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鋤六謀,是這個充滿危機的方塊大陸上的一個方塊人,出生在一個'農耕世家',父親叫鋤五地,沒有母親,據父親所說我是被撿回來的,沒有母親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有個年邁的爺爺鋤三田,但對我有點冷漠,可能是因為我只是撿回來的吧。

從我一歲開始,我便開啟靈智,有很多需要透過學習和見識獲取的認知突兀湧入腦海,彷彿天生就會似的。於是乎我開始觀察父親和爺爺的交流,並嘗試模仿和學習,達成了一歲口吐人言的成就。抱著我的爺爺驚訝萬分,畢竟一歲能夠說話還是太匪夷所思了一點,哪怕只是模仿他們。

父親卻很高興,隔了幾天便去城裡買了個方字大典回來教我識字。順理成章的便達成了兩歲識文斷字的成就,父親把我視作他夢想繼承人,說要把我培養成大法師。但爺爺鋤三田不同意,說家裡窮,想要去上法師學院的花銷不是他們家承擔得起的。

我看到一向開朗的父親沉默了,默默地扛著鋤頭出了這小木屋。我猜他是開地去了,因為今天家裡的耕地都已經播過種了。

於是乎父親起早貪黑地進行著三天一熟的小麥田工作,村民們都對父親的改變表示讚賞,在耕地旁時不時可以聽到路過的村民誇一兩句父親,甚至有媒婆上門向我這個已經36歲的老父親提親,似乎一切都在欣欣向榮地發展。但這個世界畢竟充滿了危機的方塊大陸,貪黑工作是最危險的。

我三歲那年,巫師帶領他的喪屍骷髏進攻村莊,老父親比站崗的民兵更早地發現了這批敵人,因為它們是從他耕地底下破土而出的,在他的呼喊中站崗的民兵終於敲響了警鐘。

但殭屍在這個世界就是災難的象徵,只要不幸被抓破皮或者被咬上一口,甚至是被殭屍嘶吼時噴出的唾液沾染,都會被慢慢轉化為殭屍,村民們除了食用珍貴的附魔金蘋果沒有其他抵擋感染的方法。往往這種入侵村民們沒有職業者的幫助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凡事都有例外。

村子中多數村民拿起鐵製武器化為民兵抵擋殭屍和骷髏的進攻,少數的拿起弓箭充當弓箭手狙擊巫師。在村民死傷十幾個人後,終於有弓箭手在巫師被殭屍保護下射中了巫師的胸膛,讓巫師撤退了。不出意外,老父親是第一個犧牲的,再見到他的時候,他一條腿被弓箭釘在了耕地上,在太陽下掙扎地蠕動著發出滋滋的響聲,那發自胸膛的嘶吼以及殘破的臉頰讓我明白老父親被咬成殭屍了。

那是我三年來第一次哭泣,彷彿宣洩般哭得潰不成軍,與村莊裡的哭泣聲連成了一篇悲傷的交響曲。爺爺仰天看著太陽,彷彿一下子又老了許多,嘴裡唸唸有詞,但沉浸在悲傷中的我並沒有聽清楚。村長一家家安撫過來見到此情便從腰包中變戲法般掏出一顆五彩斑斕的金蘋果,遞給了爺爺。本來只是雙眼通紅的爺爺哭了,推回去說太晚了,已經救不活了。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爺爺哭泣,和我一樣的撕心裂肺。

後來爺爺親手把殭屍父親燒成了骨架,而我則把父親敲成碎骨放入罐子埋入地裡,站在父親鋤五地的墳前,爺爺打破了以往冷漠的印象,跟我說了很多話。他說五地是他最驕傲的兒子,他耕了十幾塊地,比五塊地還要多出幾倍。說五地當初用了個金蘋果才把我從感染中救了回來,他不同意的,因為金蘋果10金幣一個,是他們全部身家了,但他兒子還是救了。他說其實這些錢是留著給他兒子去下聘用的。還說五地很不孝順,這麼久不娶親,唯一的孫子還是撿回來的。

後面他說了很多父親的往事,我則在父親靈前安靜地聽著,彷彿順著這些話語的回憶看到了父親身影,久久不能忘懷。明明相處只有兩年有餘,卻在心底留下不可磨滅是印象,畢竟父親待我如若已出。村長給我們家補償了五金幣的安恤費,父親辛苦幹了一年也才兩金幣,可這金幣卻不能換成兩個父親。

