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震古爍今《明月思》
一曲作罷,又是一舞。
只見明月仙子輕移蓮步,身姿嫋嫋地來到場中,她廣袖輕舒,腰肢細軟,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與靈動。
隨著她曼妙的舞姿,在她周身,漸漸竟有嫋嫋雲霧升起。明月仙子在雲霧繚繞間翩翩起舞,如夢似幻,宛如踏雲而來的月宮仙子。
這,她竟然在跳舞的時候使用水系法術,雲霧術。怪不得是修真者,跳個舞都與常人不同。
這明月仙子雖然是修真者,但修為只有可憐的煉氣一層,所會的法術也僅僅是這個最低階的雲霧術而已,這雲霧術若論攻擊力,那是絲毫沒有,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好看。
此時明月仙子邊跳舞邊施展雲霧術,可謂是把這一法術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周圍的賓客們皆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著,有的張著嘴,彷彿忘記了合攏;有的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酒水都險些灑出也渾然不覺;還有的微微晃動著腦袋,沉浸在這美妙的舞姿中,如痴如醉。
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陶醉與痴迷的神色,整個場面變得極其安靜,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無與倫比的美麗與曼妙之中,難以自拔。
張小天也是暗贊,值了,只這一舞一曲,200兩銀子就絕對值了。
明月仙子舞罷,美眸四顧,她的眼神含情脈脈,顧盼生輝,眼波流轉之間,似有萬千情思蘊含其中。
只這一眼,就將周圍無數人的魂兒都勾了去。
明月仙子,恐怖如斯。
她嬌聲說道,“今日來參加詩會的都是青年才俊,咱們這次詩會就以明月為題,倘若將來奴家能夠名垂青史,定是諸位公子的功勞。”
眾人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自古以來,因為詩詞流芳百世的名妓不少。
這份機遇,是任何一個風塵女子都夢寐以求的,雖然知道佳作難得,但機會擺在面前,是誰都想試一試。
古往今來,有兩種人最為熱衷爭名,那便是讀書人和妓子。此刻,這屋子中的人,恰好便全都是這兩種人。
在美女面前,一眾文人哪裡還能保持得住矜持,紛紛如獻寶一般,迫不及待地從各自袖子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詩作,爭先恐後地呈遞上去。
一眾丫鬟趕忙走上前來,一個接一個地去收取這些詩作。
眾文人那副殷切的模樣,簡直比當年參加科舉考取功名時還要急切幾分。
“這些詩作,小女子稍後會逐一仔細拜讀,我這會兒有些疲倦了,就先告辭了,諸位公子請慢用。”明月仙子說完,便款步離去,只留一眾文人在原地,或面面相覷,或若有所思。
眾人知道,接下來花魁娘子瞧中某人的詩作,就會讓婢子將其留下,引入屋中。
沒有瞧中的,將會送客,不過人家都是付了銀子的,就算是沒有選中的人,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丫鬟,都可以隨意挑選陪睡。
張小天還沉浸在剛才的曼妙舞姿中回味,睜眼一看,花魁娘子竟然已經要走了。
便連忙高聲喊道,“仙子且慢走!仙子若想名垂青史,我的這一首詩就足矣,其他人的不看也罷……”
“哦!”明月仙子饒有興趣的盯著馬上的張小天,“公子做的詩在何處?拿來我且看看。”
張小天自已寫的字就像狗爬的一樣難看,當然不敢現在寫出來獻醜,只是大咧咧的說道,“這詩作,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念與你聽,斗膽勞煩請仙子親自來寫,將來必定成就一番佳話……”
明月仙子一時間竟被張小天這話說的給唬住了,這人說的這般託大,若是真如他說的這般,倒還真是一段佳話,便停住腳步,吩咐道,“拿筆墨紙硯過來!”
剛剛罵過張小天的那些一眾文人,本來都以為張小天是在吹牛皮,過過嘴癮而已,沒想到他此時當著明月仙子的面,竟敢真的獻詩,都是面面相覷。
難不成他真的有佳作?否則,此情此景,若沒有真才實學,眾目睽睽之下,上前獻詩,簡直是自已湊臉上去,讓眾人打臉。
美婢磨墨,仙子執筆,眾人圍觀,這場面也堪稱浩大了。
只聽張小天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閉目沉思片刻,在明月仙子的注視下緩緩吟道:“明月思,作者,張小天。”
明月思,這名字倒也中規中矩,只是你什麼都還沒寫呢,就先把名字給署上,還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文人,難不成你還怕別人剽竊你的詩怎的?
