缸。

原來他忙活半天是煮水去了。

侯乘風讓田飛坐下,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田飛怔在了原地,而身邊的老人“噌”地一下站起來,快步朝門外走去,接著,侯乘風的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怎麼回事?”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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