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神若是肯出面,本座不會逗留太久!否則……”
天仙天魔的氣息交織,比上次來時強橫太多了。
“可惡的傢伙!”
擺明了在威脅,但距離瑪雅末日已過去數年,庫庫爾坎的實力不再巔峰,只好忍下這口氣。
片刻之後,羽蛇神以克查爾科阿特爾的形象,盤繞在金字塔上。
不過,它現在的模樣與之前相比,猙獰兇狠了許多,也沒有了之前的美感,反而突出醜陋恐怖的一面。
“於道先,見過伊格神!”
對方肯出現,事情就完成了一半兒。
於道先自然不會再提起之前的因果恩怨,反而笑意盈盈。
“你來此做什麼?”
伊格神居高臨下,終於在此刻找回了點兒顏面。
“本座來此,想要前往星空!還望伊格神助本座一臂之力!”
開啟天窗說亮話,神明之間無須拐彎抹角。
“哼!求到本神頭上,還這般高傲!”
伊格神默然無語,有意刁難一番。
“哈哈,本座帶了一份小禮物,想必伊格神會感興趣!”
禮多人不怪,於道先將白色蠕蟲的部分血肉,託在掌心。
略微放開一絲法力,寒意便從血肉之中溢位,似乎冬日即將來臨。
“魯利姆·夏科洛斯!”
見到這熟悉的氣息,伊格神的豎瞳一下子睜圓。
“沒錯!有了這團血肉,想必伊格神的神職,也能更進一步!”
伊格神三個字,他咬得極重。
如今修為盡復,甚至更上一層,令於道先的眼光更加毒辣。
庫庫爾坎的神軀,以及它的神力來源,與某個古老國度有著緊密的聯絡。
無論是庫庫爾坎,還是克查爾科阿特爾,一來掩人耳目,二來爭奪信仰來源。
羽蛇神化身伊格神,擠入克蘇魯神話體系,也是為了分一杯羹。
“獻上這團血肉,本神便答應你!”
“不過,星空難去,本神的把握也不大!”
伊格神對白色蠕蟲的血肉動了心思,卻將醜話說在了前面,免得被認為收了好處不辦事。
“伊格神請放心,星空之上自有接應!”
於道先胸有成竹,令伊格神再度刮目相看。
將血肉收下後,它緩緩閉上了眼睛。
又等了兩三個時辰,夜空中繁星璀璨。
伊格神忽然直立而起,整個身子彷彿一條通道,筆直通往星空的方向。
夜幕上的群星受到神力的牽引,微微掉轉了方向。
“就是現在,去吧!”
鐺!回應它的,是一聲沉重的鐘聲。
於道先拔地而起,沿著蛇道衝入了星空。
星空中似乎還佈下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攔著他的腳步。
不過,無形的聲波與星空中的某位存在發生了感應,內外夾擊之下,瞬間震破了這層“窗戶紙”。
“是,是它,格赫羅斯!”
伊格神立馬斷開了與星空的互動,縮回到金字塔內,它可不想招惹那隻大眼珠子。
……
進入星空之後,於道先的身體驟然崩解成一灘黑乎乎黏糊糊的流體。
流體的表面,有無數張充斥喜樂憂愁七情六慾的面孔,想要掙扎而出,卻囿於流體太過粘稠,只能不住地哀嚎,聲聲直通靈魂。
這灘流體劃過寂寂星空,循著聲波的方向,不知遨遊了多久,終於在星空的深處,見到了一枚星球模樣的眼球。
“哈哈,黃鐘道友,見到你這副模樣,本座還有些不適應呢!”
“哼!本靈見到你,也是如此!”
很顯然,這個星球模樣的眼球,便是伊格神口中的格赫羅斯。
但格赫羅斯,也不過是黃鐘的畫皮罷了!
“你這點兒微末道行,來星空深處所為何事?”
“雖然本靈與你有同門情誼,別妄想本靈會幫助你!”
“當年你將本靈趕出清寧山,本靈的氣還沒消呢!”
一別多年,黃鐘見到故人,又提起了那段往事。
“黃鐘道友,你身為開天之後第一神兵,別這麼小氣嘛!”
“本座特意帶了個小禮物,來向你賠罪!”
從流體中擠出來一隻黑色的小鈴鐺,看起來非常的精緻。
“這個小東西,能讓人變和尚,非常的有趣!”
這是於道先路過葦原國時,將道成寺鐘給取了出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之前道成寺鐘發出的音律,呼喚的就是格赫羅斯的名字。
“哼!低等的精怪!”
話雖如此,但黃鐘還是將道成寺鐘攝來,投入了眼球內,似乎還吧唧了幾下味道。
見對方收下了賠罪禮物,於道先才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本座道魔合一,天劫和未來的衰劫威力驚人,故而來此混些功德,還望黃鐘道友指點迷津!”
“混些功德?你應當也知曉此界的怪異!”
“來都來了,本靈便給你烙印一個座標,那裡應該有你想要的東西!”
星球眼珠放出一道亮光,直直打在黑乎乎黏糊糊的流體上。
對方傳來的,是一幅畫面!
時空深處的宮殿內,有團巨大的黑暗混沌物。
在它的身邊,徘徊著無數怪異扭曲的邪魔,瘋狂地敲打著不成曲調的無形巨鼓,吹著令人作嘔的、音色單調的長笛,同時發出混亂瘋狂的嚎叫。
正是這些嘈雜刺耳的聲音,安撫著黑暗混沌的情緒,令其安然入眠。
“中間的那位,便是這方時空的衍生者、創造者!也是這些域外邪魔的首領,阿撒託斯!”
“不要試圖靠近它,小心失去理智!”
這是東皇鐘的善意提醒。
“哈哈,多謝黃鐘道友!本座去也!”
從於道先化身的流體中,忽的長出來一哭一笑兩幅面孔,手中還各自拿著一隻嗩吶。
霎時間,歡快激昂、沉痛哀悼的曲子同時演奏,無數念頭化作的面孔,更是哭笑不止、哀號不斷。
一路吹吹打打,朝著時空深處的宮殿趕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搞,就搞大的!
怪異的曲調一出場,便迅速傳遍星空,傳進了大半兒邪魔的耳中,令它們非常好奇。
這又是在哪兒,冒出了這麼一位?是某位神明的後裔,還是阿撒託斯的子嗣?
“有點兒意思!本靈到時候便助他一臂之力吧!”
格赫羅斯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對於道先的表現非常滿意。
它周身一聲鐘響,整片時空的運轉戛然而止,而後片片破碎,星球一般的身影,隨之消失不見。
等它再次出現時,某位星空中的外神,舊日支配者,或者是古神,將被它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