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怎麼睡得我腰痠背痛的?”
“啊巧了,我也是!我好像做了一晚上噩夢,但醒來卻不記得了,只記得是一片烏漆麻黑!”
“呀,看來咱們一樣啊!”
“那你們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這倒沒有,我睡得很死的!”……
大清早,學舍的學子們個個頂著黑眼圈,開始議論紛紛,猜測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廢話!”
“咱們學舍有道聖先師庇佑,鎮上還有仙人駐守,能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依我看,你們是在為自己的偷懶找藉口!”
“若是再囉嗦,今日的課業和修行,加倍!”
於末拿出了學舍舍長的威嚴,對著學子們劈頭蓋臉一頓教訓。
“不要啊,社長大人放過我等吧!”
“咱們平日裡的課業已經很繁重了,可千萬不要再增加了!”……
學子們頓時一片哀號,再也沒有心思關注其他。
昨夜之事,就這般囫圇了過去,沒人發現其中的蹊蹺。
……
“爹,娘,孩兒讓二老費心了!”
於道先出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府中拜見“生身父母”。
“我兒,你可算是出來了,孃親想你想得緊吶!還好,這幾年沒有餓瘦了!”
於夫人一邊上下打量著兒子,一邊抹著眼淚,滿是心疼。
“是啊,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於老爺也是一臉的欣慰。
這二位,完全將閉關清修視作了坐牢一般。
“其實閉關修行,對孩兒還是有莫大好處的!”
他笑了笑,簡單解釋了一句。
此次閉關,可謂是一波三折。
先是神遊了一番異界,娶妻生子留下了血脈。
而後天魔道果破碎,境界跌落至天魔舍利,但道家修為反而突破,從築基進階到金丹。
出關後,還抽空解決了一位地府鬼神,與陰曹結下了因果。
一樁樁一件件,自然而然發生,頗有造化弄“魔”之意。
但這一切對二老來說,著實古怪離奇,於道先只好守口如瓶,以免讓他們跟著擔憂。
“今天咱們一家三口,總算團圓了!”
“老於,快快安排!”
於夫人心情大好,胃口自然大開,趕緊吩咐老管家設宴。
“恭喜大少爺出關!”
老管家也上前恭賀了一番,隨後躬身領了吩咐,“夫人儘管放心,老僕這就去辦!”
一路風風火火催辦,美味佳餚很快擺個齊全。
一家人齊齊落座,此情此景,彷彿回到了數年前的接風宴。
“今日舉杯,恭賀初兒出關!”
“恭賀大少爺出關!”
“恭賀兄長出關!”……
於老爺一聲令下,妻妾子女全都舉起了酒杯,臉上掛滿了笑意。
“多謝爹爹!”
“在我閉關的日子裡,還要多謝兩位姨娘和三位兄弟對爹孃的照顧!”
“在此,我敬諸位一杯!”
說罷,於道先也是一飲而盡。
“不敢當,不敢當!”
“當不得大哥如此客氣!”……
幾位弟弟和妹妹紛紛起身,又趕緊回敬了一杯。
“快坐,快坐!”
“一家人,不用這般拘謹!”
他將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幾位兄弟落座。
“就是!你們兄弟之間,可莫要生分了!”
於老爺又介面了一句。
這一頓飯,眾人吃得當真是“有滋有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於望!”於道先放下手中碗筷,突然對著二弟招呼了一聲。
咣噹!
於望渾身一個激靈,手中的碗筷沒有拿穩,直接掉在了桌上。
“大哥,不知您有何吩咐?”
他連忙起身,對著於道先就是拱手一拜,腦袋扎得低低的。
“二弟,你這是幹什麼!”
將臉色一板,於道先斥責了一句,“咱們兄弟之間,說些貼心話而已!幹嘛這麼大反應?”
“快坐下!”
“啊?啊!是,大哥說得是!”
“小弟太過激動了,還望爹孃、各位兄弟,切莫介意!”
於望臉色由白轉紅變了數變,最後只能訕訕落座。
“二弟,我終究是個修行之人,無法在紅塵俗世逗留太久。”
“今後我不在的日子裡,你要給弟弟妹妹們做好榜樣,孝敬好父親母親,照顧好家產,也算是全了大哥我的心意!”
他語重心長,對於望充滿了期望。
“多謝大哥,小弟一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瞬間鬆了一口氣,於望立馬喜出望外。
從這一刻開始,他的身份徹底不同,已經被內定為於府的繼承人了。
於朔和於盈,也聽出了大哥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好了,今日不說這些傷感的話!”
“還有這麼多飯菜呢,大家趁著高興,多吃一些!”
於老爺連忙岔開了話題,他可不願“吃了這頓沒下頓”。
總而言之,有人歡喜有人憂。
……
“大少爺,來之時我恰好見到了二少爺!”
“您應該知道的,他明明……”
話還未說完,直接被於道先打斷。
“明明什麼?明明他與地府鬼神勾結到一起,我依舊把於府繼承人的身份,傳給他?”
“大少爺,小的不明白!”
於末的心中,充滿了不解。他獲得了部分鬼神的力量,因此能夠感知到於望身上散發的一絲絲陰氣。
“於望,嘿,慾望!”
“人心中的慾望,總是填不滿的!”
“不管他是如何與陰曹搭上線的,但這終究是他的機緣!”
“所以,我今日便提點了他一番!若是念著舊情,有所收斂,將來的他成就或許還能更高一些!”
“如若不然……”
說到此處,他的身上散發森然氣息。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願向於初這幾位弟兄動手的。
“大少爺明智!”
……
有了之前飯桌上的一幕,於道先的離開,也逐漸提上了日程。
這段日子裡,他便時刻陪在父母身邊,好好盡了一番孝道。
而於末之子於慶,也被老管家接了過來,放在他的身邊教導。
“小於慶啊,你願意隨我去往山上嗎?”
他將小孩兒招來身邊,撫摸著頭頂,輕聲問道。
“慶兒願意!慶兒願意隨初伯伯上山!”
於慶握緊了小拳頭,奶聲奶氣,卻擲地有聲。
“山上的日子,可是很苦的喲!”
“慶兒不怕苦,不怕累!”
小小年紀,他彷彿已經知曉了自己的使命,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
就是不知他今日所做的決定,將來是否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