村長很有錢,是村子裡的鐵匠,我想要去村長家尋求金錢的幫助。繼承老父親遺志的我想要當上法師離不開金錢的支援。但怎麼樣說服村長呢?在我想辦法去尋求如何獲得村長金錢支援的時候,爺爺帶著我去往了村長家,我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抓著爺爺的手又用了些力氣,爺爺則對我回以一個微笑。那是怎樣的一個微笑呢,以我那天生的認知都解答不出來,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這是爺爺第一次對我露出微笑。

爺爺敲響了村長家的門,村長好像和爺爺是舊識,熱情地接我們進屋,這是個平滑石頭搭成的大屋子,有三層高。爺爺讓我在客廳待著和村長家的孫子玩,自已則和村長進了房間。我知道那是不想讓我聽到談話,所以我就安安靜靜地待著,有一搭沒一搭回著這個五歲大的孩子的搭話,但我的心思都系在那關上的房門上。

不久爺爺他出來了,我注意到他腰間的腰包不見了,但他微笑依在,和出門時相差不大。他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裡,微笑著說出了讓我心寒的話語。他說我從今天開始就過繼給村長了,以後就留在村長家,要怎麼樣怎麼樣的。後面的囑咐我沒聽,我只知道爺爺不要我了。見我流露著悲傷,爺爺說著說著便沉默了,只是再緊緊地抱了我一下,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村長隨後從房間出來,跟我說以後我就是他的義孫,是他們錘家的一員。說完便撫摸著我的頭,而旁邊的孩子也歡呼著說有個弟弟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需要我表態了,我也知道為什麼爺爺要把我過繼給村長。

我喊了村長一聲義爺,村長樂呵呵地說叫他錘爺爺就行,於是我便多了個錘爺爺和錘哥。我問錘爺爺能不能借錢給我,以後十倍奉還。他好像看出了我想做的事,說以後三餐家裡會多做你爺爺一份的,你送過去就行了。我聞言跪下磕頭拜謝。錘爺爺見此一驚,連忙抱起我說他和我爺爺本就是好友,照顧他是應該的。還說男子不要輕易下跪,這個禮當是認親了。邊說邊樂呵著摸我的頭,我知道他很滿意我的做法。

錘爺爺原名錘三下,是和我爺爺同字輩的人,錘哥叫錘六神,他們待我都很熱情,我還擁有一個自已的小房間。

中午我來的村長家,晚上我就從村長家出來了,去給爺爺送些麵包。站在門口佇立著,側耳聽著小木屋裡的聲音,久久不敢進去。雖然理解爺爺的做法但他接受不了,畢竟他不是普通的三歲小孩。

木屋內悄然無聲,安靜到像沒有人住的一樣,事實也正是如此,我推開木門後找不到爺爺,只在那小桌子上找到了一張紙。

'六謀,不必掛念,爺爺走了'

簡短的一句話讓人浮想聯翩,我環視一週發現家裡大部分東西都還在。我想盡量往好的想,或許爺爺只是走了離開這個傷心地罷了,但我的認知很理智地告訴我爺爺可能真'走'了。於是乎我跑著回到村長家,急忙呼喊錘爺爺幫忙尋找爺爺,並把信交給了他。

錘爺爺看了下信又看了眼我,長嘆一聲。安慰我說不要哭了,還說我爺爺明年就會回來的,說完便用衣袖擦拭我的眼角。我原來哭了嗎?為什麼哭呢?明明爺爺對自已不冷不熱的,感情也遠沒有父親來的深。可能是被拋棄感到委屈?

我抱住了眼前的錘爺爺低聲哭泣。錘爺爺則輕拂我的頭髮,默不作聲。

就這樣,悲傷籠罩著的我變得沉默寡言,彷彿是個木頭人般。不,是離成為木頭人已經不遠了。

但在爺爺走了的幾天後,錘爺爺把一個腰包交給了我,這個腰包我認出來了,是爺爺的。錘爺爺說他不想看到我這麼悲傷下去,本來是要等我十歲學齡時再交給我的,提前給我是希望我可以透過這個激勵自已。還說我是個聰明的孩子,讓我不要辜負了我父親和爺爺的期望。

我翻開了腰包,裡面是一些傷藥和皮革包裹著的整整十三枚金幣和幾十枚銀幣,雙眼模糊了沒數清楚銀幣的具體數額。但我知道我家裡沒有這麼多錢,至少有一些金幣應該是錘爺爺塞進去的。

我看了眼錘爺爺,問他能不能幫助他成為法師,日後十倍奉還。錘爺爺說當然可以,他說十倍奉還就不用了,只要他出人頭地還能記得這個小村子就好。

我跪地施禮感謝錘爺爺的厚愛,而他則再次急忙把我扶起,說不能輕易跪下,會沒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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