不錯,張小天的確是怕別人剽竊他的詩作,因為他就是剽竊別人的。剛剛和眾人對罵,吹的有些大了,他自已雖然也寫了1萬多首情詩,但是想要名垂千古,怕是還差點火候。
張小天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此時此刻,他想著,不如我就把詩仙他老人家的詩,弄一首出來充充門面,反正這些鄉巴佬們也沒聽過詩仙的詩,我就咬死了,是自已寫的,他們也沒辦法。
“床前明月光”張小天沉聲吟道。
眾人聽了有的嗤笑,有的搖頭,更有的,眼光朝明月仙子身上,上下的瞟來瞟去,露出猥褻之態,彷彿只憑這一雙眼,就能將人家的衣服剝光。
“疑是地上霜”張小天繼續吟道。
眾人有的已經開始忍不住憋笑了,就連提筆寫字的明月仙子,臉上也露出了慍怒之色。
“舉首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張小天繼續閉目沉吟,吟誦到動情處,甚至還伸出雙手,去做出舉手擁抱明月的動作來。
明月仙子忍著怒氣寫完,在場眾人湊上前去,看了之後全都齊聲轟然大笑。
“這就是你吹牛皮吹的那麼大,說能夠流傳千古的佳作?哈哈哈哈……”這人笑的,口裡的茶水都噴了旁邊人一臉。
“千古佳作?簡直是千古下作!哈哈哈哈,怪不得是個莽夫,就連做的詩也如此粗魯不堪!”一人笑的前仰後合,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無恥的詩作,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人指著張小天,氣得渾身都是發抖。
眾人的嘲笑聲不絕於耳,張小天看著面前笑的前仰後合的人們,不禁納悶了。
這可是詩仙的名作啊,這個世界的人還真是沒文化!連詩仙的名作你們都欣賞不了!居然還敢嘲笑!
你們到底會不會欣賞?
張小天轉過身來,“啪”一個黑影就朝臉上砸來,張小天躲閃不及,被砸中面門,頓時有黑色的墨汁順著臉頰上流下來。
確是那明月仙子聽了眾人的嘲笑,再也忍不住憤怒,竟把手裡的筆都砸了過來,逃也似地跑進帳內。
張小天傻了眼,“怎麼回事?就算你覺得我的詩寫的不好,也用不著動手砸人啊,虧你還是花魁娘子,你的溫柔又勾魂的人設都不顧了?竟然粗魯的打人。”
“少爺,你沒事吧!”珠兒手忙腳亂地,幫張小天清理著身上和臉上的墨汁。
“珠兒,去將那詩作拿過來,我看一下。”張小天此時比任何人都困惑。
想象中的震驚場面居然沒有出現,反而出現的是群嘲的場景。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珠兒翻身下馬,拿了一張紙過來,正是明月仙子剛剛親手書寫的明月思。
張小天只看了一眼,就驚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只見紙上的字龍飛鳳舞,寫的甚是好看,但上面的內容,除了第一句“床前明月光”,剩下的幾句,卻跟張小天想的完全不一樣。
“一試地上*”,這明月仙子模樣那般的冰清玉潔,沒想到思想卻是這樣的汙,竟然把好好的第二句,聽成這個樣子?
“舉手玩明月,低首思股香!”
張小天看了,連自已都忍不住轟然大笑。
這明月仙子還真是一個妙人,想不到在冰清玉潔的絕色容顏之下,竟然這般的自戀,又是玩明月,又是思股香的……
“哈哈哈,這次你得罪了明月仙子,還想抱得美人歸,下輩子吧!”
“是極,是極,這一首明月思簡直震古爍今,小生先行告退,去別處打茶圍了,定將這一首神作傳揚出去……”
“在下也告退了,為明月仙子詩壇揚名,怎能少得了我!”
不少客人知道自已這次奪魁無望,竟然一鬨而散,連最終誰是這次詩會的詩魁,都不等了,都迫不及待的要去別院參加打茶圍,然後丟擲此詩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